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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種植老攻的正确方法 姚北北 8904 2024-01-31 01:08

  飛行器外的風景飛快地一一閃過,貼着皇家護衛隊兇章的士兵們在窗外飛快掠過,看得見摸不着。

  急死人。

  戚修竹被肖缈放在飛行器的副駕駛上,着急地小葉子都在抖。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本打的那些小算盤完全就是想多了。

  這個時候離他失蹤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在機甲大賽快要到來的敏感時期,皇室也不敢到處放肆地找人,更何況還是種子和幼苗。

  街上還是能時不時看到有皇家護衛隊的人在巡邏,但是!毛用都沒有!

  肖缈的飛行器直接從家門口一路飛到公司門口,中間停都沒停一下。

  肖缈一邊操縱着飛行器一邊興高采烈地跟自家小苗介紹:“再往前就是公司啦,附近還有一條好長的商業街,等放假了我就帶你過去玩!”

  飛行器的速度慢了下來,戚修竹心不在焉地聽着肖缈在旁邊說着話,又不開心了。

  護衛隊的警衛力量開始收回了,想要馬上回到皇室去的概率基本為零。想要自己長大還得好幾個月,難道他真的要期待肖缈能帶他去皇室嗎?

  這種沒辦法掌控自己命運的不安感讓戚修竹感到異常煩躁。

  在戚修竹正想着的時候,肖缈已經帶着他走出了飛行器停車處。

  面前是一個十分大的公司廠區,肖缈的研究所是挂靠在一個大型機甲生産廠裡的,要到到後面的部門還要先繞過前面的辦公大樓和生産車間。

  “那裡面就是生産機甲零件的車間,等你長大了我再帶你去看,可壯觀了。”

  “那邊是用來做試驗性機甲測試的,還有那個……”

  走在上班的人群之中,肖缈特意放慢了腳步,小聲地跟手裡小苗苗介紹着公司的情況。

  這是他工作的地方,他生活的地方,他引以為豪的領域。

  這樣興高采烈的介紹并沒有維持多久,肖缈走出沒多遠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邵文星手裡拿着豆漿和小蛋餅,笑眯眯地朝肖缈走過來:“哇,你真的把幼苗帶到公司裡來啦!”

  “咳。”肖缈有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小盆,開口介紹:“他是邵文星,是我好多年的搭檔了。我跟他一起完成了好幾個項目啦。”

  “這是我家的幼苗,你叫它苗苗就好。”

  無比鄭重其事的介紹,邵文星臉上帶着憋不住的笑意,他看着肖缈一臉緊張地樣子,無比配合地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小盆的邊緣:“苗苗你好,我是邵文星。你要快點長大成型哦,不然肖缈要等不及啦!”

  “文星!”肖缈急急開口打斷他。

  邵文星終于沒忍住:“哈哈哈你害羞什麼嘛,都是自家老婆了,還不讓我說了。”

  肖缈微紅着臉,低頭飛快地看了一眼懷裡的苗苗。

  小苗苗安靜地呆在小盆裡,翠綠的小葉子微微顫動,看起來格外可愛。

  “别老看了,快點走吧,再晚點小心又被老大罵。”邵文星伸手推了肖缈一把,率先邁步往前走。

  肖缈在後面快跑兩步跟上。

  一路上肖缈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小盆上,他這會兒才發現剛剛自己心裡拿一點隐約的違和感到底從何而來。

  剛剛他跟苗苗說了那麼久的話,但是小盆上的指示燈卻一次也沒有亮過,甚至剛剛邵文星跟它說話的時候,苗苗也沒有任何一點表示。

  興奮了一早上的心情一點點冷下去,肖缈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腳步。

  邵文星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又不見了,他有些奇怪的回過頭來:“肖缈怎麼了?”

  肖缈咬了下嘴唇,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沒事,我們先進去吧。”

  已經臨近上班時間,辦公室裡基本每個桌子上都坐了人,邵文星一推開門就朝着裡面喊:“肖缈帶老婆來啦!”

  這句話的話音一落,整個辦公室的人腦袋唰一下就全都轉過來了,大家紛紛看着肖缈手裡的小盆。

  “哇!真帶來啦,幼苗好可愛!”

  “我也想看看!”

  門口一下就被跑過來湊熱鬧的人們堵住了,肖缈被這架勢吓了一跳,他往後退了一步,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指着自己手裡的苗苗,又把剛剛跟邵文星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上班的時間,肖缈擡頭看了大家一眼:“你們都堵在這裡,一會老大來了的話……”

  一句話卡在半途,大家卻一秒鐘就懂了,人群立馬四散分開,各自回位。

  肖缈這才順利的帶着自己的苗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辦公桌的旁邊都拿隔闆分開,形成一個個的小格子,肖缈這才有空端詳一下自己的小苗苗。

  過了好一會兒,肖缈才抿了抿唇,輕聲開口:“要不要閃三下紅燈?”

  一秒,兩秒,三秒……就在肖缈以為苗苗不會理他的時候,小盆上的燈突然亮了。

  嘀嘀嘀,三下,紅燈。

  辦公室裡有些騷動,肖缈剛剛拿着自己的報告進江星淵的辦公室裡去彙報了,戚修竹感覺不少人都故意在肖缈的桌子前面走動,好奇地目光一次次地從他身上掠過。

  那是一種沒有惡意的眼神,但是卻讓戚修竹覺得格外不舒服。

  戚修竹也是在遇到邵文星的時候才發覺肖缈把他帶來公司的真正意圖。肖缈在把他當女朋友介紹,就像在戚修竹的身上蓋章,告訴他認識的所有人:這顆苗是我的!是我的老婆!

  戚修竹一路上都沒有反應,他不想順水推舟地答應,讓肖缈産生更加深的誤會,但是看着肖缈那副單純開心的傻樣,他又不忍心在這麼多人面前落肖缈的面子。

  煩躁。

  很煩躁。

  戚修竹很憋屈,過去的二十多年,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大概被整個辦公室的人圍觀了兩圈之後,肖缈終于從辦公室裡出來了,他的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開心:“審核材料通過啦!我可以休息啦!”

  一個在電腦前做模型的小研究員擡起頭,嘴快就喊了出來:“卧槽!老大真的給你放假啊!”

  這話還沒說完呢,肖缈的身後就又走出來一個人,他眯着眼睛:“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嗎?!”

  “……”圍觀群衆們立馬閉嘴,想點頭又不敢,想搖頭又覺得實在違背良心,難受的不行。

  好在江星淵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多久,他眼睛轉了兩圈,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肖缈桌子上的植物:“咦?這是你的幼苗?”

  肖缈愣了一下,他看看桌子上安靜得像一個盆栽的小苗,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嗯,就是前段時間在婚育所領回來的種子。這是江星淵,是我們研究小組的組長,很厲害的。”

  辦公室一片寂靜,小盆上的燈沒有亮,也更加沒有嘀嘀聲。

  “……”江星淵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肖缈是在跟幼苗介紹他的身份,他不置可否地挑眉,眼睛還看着桌子上的那盆幼苗:“我記得你之前說這是顆狗尾巴草種子?”

  肖缈愣了一下:“婚育所的檢測報告上說是狗尾巴草種子呀。”

  “嗯……”江星淵盯着小盆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他又扭頭看了肖缈一眼:“趕快滾蛋吧,放你一周假。”

  肖缈眼睛微微一亮,見江星淵要轉身回去,他馬上開口叫住:“組長。”

  肖缈的掌心躺着一顆巧克力,小小的。

  江星淵幾乎是瞬間就懂了肖缈的意,他随意地伸手,從肖缈的手心拿過這顆糖:“祝你們……百年好合啊。”

  肖缈的臉又紅了。

  幾十分鐘後,肖缈給整個辦公室的人發了巧克力,帶着小苗和自己的筆記本一起出了公司的大門。

  這會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公司來來往往隻有辦公的人員,肖缈這樣的看起來就格外顯眼。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肖缈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這讓戚修竹覺得十分不适應。

  就在戚修竹想要亮燈安撫一下的時候,他的頭頂上傳來肖缈的聲音。

  “對不起,是我不好,昨天沒有告訴你原因……”肖缈的聲音低低的:“今天是最後一天上班,本來是想帶你認識一下他們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就不帶你來了。”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戚修竹:“……”

  戚修竹小皇子,暴力、任性、不好惹,但偏偏就是吃軟不吃硬。被人這麼軟着嗓子小聲的求,戚修竹心就先軟了一半。

  “肖缈!”

  不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肖缈愣了一下,抱着手裡的小盆轉身。

  公司大門的開口處走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為首的一個對着旁邊幾個人略微鞠躬緻歉,扭頭朝着肖缈這邊走過來。

  肖缈的眼睛有一點點近視,他這會兒沒有帶眼鏡,隻得眯着眼睛朝着那邊看了好一會兒。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但偏偏記不起來是誰。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步步走近,那張臉在肖缈的視線裡也越發清晰起來。肖缈看着他右眼下的那一顆小小的淚痣,臉色微微一變,條件反射地把手裡的幼苗往身後藏了一下。

  “這不是還在上班時間,你怎麼……”男人臉上挂着溫和地微笑。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頓住了,那雙略顯魅惑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原來你真的有種子了……”

  看樣子似乎還是個品質很好的種子,這怎麼可能?!

  男人這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肖缈不由得把自己手裡的小盆又往後收了收,他有些警惕地看着男人,開口說道:“彭總這是說什麼話,您的貢獻值比我高,随時都可以去婚育所領種子,難不成還羨慕我不成?”

  彭虞勾着唇笑了笑:“當初不是說了嗎?除了缈缈,我誰也不要。”

  肖缈眉頭微皺,他後退一步,臉上挂着禮貌而生疏的笑:“彭總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您這話說的,我的老婆會不開心的。”

  彭虞的手在身旁慢慢捏緊,他右眼處那顆淚痣看起來越發的顯眼。

  兩個人之間氣氛十分僵硬,戚修竹被肖缈抱在手裡,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人他好像見過。

  彭家的一個私生子,長大之後才被人接回來的。戚修竹之前跟這個人有過合作,彭虞為人處事精明利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肖缈這種看起來就缺根筋的小研究員,到底是怎麼會跟這種人扯上關系的?看這樣子關系好像還不淺。

  這邊戚修竹還在心裡盤算着,肖缈就已經打算要離開了,他對着男人微微俯首:“彭總,我先告辭了,布丁還在家裡等我。”

  彭虞愣了一下,露出了幾分驚訝:“你還留着那隻貓?”

  肖缈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一些,卻沒有說話,轉身便想離開。

  就在肖缈轉身的瞬間,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肖缈,雖然婚育所派發種子,但是種子成型之後是可以選擇跟原本種植的人離婚的。你的種子……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喜歡你吧?”

  “我知道。”肖缈腳步一頓,他轉過身來,認真說道:“我會努力讓它接受我的。彭虞,你不用再來找我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彭虞的眼神微微一變,他低垂着眉眼,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缈缈,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呢?我一直都是小時候的我,從來沒有變過。”

  “……”

  彭虞深情的剖白還沒結束,肖缈手裡的小盆突然發出兩聲滴滴,一片紅光閃過。

  一整個上午都沒有得到小苗苗任何反應的肖缈瞬間愣了一下,他低下頭去。

  彭虞還想說什麼,誰知肖缈手裡的小盆又滴滴了兩下,還是紅光。

  小苗苗甩着小葉子指往外面指,紅色的指示燈不停地閃。

  那個樣子仿佛是在說,你特麼跟他廢話個毛線,走走走,趕快走!

  “噗。”肖缈抱着小盆,回頭看那個曾經十分熟悉的人:“彭總,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了,人還是要往前看的。”

  懷裡的小盆亮得更厲害了,那個反應甚至都跟馬上要暴走的效果差不多了。

  肖缈安撫性地伸手摸摸它,他對着彭虞微微欠身,轉身帶着自家的小盆盆走出公司的大門。

  彭虞好看的眉眼此時看起來有些陰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席卷了他,彭虞張了張嘴:“肖缈,我周末打算去養老院看看爺爺奶奶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肖缈抱着小盆的手微微一緊,他扭過頭,無比自然地開口:“有空我會去的,我還沒有帶苗苗去看過他們呢。周末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就不和您一起去了。”

  這一番話說的放松自然,彭虞看着肖缈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綠色的小苗,心裡突然一抖。

  從公司出來之後肖缈直接去取了自己的飛行器,将定位定到家附近的一個超市之後,肖缈就任由飛行器自己規劃飛行路線,低頭跟自家苗說起話來。

  “你現在是不是不生我氣了?”

  戚修竹看着那雙微亮得眼睛,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亮了一下綠燈。

  怎麼還是那麼蠢。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肖缈笑眯眯地抱着小苗苗,簡單地解釋了兩句他跟彭虞的關系。

  “彭虞是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我跟他都是在養老院被一群爺爺奶奶養大的。後來他被自己的親人接回家之後,我們就沒怎麼聯系了……”

  窗外的景色一片片的閃過,跟無數的飛行器擦肩而過。

  作為一個日常小事都能自言自語半天的人,肖缈這次隻草草說了兩句就停了下來。

  戚修竹看着男人臉上略帶一點點的失落,有些生氣。

  這有什麼好失落的?不就是那些莫名其妙跑來表白,表白不成還各種糾纏的男人麼?

  這種人,打一頓就好了,一頓不行就兩頓。

  戚修竹從小到大都是這麼處理追求者的,簡單粗暴高效率。有些人被他揍了幾遍之後就歇了心思,甚至還直接留在了戚修竹的小隊裡,跟他當起了兄弟。

  小盆上的紅燈一閃而過,戚修竹有些憤憤地劃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葉子。

  等我恢複了,幫你去揍他一頓就好了,就當是補償你的。

  小苗苗的幾片葉子在空氣中劃拉來劃拉去,似乎在跟肖缈無聲地說着話。

  肖缈的嘴角一點點勾起來,他伸出手,指尖變成了植物莖葉的模樣。

  他把指尖的葉子伸到小盆盆裡,無比正經地跟小苗苗的葉子碰了一下,笑眯眯地開口:“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戚修竹擺動的葉子微微一頓,看着肖缈笑彎的眉眼,他也跟着有些開心。

  戚修竹小皇子有點自戀的想,我當然好,你居然現在才知道嗎?

  指尖是小葉子微涼的觸感,肖缈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一句話在嘴邊轉了幾圈,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肖缈抱着盆,語氣溫軟:“苗苗,快點長大哦。”

  休假的日子裡,肖缈過的相當悠閑自在,每天在家看看電視,吃吃零食,跟小苗苗唠唠嗑,沒事就撸撸貓。

  戚修竹這幾天每天除了看看新聞就是拼命修煉,他現在已經長得有些高了,頂部的葉鞘也長出了柔軟的纖毛。

  雖然外形看起來确實有點像狗尾巴草……但是狗尾巴草的毛有這麼細這麼軟嗎?

  肖缈後知後覺,終于在有一個晚上,他第一次真心實意地發出了疑問:“婚育所的檢測報告是送錯了吧?這怎麼看都不像狗尾巴草啊。”

  雖然是也長着細長的莖,但是纖毛看起來根本都不是一種材質。肖缈偶爾還能在陽光下看到苗苗的纖毛上閃着金光。

  狗尾巴草?

  戚修竹扭了扭身體,把葉片輕飄飄地拍在了肖缈的臉上。

  還敢說狗尾巴草!真該去看看眼科了。

  肖缈的手指跟戚修竹的葉子勾纏了一會兒,他擡頭看了看時間,起身把小盆抱到了自家的小院子裡。

  這幾天天氣漸熱,肖缈自從沒上班天天在家癱着,都開始有小肚子了。他糾結了兩天就開始每天在自家的小院子裡跑步鍛煉了,畢竟是要追老婆的人!不能有小肚子!

  戚修竹對于肖缈這種去哪都要帶着他的行為表示嚴重不滿,走哪帶哪。看書要陪着,玩遊戲要陪着,跑步也要陪着,就差帶着他去上廁所了。

  你有見過這麼粘人的男人嗎?肖缈就是了。不僅粘人還話痨,戚修竹從一開始的煩躁反抗到現在……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

  偶爾沒有肖缈在旁邊念念叨叨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無聊。

  沒辦法,作為一顆幼苗,每天除了長大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幹了。

  太陽已經落了山,天邊的晚霞一片一片的很是好看。肖缈在院子裡跑了五圈,跑完已經累得夠嗆,他回來把剛剛放在窗台上的小盆抱在了懷裡。

  剛剛運動過的身體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熱度,戚修竹在軍隊、在訓練營裡接觸過太多這樣的身體。隻是肖缈作為一個小宅男,皮膚細白,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奇異的美感。

  “等過段時間,帝都的管理沒有那麼嚴了,我帶你去婚育所看看吧?”肖缈若有所思地戳了一下小苗苗的纖毛:“我家的苗肯定不是狗尾巴草,我們去檢驗一下你到底是什麼種子,好不好?”

  戚修竹有些心不在焉地劃拉了一下葉子,要等到帝都不嚴管了得等到什麼時候去,到那個時候就遲了好嗎?

  肖缈笑着捏了捏小苗苗的葉子,放下他打算去洗個澡。

  半個小時之後,肖缈頂着一頭濕發站在浴室裡吹頭發,耳邊充斥着吹風機呼呼的聲音,以至于他的手機躺在客廳裡響了幾個回合,肖缈愣是一點都沒有聽見

  等肖缈終于吹幹頭發接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已經怒了。

  “缈缈,你現在方爺爺的電話你都不接了嗎?是嫌棄我們這些老婆老太太嗎?!”

  手機的屏幕上,許多頭發花白的老頭老太太們擠在一起,伸長脖子去看手機。

  肖缈舉着手機,有些不好意思的賠笑:“爺爺,我剛剛洗澡去啦,沒有不接您的電話。”說着肖缈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您看我這頭發還濕着呢。”

  旁邊一個帶着小花絲巾的奶奶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肖缈,急的伸手把手機搶過來:“缈缈,今天小虞都回來了,他說你的幼苗都好大了,你都不帶過來給爺爺奶奶看嗎?”

  肖缈愣了一下,彭虞自從回去了彭家,就一直忙得腳不沾地,積極地跟他那些兄弟掙家産。

  那天肖缈還以為彭虞隻是随口一說,誰知道彭虞真的回去了,還把自己的事情也給捅了出去。

  肖缈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苗苗,上次他帶苗苗去公司,他都生氣了。這一回……

  “小虞說你最近在放假,明天正好小虞也在,你帶着幼苗過來見見人!”

  “就是呀,缈缈。别到時候它都成型了還不認識咱們。”

  肖缈有些為難地扒拉了一下頭發,猶豫着開口:“爺爺奶奶,我的苗苗有點怕生。最近帝都還在嚴管,等它長大一些了,我再帶它來看你們吧。”

  一個架着老花鏡的爺爺拿過手機,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對着手機命令道:“廢什麼話,我聽江家的小子說你們報名參加了機甲大賽?明天把你的報告也拿過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這兩年有沒有進步!”

  “沈爺爺……”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小老頭,肖缈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有些頭疼地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小苗苗。

  他從小就跟着沈爺爺玩機甲,學知識,沈爺爺那一箱子模型都被他拆壞了不少個。就連江星淵都是沈爺爺幫他介紹的,不然當時剛從學校畢業的肖缈定然不可能那麼順利就進入一個研究所。

  就在肖缈正為難的時候,手機的聽筒裡突然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爺爺奶奶,要是肖缈實在不想來就算了。畢竟是養老院,萬一那種子嫌棄缈缈的出身可怎麼辦,缈缈可是為它攢了好幾年的貢獻值呢。”

  這個輕飄飄的聲音仿佛一下在一群老頭老太太們中間點了一把火,不少人眉頭一豎,生氣了。

  “誰敢嫌棄缈缈的出身?!他爸爸雖然在外面,但是也是帝國最年輕的将軍!”

  “這樣的老婆不要也罷,缈缈。”

  “……”

  手機的屏幕上,站在人群後面靠着牆的彭虞臉上帶着笑意,他眼睛眯着,眼下的那顆淚痣格外撩人。

  肖缈抿住唇,狠狠攥緊了手指。聽着那邊七嘴八舌的聲音,肖缈對着手機的話筒大聲喊了一句:“爺爺奶奶!”

  男人清朗的聲音在房間裡突然響起,大家都本能地停下了話頭。

  肖缈深吸一口氣,他嚴肅又認真地看向那些記憶裡無比熟悉的人,鄭重地開口:“我的苗不會這樣的,它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能這麼說它。”

  肖缈少有的嚴肅,有人還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被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肖缈停了兩秒鐘,繼續說道:“爺爺奶奶,我明天就帶着它過來看你們,晚上我會好好說服它的。”

  兩邊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互相道别挂了電話。

  剛剛心急說了兩句話的奶奶這會兒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她看了看靠在一邊的彭虞,有些抱怨地開口:“小虞,下次不要再說這種話了,缈缈都生氣了。”

  彭虞低着頭,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影。

  他微微擡頭,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那顆笑起來無比魅惑的淚痣這會兒竟然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陰沉。

  奶奶看着他愣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這個男人就揚唇笑了起來:“奶奶,您這說的哪裡話,我也是擔心缈缈才那樣說的,不也是怕缈缈被人騙嘛……”

  為了打電話聚集到一起的爺爺奶奶們漸漸散去,最後整個房間裡隻剩下彭虞一個人,他坐在床邊的小木頭椅子上,擡眼往外面看過去。

  這個房間是他和肖缈小時候的房間,肖缈也是後來大了才搬去了沈爺爺的隔壁,這個房間裡還留着他們小時候的各種痕迹。

  彭虞的手慢慢撫過木頭的窗框,粗糙的木茬刺痛了手指,上面并排刻着兩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肖缈就是個護短護到胳膊肘的人,這一點沒人比彭虞更了解,他曾經就是這麼一路被肖缈護着長大的。

  而現在……肖缈連多跟他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卻在爺爺奶奶面前都這麼護着那棵苗。那個苗在肖缈的心裡隻怕是已經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

  彭虞的手指漸漸用力,尖銳的木茬紮進了肉裡,一路疼到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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