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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圓滿結局

别慫,上!(穿書) 風淺析 4031 2024-01-31 01:08

  晚春的風和煦,綠茵遍地,幾朵花兒點綴其中。在青翠欲滴的柳葉下,有一個九歲的粉裙小姑娘。她褪去了鞋襪,輕甩着小腳丫,戲玩着小河裡的水,笑得純真爛漫。

  在她身後,垂首站着一群嬷嬷與宮女。

  小河很淺,小姑娘提着裙子,直接跳入水裡,驚得魚兒四散開,她卻咯咯直笑着。

  “凰兒。”一個輕靈悅耳的聲音響起,來自蘇幼薇。她已有二十六歲,面容仍舊姣好,肌膚粉嫩,烏發如雲,宛若二八少女。

  “母後!”小姑娘笑道,聲音清脆,提着裙擺上岸,飛快地撲到女子的懷裡,圓溜溜的眼彎成月牙,“我們下去玩水,很舒服的。”

  蘇幼薇往左右一瞧,又見水清石麗,漂在水面上的青草漫漫,讓人一看便覺心喜,就偷偷地道:“那行,趁他不在,我們下去玩。”

  見此,宮女們警戒四周,不準人靠近。

  經午時盛陽曬着,水很溫,一點也不冷。

  母女倆站在水裡,踩在細碎的沙塵上,倍感舒适,與魚兒嬉戲,裙擺全都濕了。

  “哈,母後,我抓到一隻小魚!”小姑娘掬起一捧水,有一條小魚正在其中遊蕩。她笑嘻嘻的,忽将水往上一抛,但因動作太劇烈,沒有踩穩,一下子坐在水裡,懵了一陣。

  “看招!”蘇幼薇落井下石,笑着朝她潑水。

  小姑娘也不惱,一邊笑着,一邊潑水回去。

  母女倆全身是水,正玩得開心時,一個人輕輕接近,站在小河邊,柔和地望着她們。

  “父皇!”小姑娘眉眼彎彎,伸出兩隻白嫩的小手,笑嘻嘻道,“父皇下來玩嘛,抱抱。”

  俞君泊不曾脫鞋,直接下了小河,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便将嬌妻攬入懷裡,溫聲問道:“溫池裡的水,還不夠你嬉戲麼?”

  溫池啊……蘇幼薇心神微漾,在這幾年,夫妻恩愛時,大都是在溫池裡。

  “君泊。”她輕咳一聲,臉不紅氣不喘,抱住他笑道,“是小凰兒貪玩,強拉我下河的。”

  小姑娘很是仗義,拍拍小兇脯道:“母後說得對,全是凰兒的錯,父皇罰便是。”

  蘇幼薇莫名羞赧,做母親的,倒沒有九歲女兒有擔當。這不怪她,實因俞君泊太可惡,每次她犯錯,他總會給予她溫柔的懲罰。

  “正巧,我已想到如何罰。”俞君泊輕語,側頭看了看懷裡女子,經過補品調養着,她雖胖了一圈,但肌膚粉嫩,氣色十分好。

  他曾承諾她,會與她外出,踏遍萬裡山河。

  “凰兒,你已九歲,可獨擋一面。”在一家三口上了岸後,俞君泊語氣溫和,蘊着一絲笑意,“父皇欲下江南,與你母後一同去體恤民情,留凰兒監國,好不好?”

  小姑娘抿唇,眼瞳左右溜溜一轉,皺了皺秀氣的瓊鼻,不舍道:“隻留凰兒一個人嗎?”

  “姑姑與姨姨都會輔佐你。”俞君泊循循善誘道,“明面上有齊叔叔,他會保護你,在暗地裡,也有杜叔叔,他們也會守着你。”

  經他十年理政,國家八方安穩、制度完善,在朝廷之上,還有議政團、軍事廳,全都由重臣組成,各司其職,互相監督。

  俞君泊含笑,溫聲問道:“昔日,父皇八歲時,獨自掌管一府,凰兒九歲監國,又有人陪伴,且近期無重事,怕什麼?”

  小姑娘垮了小臉,白嫩的臉蛋上蘊着一抹幽怨,委屈道:“凰兒是舍不得父皇母後。”

  “凰兒是鳳凰。鳳凰,當遨遊天地,怎能依賴父母?”俞君泊問道,輕輕歎了一聲,“知道父皇為何給你取名淩凰麼?”

  小姑娘點着小腦袋,小模樣頗是可憐,擡頭看了看,抽噎道:“鳳凰展翅,淩空而立。”

  蘇幼薇心裡一酸,蹲下去軟軟笑道:“其實也怪我。我生你時差點難産,當時情況頗為兇險,你父皇便不準我再生育,否則能給你添個弟弟妹妹,這千斤重擔,也不至于落你一人身上,讓你小小年紀,便得擔一國。”

  “凰兒明白。”小姑娘委屈巴巴,圓潤的眼珠恰似白銀裡的黑珍珠,那般望來一眼,能将人的心軟化,“凰兒願為父皇母後分擔!”

  “凰兒,你雖不能如别的小姑娘,在少時嬉鬧;也不能如其餘的公主,自小被人嬌寵着,”俞君泊蹲下,與小姑娘平視,聲音溫和,語重心長,“但你的未來是整個世界,你可以放馬草原、周遊列國,可以受萬民朝拜、讓諸國來朝,更能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父皇給了你整個天下,你不用像其餘女子一般,終身守在後宅,看那方寸之地。你的人生,将無比輝煌精彩,決不枉此生!”

  小姑娘懵懵懂懂,呆呆望着自己的父皇,許久後才點點頭,又問道:“那母後呢?”

  “若是有人從小培養我,說不準,我也能成一代女皇。”蘇幼薇笑眯了眼睛,點了點下巴,幻想着那個局面:她是女皇,俞君泊便是她的皇後,被她嬌寵着,那倒也不錯!

  “薇薇啊……”俞君泊輕語,側頭望去。在盛陽灑下的金霞裡,她含笑沉思,全身似有柔光流轉,這美景這佳人,落入他眼裡,留在他心間,“她有我,便能擁有世界。”

  有他在,自然會讓她看到世間斑斓美景。

  “為什麼?”小姑娘疑惑道,皺着細眉,“母後有父皇,為何凰兒便要自己努力?”

  “那是因為父皇能陪母後一生,但無法守着凰兒一世。”蘇幼薇回過神,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笑臉吟吟,“凰兒要麼自己一力扛,要麼找一個疼愛自己的男子……以柔克剛!”

  小姑娘似懂非懂,回道:“母後便是第二種嗎?”她凝眉沉思,一臉嚴肅,“父皇要陪着母後,那凰兒隻能自己扛……”

  翌日清晨,由抹着眼淚的小姑娘領頭,在滿朝大臣的恭送下,幾十侍衛守着一輛樸素的馬車,自皇宮出發,沿着江流,一路南下。

  綠茵花叢、臨淵淺灘、大江戈壁、繁城山村、荒地絕壁……夫妻二人,踏遍萬裡山河,賞天下美景。

  又是六年過去,熟悉的場景,群臣分兩側,恭送帝後出皇宮,但在這一次,小姑娘笑吟吟,沒有哭泣,眼珠骨碌碌直轉。

  她已長大,十五歲的少女,已然及笄,正是青春靓麗時,幾年的監國生涯,雖使她更加沉穩,但少時的狡黠機靈,卻也仍在。

  “凰兒恭送父皇、母後!”她低頭一拜,須臾偷偷擡目瞧去,見馬車已無影,才欣喜地吩咐道,“都散了罷,今日罷朝一日。”

  她步履匆匆,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後面,嚴飛仙挑眉,與俞曉曉對視一眼,微搖頭笑道:“俞妹妹,你說凰兒急着作甚?”已三十多歲的她,更加成熟妩媚,一襲官服,又戴王冠,頗顯氣勢。

  她至今未婚,一顆心全撲在政事上,以“青史留名,流芳百世”為終身目标。事實上,在二十歲時,她曾養過一個小奶狗,但小奶狗整日隻想着情情愛愛,她嫌甜膩,便給他斷了糧。

  “哥哥知情,卻不管,我們也不必過問。”俞曉曉笑道,背負着小手,精緻的眉眼裡,蘊着一絲柔軟笑意,“今日休朝,姐姐不如去我王府用膳,小瀚一直念着你呢。”

  她與嚴丹瑜早已成親,一同居住在錦王府,孕有一兒一女,婚姻生活美滿幸福。

  卻說這頭,小公主匆匆回寝殿,守在門口的宮女拜道:“殿下!”說罷,她們全都退下。

  她推開内殿的門,風自窗口吹來,層層帷幔輕揚着,在床榻上,一個人若影若現。

  “齊叔叔,父皇母後都離宮了哦。”小公主笑吟吟,大眼彎着,一副小惡魔模樣,用手指輕點了點下巴,“我該怎麼罰你呢?”

  “凰兒,休得胡鬧!”齊銘平靜道,做了十幾年禁衛軍統領,早已臨危不懼,更何況,面前的小姑娘,還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

  小公主哼了一聲,懶懶地坐下,自腰間摸出一把小刀,似笑非笑道:“昨日賞菊宴,你身為臣下,卻敢盯着母後看,太膽大了!”

  “并無……”齊銘答道。

  小公主恍若未聞,打斷道:“父皇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我可忍不下。你面對我時,總擺出一副嚴師模樣,肚子裡卻全是花花腸子,本公主很生氣哦!”

  “凰兒誤會了。”齊銘略顯無奈,閉眼輕歎,“陛下若真寬宏大量,便不會有此一幕。若非他首可,凰兒能抓得到我?”

  “看來,父皇對你很不滿,在借本公主之手教訓你。”小公主眨巴着眼,又笑開了聲,眼珠骨碌碌一轉,問道,“本公主給你指明一條活路,要不要?”

  “凰兒請講。”齊銘回道。

  “你不給父皇當差,做我的人!”小公主眉飛色舞,笑得得意洋洋,“你掌控着禁衛軍,屆時等父皇母後回京,便将他們抓住,省得他們總出去玩,留我監國。”

  “恕難從命。”齊銘語氣堅定。

  小公主撇嘴,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是看準了我不能打你殺你?若是我大喊一聲,你色膽包天,欲對我不軌呢?”

  齊銘一怔,目光飄遠,似憶起久遠之事,猶記昔日,在秋千架下,那個少女蕩着秋千,目光狡黠,如一個精靈般,戲弄着他。

  今與昔,在這一瞬,重疊!

  片刻後,齊銘回過神,淡淡道:“若如此,我唯有以死明志。”

  “不好玩。”小公主咕哝,白了他一眼,用小刀割斷綁着他的繩索,“齊叔叔果真無趣,怪不得母後選了父皇,性格定成敗。”

  齊銘回道:“據我所知,陛下性子亦悶。”

  “性子悶?”小公主探頭探腦,見無人才偷偷道,“父皇不要臉的模樣,你是沒有看到。據母後說,他以前是悶騷,後來在她面前不再悶,單單隻剩一個‘騷‘!”

  哈欠!破天荒的,正坐在馬車上,與愛妻一同秋遊的俞君泊,在剛剛竟打了個噴嚏。

  “着涼了麼?”蘇幼薇憂心問道。

  “無礙。”俞君泊微微一笑,“上次,我們去塞外牧牛羊,策馬迎西風。那這次呢?”

  蘇幼薇張開雙臂,微阖着眼睛,偎依在夫君懷裡,臉上挂着淺笑,回道:“這一次去大漠,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微風拂江水,淺草沒馬蹄。夫妻倆同坐一騎,天地間,仿佛唯他二人。

  一生一世,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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