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慕一路背着何幼霖走呀走,天色很黑,路過江邊時,能聽見江水的流動的聲音,非常的歡快。
何幼霖趴在他的背上,晃蕩着小腿。
“老實點。”他出聲告誡。
她卻晃得更起勁了,“譚少慕,我給你說個笑話吧?”
“嗯哼――”
她微微咳嗽了聲,便賣萌說道,“從前呢,有一隻大魚和一隻小魚。”
“有一天,小魚問大魚:大~魚~大~魚~你~平~常~喜~歡~吃~什~麼~丫?”
“大魚說:我~喜~歡~吃~說~話~慢~的~小~魚。”
她做過配音演員,此刻說出來的台詞有模有樣,像是動畫片一樣活靈活現。
“然後,然後,你猜,小魚怎麼說?”
譚少慕沒有敷衍,很認真的回答,“嗯,小魚應該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吃掉了。”
何幼霖興緻沖沖的笑臉一下子卡在那,憤憤地錘了他肩上一拳頭,“你太煞風景了!”
他微微咳嗽,虛心求教,“那請問,小魚怎麼說呢?”
她回答道,“哦,醬紫,造了!”
說完,她就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譚少慕盯着江水很久,很久,表情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蹙眉緩緩開口,“笑點,在哪裡?”
“别裝了,你肯定是在憋笑,對不對?”何幼霖在心底裡認定了譚少慕此刻肯定笑得花枝亂顫,隻是為了維持他一貫冷面腹黑的形象,才裝的老僧入定一樣。
“……”譚少慕放棄争論,問道,“那你剛剛說的,醬紫,造了,是什麼意思?”
何幼霖笑聲卡住,用一種發現怪物一樣的聲音說道,“譚少慕,你究竟多大啊,怎麼這麼OUT啊?”
這是他今晚上第三次被老婆嫌棄年紀大了!
譚少慕很不爽。
于是,他淡淡地背着她,走到江岸邊,擺出一個要把她扔下去的動作,“你說我多大?”
“啊,總裁大人永葆青春,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何幼霖一邊拍馬屁,一邊雙手勒緊了他的脖子。深怕他一個失手,玩笑過頭,自己就真掉江裡了。雖然有他在,死不掉,但是,那也凍的不輕啊!
譚少慕卻像是中了邪一樣,沒有理她,而是把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
何幼霖發現了這一點,問道,“怎麼了?看什麼?”
譚少慕把她放了下來,摟過她的肩膀,一手指着不遠處流動的江水,“幼霖,你看,那個是什麼?”
“大魚?”何幼霖眯了眯眼,隻看見一個陰影一樣的東西,又帶了點綠色,漂浮在水面上。
“你什麼眼神?”譚少慕捶了捶她的頭,“還小魚呢。說個笑話,沒完沒了了?”
何幼霖委屈抱頭,“那是什麼?”
“拖鞋。”
“哦。”何幼霖有些近視眼,很佩服譚少慕這種視力好的人,“然後呢?”
譚少慕定神看了看,才用一種笃定的語氣說,“你不覺得,很像你那隻被海水卷走的拖鞋嗎?”
“……”何幼霖這才認認真真地去辨識那個不明物體,幾分鐘後,那個東西被江水越飄越遠,她還沿着江邊跑了起來,一路追着那東西看。
跑到後面,總算看清了那個東西,還真的是拖鞋。
和她丢的那一雙還是同款!
隻是是奇迹,還是巧合,就沒辦法證實了。
她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回頭看向慢慢走過來的譚少慕,“少慕,這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她可沒忘記,他在美國的時候,就玩了這一手騙艾琳娜的。
“我和你形影不離,我怎麼安排?”譚少慕無語,隻垂頭看了看她早就不流皿的腳,“跑了這麼遠,腳不疼了?”
何幼霖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個“傷弱女子”呢,立即哎呦一聲,撲入譚少慕的懷抱,“剛好了一點,跑了幾步,傷口肯定又裂開了……嗚嗚……”
譚少慕滿臉粗線,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她相比,年紀是大了點。
這個丫頭,兼職未成年!
他滿臉無奈,蹲下身道,“來吧。”
何幼霖破涕為笑,又有幾分猶豫,“少慕,真沒事吧?不要逞強哦。”
“有沒有逞強,回去到了床上,你就知道了。”他恨恨道。
何幼霖被江風吹了一個哆嗦,立即爬上了他的背。
反正,剩下的路,她要不要他背,回去都要受罪。不如好好折騰他,晚上回去那啥,他或許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呢?
距離酒店不到幾百米的時,譚少慕改背為抱,快步回了套房。
拿出路上順便買的消毒水,棉花和創口貼,他細心地處理何幼霖的傷口。
何幼霖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女王範十足地把腳擱在譚少慕的大腿上,時不時地說,好疼,輕一點,再輕一點。
處理好傷口,譚少慕用手拍了拍她的臉蛋,鄙視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何幼霖整個人往後靠了靠,躲開他的手,一臉嫌棄,“咦~你剛剛摸過我的腳,還沒洗手呢!”
譚少慕一聽,也覺得如此,立即去了衛生間,用洗手液洗手。
此時,何幼霖又不樂意了,“譚少慕,你這個潔癖狂!你這是在嫌棄我嗎?還消毒殺菌!”
“……”
譚少慕覺得,男人吧,還是不要女人去計較這些,才能活得久一點。
臨睡前,何幼霖還在津津有味地看刷屏看微博頭條,譚少慕就上了床,揭開被子,睡了進來。
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手機,眼眸含笑地看着她,“不是說要檢驗檢驗我的體力嗎?”
說着,他将何幼霖摟在懷中,拿下巴親昵地摩挲她的頸窩,大掌探入她睡衣裡。不一會兒,他的手就遊曳在她細膩潤滑的肌,膚上。
她的小手也不甘示弱地鑽進了他的褲子裡,狠狠掐了他屁股上的一塊肉,亮亮的眼睛對上他微微一蹙的眉頭,問,“我們會在一輩子這麼恩愛,幸福嗎?”
他眯着眼睛,身體更貼近了一些,唇舌描繪着她的下颚,脖頸,低聲回答,“拒絕回答這種白癡問題。”
“那可不一定呀。”何幼霖杞人憂天道,“你看,那誰誰,多陽光正面形象的公衆人物啊,不還是在老婆孕期出軌被抓到了嗎?今年娛樂圈出軌大隊完勝吸,毒嫖,娼小分隊,我心憂思啊!”
“那是因為你老公我沒有進娛樂圈。”譚少慕說得無比自得,仿佛天上地下,唯他最好一樣。
“那是不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何幼霖淡笑。
“雖然,我不喜歡說情話。但是,女人好像很愛聽,特别是在床上做這個事情的時候。”譚少慕微笑,又重重咬了她兇口,認真說道,“幼霖,别人我不敢說。但是,我們兩個人這些年所經曆的事情,難道不遠遠超過了你所說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嗎?可我們依舊相愛。這一點,是事實可以證明的。不需要我用言語來承諾什麼。”
何幼霖眼眶一熱,拒絕承認确實如此,隻是嘴硬道,“那有一天你要是想離開我,記得要留給我一套别墅,花不光的錢。我才不要淨身出戶呢。”
譚少慕卻擡起頭,貼近她,彼此的鼻尖對着鼻尖,呼吸緊緊萦繞一起,态度鄭重,“如果有那一天,那也一定是我死了。我所有的東西,都歸你和孩子們。”
“那萬一,突然冒出個私生子呢?”何幼霖浮想聯翩道,“萬一再來個江淮一樣的孩子,跑出來認晉晉當哥哥……”
“傻丫頭,我們都吃過這個虧。誰還會重蹈覆轍呢?”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臉頰,“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坐飛機回去呢。”
何幼霖訝異他會這麼簡單地放過自己,轉臉看向他。
他苦笑,微微有些不甘,“如你所願,你老公的體力都被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給榨幹了。好了,夠你笑一年了。快睡吧。”
何幼霖偷笑,整個人翻了個身,睡在他另一頭,小手輕輕地給他捶背脊,按摩。
譚少慕微笑着,閉上了眼。
後來,是他先睡着了,還是她先睡着了,誰都說不清。
但譚少慕卻覺得,夢中都有那麼一隻溫柔的手,背後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在默默支持着他所有的決定。
真好。
……
飛機劃破天空,略過厚厚的雲層,留下一串長長的白色尾氣。
程助理開車來接boss和他的夫人,意外地看見多了一個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慕少,除了晉晉和悅悅,你和夫人還偷藏了一個孩子?”
“程助理,馬上就要發年終獎了。說話注意一點,最好過過腦子。”譚少慕冷眼一掃。
程助理立即裝乖,“是。”
四個人上了車,路上也沒避諱何幼霖,程助理就把公司的一些情況彙報給了譚少慕。
譚少慕一手搭在車門的扶手上,一手翻看放在膝上的文件,頭也沒擡地吩咐,“明天會有個新的項目經理來到公司報道,你把這個事情也和她說一下,交給她去處理。”
“還有,過幾天我要籌備婚禮,還要度蜜月,會有很長一階段不去公司坐鎮。你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也都轉交給她去處理。她是新來的。你多多提醒她一些事項。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是你沒盡到職的。今年年終獎就欠着,明年再一起發。”
程助理早就做好了今年過年期間公司會忙成狗的準備,此刻從boss嘴裡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憑什麼他老人家要結兩次婚,度兩次蜜月?明明從頭到尾,娶的是一個老婆啊?
何幼霖正陪小玲說着話呢,聽見這句話也不由愣了愣,扭頭看他,“結婚也就算了,反正和譚少芝的婚禮一起辦。湊個熱鬧。度蜜月就不用了吧?公司那麼忙,沒必要……”
“每年和你出去旅遊一次,是我對你的承諾。度蜜月,不過是個說法。”譚少慕頓了頓,彎唇一笑:“反正我在不在,公司都那麼忙。所以,還不如不在,自己松口氣。”
他的聲音壓得低沉,程助理聽得很清楚,心中沮喪萬分,不由輕咳一下,舔了舔唇,苦着一張臉說,“慕少,我今年也有找老婆結婚的打算。我媽都催我了。”
“所以呢?”譚少慕挑了挑眉。
“所以,我可不可以請個年假,回家一趟?”
譚少慕反問,“你确定你個娶老婆,十幾天就能搞定?”
“……”程助理這單身狗,終于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
慕少,你這麼人身攻擊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