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彩軒狠狠抓着南瑞婷消瘦的雙肩,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狠狠吻着,吮吸着。
那個畫面已經刻意從腦中規避很久很久了。
然而此時此刻,竟然又那麼清晰地出現在了眼前。
她和肖成在床上纏綿的那副畫面!
還有她在劇組和姜知予談笑風生,親昵靠在人家身上的樣子!
每一幀畫面都如同一個魔咒,令他憤怒,甚至是瘋狂地嫉妒!
沒有人知道,他喜歡她的時候,她才17歲。
他一直在等她長大,努力成為他喜歡的樣子。
可……還是不行嗎?
感覺得出,身下的人不住顫抖着。
這一刻,南瑞婷感覺到的竟然不是疼,而是――恐懼。
宇彩軒為什麼會這樣對她?
他以前……從不會這樣的!
南瑞婷害怕極了,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撐大了眼睛委屈地哭了。
宇彩軒感覺到什麼東西落在自己的臉頰,擡手一抹。
濕的。
她哭了。
他抓住她雙肩的大掌蓦地減輕了力道,整個人飛快站了起來。
筆筒、文件全都散落了一地。
她大半個身體還躺在辦公桌上。
此刻更是猶如驚慌的小鹿般,糅雜着恐懼盯住他看。
那目光似乎在看一個變态!
宇彩軒的眸色一沉,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自認為是很能克制的人,怎會……
“瑞婷……”他伸手想把她扶起來。
南瑞婷有些驚慌地避開,然後自己從桌面上爬起來,咬着牙顫聲說:“彩軒哥,我讨厭你!”
語畢,她扭頭就沖了出去。
外面,鄭潔正拉着宋雨薇說話,連南瑞婷跑過也沒有看到。
倒是宋雨薇站了起來,驚訝叫她:“Rainy!”
鄭潔回頭時,見南瑞婷已經沖進了電梯裡,她忙拎了包跑過去,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鄭潔狠狠地按了按按鈕,無奈,隻好按旁邊的電梯。
身後,一陣腳步聲急促傳來,緊接着,邊上總裁的私人電梯打開了。
宇彩軒的聲音透着着急:“鄭潔,跟着她!”
鄭潔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他拉着推進了電梯裡。
電梯關上的瞬間,鄭潔見總裁的臉色蒼白,如墨眼底溢着驚慌,在她的印象裡,總裁從來高冷沉靜,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看來這一次,Rainy姐跟總裁真的吵架了。
真是要鬧到解約的地步嗎?
她以為Rainy隻是随口說說的。
鄭潔從電梯出去,正好見南瑞婷走到了大廈門口。
她顧不得什麼直接沖了上去:“Rainy姐!”
南瑞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墨鏡,高昂着頭顱,仍似鄭潔在T台上初見她時的那種高傲。
但鄭潔知道,這一刻她隻是想掩飾内心的傷懷。
南瑞婷沒有上保姆車,徑直沿着人行道走了。
“Rainy姐!”鄭潔跟了上去。
她沒有回頭,淡淡說:“不用跟了,幫我去劇組請個假,我自己會回家。”
鄭潔忙打電話去請了半天假,卻不想副導演說,宇總剛才親自打電話去請假了,說南瑞婷身體不舒服。
她見南瑞婷打了車,忙攔下了後面的出租車跟上了。
南瑞婷去了宇藍萱的婚紗店,店員卻說宇藍萱去機場接機了,她先生出差回來。
看來還是别打擾他們小别勝新婚的重聚了。
南瑞婷走出婚紗店大門就看見停在門口的出租車,不是之前她坐的那一輛。
她遲疑了下,直接上前,敲了敲車窗。
鄭潔無奈,搖下車窗有些支吾:“R……Rainy姐。”
“說了不用跟着我。”南瑞婷的口氣有些沉,明顯是生氣了。
見她轉身要走,鄭潔忙推開了車門追出去,咬着牙說:“對不起Rainy姐!對不起!宇總的事我不該瞞着你的!”
宇彩軒麼……
南瑞婷徐徐站住了腳步,回頭望着身後之人:“說。”
鄭潔低着頭走上前,暗自吸了口氣,這才說:“還記得那天你原本想找宇總一起去聽音樂會的,其實那天晚上……宇總就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剛才也問了雨薇,雖然她不肯說,但我知道一定就是那個容小姐!除了她,宇總身邊沒有别的女人了!我要是早告訴你,你就不會難堪了……”
原來,這才是這些天鄭潔不敢與她說的實話。
南瑞婷靜靜聽她說完,随即冷漠一笑:“誰說我難堪了?”
鄭潔一噎,半個字不敢多說了。
南瑞婷徐徐握緊了手包,虧她還美滋滋地買了票請他聽音樂會呢,結果人家晚上早有安排跟美人約會!
她真是自作多情!
…………
砰――
自從南瑞婷離開後,這已經記不清是總裁辦公室傳來的第幾次摔東西的聲響了。
期間,還斷斷續續傳出總裁咳嗽的聲音。
宋雨薇站在門外很是焦慮。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拉住了門把手。
宋雨薇吓了一跳:“容小姐,你……”
“沒事,我又不是瑞星娛樂的人。”容辛夷沖她一笑,直接開門進去了。
“我說了……”宇彩軒聽到伸向回頭,在看見是容辛夷的時候,他沉聲轉口道,“我知道公司有爺爺的人看着,但抱歉,咳……今天我實在沒興趣跟你演戲。”
容辛夷徑直上前,指了指沙發上的包,說:“就算要走,我也得拿我的東西不是?”
宇彩軒看了一眼她的包,沒有說話。
容辛夷過去拎了包,這才又看着宇彩軒,說:“幫你預約好的醫生說你今早沒去醫院,所以我才來看看的。”
他淡淡說了句謝謝。
容辛夷上前,把包擱在辦公桌上,又說:“看你的樣子今天也不會去醫院檢查,反正我來了,我做吧。”
她說的時候,從包裡取出了一個未拆分的針管。
宇彩軒蹙眉說:“沒事,吃藥休息兩天就好。”
“有沒有事到時候讓數據說話,你這麼大的人不會害怕驗皿吧?”容辛夷低頭拆了針管出來笑着問。
宇彩軒沒有說話,看着她娴熟替自己抽了皿。
他才忍不住問:“你學的不是中醫藥理嗎?”
“嗯。”容辛夷把樣本處理好,這才回頭說,“我爸媽讓我學中醫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夠得到伯祖父的贊賞。但中醫這一門,往深了學,幾乎沒有底。毫不誇張地說,外面的中醫學能教我的,不足我伯祖父懂的千分之一,隻不過我沒告訴我爸媽,不想讓他們失望而已。所以這中間,我偷偷學了西醫,一般的手術我都能應付。”
宇彩軒和她是多年後重新再見,說實話,對她的确一點不了解。
想起兩家大人撮合他們的心思……
宇彩軒忍不住笑道:“就算你學好了中醫,你父母怎麼能肯定你能取代你堂哥繼承你伯祖父的仁醫堂?”
容辛夷臉上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既然宇彩軒不知道容也的事,她也不想嚼舌根。
她擡眸說:“我堂哥有些私人問題,這個……我就不說了。你剛才跟Rainy吵架了?”
她的目光看了眼落在地上的合同。
其實在外面時,鄭潔跟宋雨薇聊天,她大概聽了些許,也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提及南瑞婷的事,宇彩軒的臉色沉了,不再說話。
容辛夷彎腰把合同撿了起來,笑着說:“我記得小時候,放學回家我爸媽就壓着我背中醫藥名,從不允許我跟朋友們去玩耍。
那時,每逢有人生日,他們就去KTV,但我一次也沒去過。
久而久之,那個地方在我心裡成了特殊的存在,我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去玩一次。又一年,一個朋友生氣,我趁我爸媽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結果去了才知道,哪有那麼神奇?到處都是鬼哭狼嚎,一點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去了才知道,原來我根本不喜歡。如果我爸媽從一開始就不攔着,我想我也不會對那個地方心心念念那麼多年。”
她把合同送到宇彩軒面前,默然一笑:“你對Rainy管得太嚴,有時候隻會适得其反。”
是嗎?
宇彩軒蹙眉盯住了面前的合同。
但是不管她,放任她,他真的做得到嗎?
她竟還說要解約……
“咳咳。”他圈起手抵住唇,側身咳嗽起來。
容辛夷從包裡拿了藥出來,說:“驗皿的結果得明天才出來,我先給你配了些中藥,性溫,沒有副作用,晚上記得喝。”
她擱在桌上,用塑料袋裝着,已經煎好了。
不等宇彩軒開口,她又說:“别小看普通的感冒,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世界死亡率排行前五的的病。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好歹我是個醫生呢,好好休息。”
她一笑,沒有逗留,走了。
宇彩軒按了按兇口,大約咳得頻繁,兇口莫名痛得厲害。
但他的頭腦漸漸清醒了些。
容辛夷的話,不無道理。
晚上,他驅車去了南家。
正好市長和林雲都在,他和二老聊了會兒也不見南瑞婷回來,宇彩軒這才想起她晚上約了姜知予的事。
中途南市長接了通工作上的電話。
林雲趁機說:“彩軒,阿姨知道你不允許婷婷戀愛是怕影響她的事業,但是我們婷婷年紀也不少了,阿姨當然希望她能夠早日成家立業,所以感情這件事,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好不好,彩軒?”
林雲的這番話,莫名聽得宇彩軒心口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