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川啊，啧，還真是騙子？”李圓圓有些興奮了，“要不要我報警？”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默川……我剛和他在一起聊天呢，他什麼時候去的你家？”
我想着是不是我在香港那段時間秦默川找不到我才去找了葉薇。
卻不想李圓圓直接說：“什麼什麼時候，就現在啊，他倆就在我家呢！”
“他倆？”
“嗯，帶着他老婆。”李圓圓的聲音又低了，“你倆是不是之前有一腿，所以人家現在找了個大美女帶着來給你炫耀了？”
李圓圓後面的話我聽得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的。
我剛剛明明跟秦默川一起吃飯了啊，哪裡還冒出個秦默川帶着老婆去李家找我啊？
“喂，沈淩止，沈淩止？”李圓圓聽我沒說話，又叫了我兩聲。
我回過神來，忙說：“你家裡有人嗎？”
“我們家阿姨啊，還有小念在樓上，我爸不在，你媽也出去了……”
聽得出，李圓圓說到最後有些心虛了。
我忙說：“别讓小念下樓，我現在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我狠狠踩下了油門。
去李家的一路上，我的腦子亂得很。
為什麼會有人冒充秦默川去找我？
難道真的像李圓圓說的，有人知道我現在是千萬富翁了，冒充我朋友來借錢？
哼，那他運氣也太不好了，他一定不知道，秦默川早就從美國回來了！
不過我心裡有些着急，怕李圓圓一個不慎讓對方知道我們拆穿了他們的身份，怕李念深被殃及池魚！
車子才拐入那邊高檔小區，遠遠就看見了李家門口停着警車。
李圓圓她竟然……真的報警了！
我趕緊停下車就沖了進去，正好見警察扭送着一男一女出來。
男的憤怒掙紮說：“你們幹什麼？誰是騙子？誰騙人？”
那女的被這仗勢吓得快哭了，不斷用英語問男的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院子裡一愣，突然覺得面前這對男女有些眼熟。
李圓圓霸氣走了出來，在門口看見我，一叉腰，說：“沈淩止，還用等你來？我一個無聲報警按鈕就搞定了！”
看來我這一路的擔心真是多餘的。
那男的聽李圓圓叫我的名字，猛地朝我看來：“你就是淩止？”
他看我的眼底全是震驚。
我蹙眉。
那女的紅着眼睛用英語說：“你們見過呀，你怎麼沒認出來啊？”
“都多少年了，這大馬路上的，我怎麼敢随便認？再說，當天她都暈倒了，我也沒法問啊！”男人回頭無辜看了女人一眼，用英語回她。
我瞬間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他們了！
之前老家拆遷重造的那個大商場外面，他們是那對拍照的情侶！
警察們正要把他們扭送上警車。
那男的朝我大聲叫：“淩止，淩止是我啊！我是默川啊，默川！這怎麼回事啊，這不是你家嗎？為什麼說我是騙子？”
警察皺眉說：“老實點！回頭一查你們的證件就知道真假了！”
眼看着他們要被帶走，我突然轉身沖出去：“請等一等！”
李圓圓追了出來，拉住我的手臂，皺眉說：“喂，你幹什麼？你可别告訴我，你認識他們啊！你不早說，存心讓我報警難堪嗎？”
我皺眉看着面前這張對我來說陌生中又似乎帶着那麼點熟悉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男人忙又說：“不用查證件！淩止，咱們十多年不見你認不出我那算了，你總認識我媽吧！我給你開視頻行不？”
他果然開了視頻，很快，那邊出現了秦阿姨那張熟悉的臉。
她一眼就看見了我，笑着說：“喲，這就是淩止呀！真是大姑娘了，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啊！”
我尴尬又茫然，隻好叫了“秦阿姨”。
秦阿姨又說：“默川很早就說回國一定要去見你，我還以為他說說的，沒想到還真找着了！當年的鄰居們現在很多都失聯了吧？”
身邊的人和警察去說話了。
我趁機壓低聲音問：“秦阿姨，這……真是默川啊？”
秦阿姨一聽就大笑不止：“淩止你可真逗，當然是真的！我兒子那還有假？你們那時候還小，十多年不見，不敢認也正常！”
手機那頭秦阿姨心情很好，和我聊了好一會兒。
但我的手腳漸漸冰冷。
挂了視頻電話，我回頭看向從門口朝我走來的男人。
如果說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秦默川，但秦阿姨我絕對是認得的。
他松了口氣，看着我說：“現在你該信了吧？”
“honey。”他身後的女人過來拉住了他的手。
他摟住她，朝我說：“我新婚妻子，Miranda。”
Miranda禮貌伸出手，用英語說：“淩止，很高興見到你，常聽他提起你。”
我已經呆愣着說不出話來，隻好伸手與她握住。
他拉着Miranda坐下，抱怨說：“淩止，你什麼情況啊？認不出我咱們好好說啊，你上來就叫人報警也太傷人了吧？”
他正說着，李圓圓從外面進來了。
她一臉陰沉，指着我就說：“沈淩止，有沒有搞錯？你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你朋友那你幹嘛在電話裡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剛才費了多少口水跟警察道歉？簡直丢死人了！”
我不能告訴她，沒來之前，我簡直就是确定肯定這邊的人是冒充秦默川的假貨啊！
如果面前的人是秦默川，那一直以來在我身邊的人又是誰？
“喂！”李圓圓推了推我，“你丢臉丢傻了？”
我的思緒漸漸回來了，看着沙發上的男人，問：“這些年，你……一直在美國？”
他聳聳肩：“嗯，學習、工作、定居，好不容易帶我太太回來度蜜月，結果還差點被抓進警局去。”
“度蜜月？”
“是啊，帶她來看看我出生的地方啊，隻可惜，原來的大院已經拆了。”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又說，“對了，那天你突然暈倒，沒事吧？”
“沒，沒事。”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是爸爸忌日，我去的時候，報亭的阿姨說秦默川剛剛來過，和我前後腳。
我當時就朝阿姨所指的方向追去，隻看見一對陌生情侶在拍照，沒看見秦默川。
我還以為是秦默川走得太快，卻怎麼也沒想到報亭阿姨口中的秦默川當時就在我的眼前！
怎麼會這樣！
此刻再細細地看着面前的人，雖然十幾年未見，變化很大，但眉眼之間仍然有熟悉的感覺。
我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他的手上，那裡的紋身已經不見了。
他大約意識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笑：“洗了，當時年少不懂事，對你說了不負責任的話，别放在心上啊。”
末了，他又說：“我太太聽不懂中文，但可愛吃醋了，拜托别告訴她我在這裡有紋身的事，拜托了。”
我笑着點點頭，但我知道，此刻一定笑得很難看。
他似乎想起什麼，又問：“對了，這些年你怎麼樣？”
我的思緒有些飄：“我挺好的，我結婚了。”
“是嗎？你老公呢？找個時間一起吃個飯吧！”他似乎很興奮。
李圓圓似乎也一下子抓到了重點：“結婚？你什麼時候結婚了？”
但我的思緒已經完全飄了出去……
仔細回想着第一次見到那個秦默川的時候――
我沒認出他來。
我媽……也沒認出他來。
是他自己說他是秦默川，還給我看了他手上的紋身。
對，就是那個紋身，讓我完全沒有任何懷疑地認定了那就是秦默川！
哪怕我和我媽都覺得他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了！
期間，我沒有見過他任何的證件，自然不會想到去找秦阿姨他們求證。
就算我想，我也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淩止，淩止！”
面前傳來秦默川的聲音。
我忙回神。
他望着我，臉色有些難看，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我完全斷片兒了，皺眉說：“啊？你剛才說了什麼？”
身後的李圓圓沒好氣說：“他剛才問你爸，我說你爸早就生病不在了，所以人家跟你道歉。我說沈淩止，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幾天不見，你腦子出問題了嗎？”
我也希望是我腦子出了問題，否則誰來解釋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我隻想着，那個秦默川來到我身邊後，盡心盡力扮演着青梅竹馬的角色。
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在我失落的時候幫助我。
一次一次，不留餘力！
他似乎完全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那他究竟為什麼要冒充我的發小？
“淩止，你怎麼來了？”葉薇突然回來了，看見我站在客廳，她有些意外，有些高興。
秦默川拉着Miranda站起來，笑着打招呼：“葉薇阿姨！您還是一點沒變，永遠那麼年輕漂亮啊！”
李圓圓翻了個白眼。
葉薇一下子愣住了：“你是……”
“我默川啊！”
“默，默川？！秦默川？”
“是我是我，您看，您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吧！”
葉卻薇驚恐撐大眼睛看向我：“淩止，這怎麼回事啊？他怎麼會是秦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