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感情,每天都在變,變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情難自拔。”他呢喃表白。
她濕漉漉的眼珠子泛着水汽,如歸朝的倦鳥,梳理着風雨兼程的雜亂羽毛,一點點地理清自己的思路。他的沉澱,沉穩,且将心比心的體貼,她了解。
她柔軟的唇瓣主動磨蹭他的,紅唇輕柔地一張一合,撩得他悸動難忍,“我也是……全世界,我最最不想遺忘,失去的就是你。我過去的記憶那麼痛苦,我找不回,都沒關系。隻有你,再苦再痛,我都不想忘了你。因為沒有你的記憶,我也一定會丢失真正的自己。”
聞言,譚少慕略微失控地吻上她的唇。
“我愛你。”他溫柔而鄭重的表白,不是喜歡,而是愛,很深很深的愛。
她的小手撫上他的襯衫,領口,攀住他的肩膀,淚水和酒氣交融,
她想,她是醉了。
醉在他的綿綿柔情裡。
她嫩滑的十指伸入他濃密的發絲裡,按摩一樣一點點地按壓着他的頭皮,腦子裡一片狂風驟雨……
“現在,可以把你交給我了嗎?如果還是不行,我,可以等。”他的雙眸變得赤紅。
“……”何幼霖悶叫了一聲。
他卻不許她沉默。
“譚少慕……”她輕顫着哽咽出聲,攀緊他肩膀,“别,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
“放心,不妨礙的。隻要,不弄傷你就好。”譚少慕拉下她圈着他脖子的小手,單臂将她抱起。
他銜住她的紅唇黯啞低喃:“我五年沒做了,我會控制住,你忍着點。要真不舒服,咬我……”
何幼霖聽了,臉上火辣辣的燙,小手揪緊他兇前衣服,“騙,騙人。怎麼可能……”
五年都守身如玉?
“我騙沒騙你,你親自檢查一下。”
越加升高的溫度,滿室的暧昧。
漸漸地,她被他口中的酒氣給熏的頭更昏沉了,有點難受,悶悶沉沉的像是挨了一棍般,意識都要消散開。
她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弱弱的哭喊着,“少慕,少慕,你在哪裡?我難受。”
“乖,我在這裡,我馬上給你,不難受,啊?”
然而,五年多沒有在一起,他喝得也有些高,對久别後的她又心存敬憐之心,想迅猛又怕傷了她,最後慢刀斬不了亂麻。
她的小臉皺成一團,顯得很痛苦,“少慕,我難受,我疼。”
“乖,不疼的。疼一下下就舒服了。”他細細吻她的鼻尖。
她搖了搖頭,“不,不會好的,我頭疼,頭好痛。”
一聽就她喊頭疼,渾身激,情的譚少慕當即冷下來,這次發行燈光下,她的額頭上閃爍着細碎的汗珠,“頭疼?怎麼會頭疼?你也沒喝多少酒吧?我記得,你酒量還可以的。”
“不知道,可能我五年沒喝酒,有點退化了。”何幼霖輕輕道。
“你等着,我去讓人弄醒酒湯。”譚少慕穿上衣服,把她安置好後,用座機給服務台打了個電話。
可惜,這裡不是A市的七星級酒店,服務沒那麼周全,除了安全套那類東西有供應,其他都是空想。
還好,喊頭疼的她很快就睡着了,想來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此時,他的手機聲響起,走到窗邊,接聽。
“姐夫,你和我姐姐說了麻醉劑的事情了?”
“沒,怎麼了?”
“那我姐姐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叫我查一查隆起制藥公司的來曆,還給了我一份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報價單。我看那公司的擡頭,好像是發給你們慕澤醫院的。”
“你把她給你的,複制一份發我郵箱。”
“行。”
電話淡淡挂掉,他緩步走回床邊,看床上人兒的恬靜柔美的睡容,溫柔的笑了笑,輕輕呢喃着她的名字,“幼霖,我的幼霖。”
然後,她就睜開一雙眼睛,皺眉的看着他,“誰是你的幼霖,我不是。我是艾琳娜。”
他寵溺道,“好,你是艾琳娜。不是幼霖。乖,頭疼的話,早點休息。”
她的表情有些冷凝嚴肅,但似乎真的很頭疼,眉毛都皺在一起。醉酒的感覺讓她莫名其妙,而她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喝過酒。
“這裡是哪裡?”
“T市的皇家酒店。”
“T市?”她的頭越來越疼,“算了,頭太疼了,我,我先睡了。回頭再和你聊。哎,一情要是有你一半好說話,就好了。”說完,她就已經撐不過頭疼,沉沉地睡去了。
留下微微愣住的譚少慕,心緒五味成雜。
她喊蕭一情為,一情。
都說,酒醉吐真言。
她心底裡,難道真的……
想他在江家說的承諾,他眼底裡有說不出的苦澀,隻希望那一天不會真的到來。
………
慕澤醫院的院辦公室裡。
“喂,程助理,慕哥哥還沒有銷假回來嗎?”
“白小姐,慕少千叮萬囑的交代過,他的行程不能外露,不然我就真要回家吃自己的了。”
“我不是想找他,我是找何幼霖的。是醫院裡有個病人的病情很特殊,需要她這個腦科專家回來開會研讨。但是她也銷假了。我猜她應該是和慕哥哥在一起。所以才找你打聽。”
“這樣啊?恩,行。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的。不過,他們去了雲霞鎮,慕少似乎打算順便把附近幾個旅遊地方給玩一遍再回來。你最好另找高明。”
“是嗎?這樣啊,那不打擾了。”白昕媛挂掉電話,陷入了沉思。
雲霞鎮?
為什麼要去那裡?
雲霞鎮,雲霞……
她想起來了,當年何幼霖不就是去雲霞鎮找江淮才被王平綁架的嗎?
那裡是譚江淮的老家,他們是去找譚江淮的!
他們去那,要幹什麼?
她的眼睛猛然睜大,心頭噗噗噗的跳個不停,在最近通話記錄裡找到一個沒儲存的電話号撥了出去,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靜谧的冬陽漸漸西斜,直至天黑,白昕媛卻依舊坐在辦公桌上,沒有下班,沒有回家。
直到手機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再次震動,她才猛然伸手抓起來,接聽,“成哥,你的人被捉了,是不是?你怎麼幫我辦的事,找那麼不靠譜的人?”
“你還說呢!是你說,那個女人單身獨居,帶了兩個孩子。結果呢?那裡還住着個男人,他們被男人給撞破了,起了沖突,才暴露的。還好,我們藏得深,那三個人不要說根本沒見過我們,就是見過,他家裡老婆孩子還在我手裡,也不敢聲張。”
“男人?什麼,男人?”白昕媛有點蒙,想了想,“是不是姓蕭的?”
“姓什麼不知道,總之挺能打的,一對三還占了上風。”
能打。
不用說,她也知道是誰了。
他們,居然同居了?
白昕媛緊緊掐着手機邊緣,一雙眼睛幾乎能暴烈出火花來,“成哥,我不管,這事你必須擺平。這女人活着,就是禍害!”
“還不是你當初瞎折騰,搞的那麼費勁。人沒死,還讓自己沾了一身的腥!對了,上次給你的那批藥,你用了沒?病人的效果怎麼樣?”
白昕媛看了看門口處沒人,低聲回了句,“用了,效果不行。雖然抑制了癌細胞的擴散,但是排斥性太大,三個病人裡,一個痊愈了,但會留下後遺症。另外兩個……怕是……”
成哥吹了個口哨,又樂呵呵道,“說你婦人之仁,你還不承認。你殺人的事都幹了,這種生死有命的事情,你倒不淡定了。呵呵。人得了癌,十個裡最少都會死個七八個。這本來就是既定的概率,和你用什麼藥沒關系。你用這藥,他扛過來就是他命不該絕。他要自己抗不過來,死了也是他的命,你心虛個球?”
“可是,後遺症……”
“後遺症?你給人看病,就一定能打包票什麼都看好了,絕對沒有後遺症?聽我說,這個藥,沒問題。國外好多醫院都在用呢。我這個價給你,那還是看在咱們交情深厚的份上。要别的醫院,我還不樂意給他們呢。”
“成哥,既然如此,那要不你就給别人吧。”
“你什麼意思?”成哥語氣陡然有了怒意,“想一拍兩散,是不是?行,這個藥,你們慕澤不要,我也有别的出路。隻是,你的事情,也别找我了。”
“我,我沒這個意思。成哥,你看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白昕媛看了看桌上的藥物供銷合同,心一狠就簽下了字,“我又沒說不要這批貨。是不?雲翳建院至今,你說說,用你們隆起制藥的産品還少嗎?隻是,我現在手頭資金緊張,可能要不了那麼多,你看,能不能緩緩?”
“哎,白小姐,你也真是的,你有難處你直接說啊?成哥像是缺那點錢的人嗎?貨,你先拿去用。等你賣了,有了現錢再和我結賬就好了。我給你的價是多少,你直接翻個三四倍都比市場上其他的藥價來得便宜。你啊,穩賺的。”
白昕媛牽強地笑了笑,“還是要成哥你多關照的。我醫院,還有我的事情,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成。什麼屁大點事情。你看好了,哥一定幫你給解決了。”
電話淡淡挂掉,白昕媛撐着疲憊的身子,冷笑了下,緩步離開了辦公室。
最初偶然的相識,轉眼變成了甩不開的狗皮膏藥,彼此的利益早就交雜在一起,擰成一股麻繩。
她,沒有後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