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何家棟一笑,有些羞澀。
“這麼快就移情别戀了?”譚少慕揚眉。
“不是,我想通了。我學習,是為了讓自己更優秀,而不是别的。”何家棟十分認真,“如果我畢業了,對她的感情沒變,而她也沒交往的對象,我會自己争取的。”
何幼霖想到自家弟弟之前對譚少芝的那點小心思,這才知道當初譚少慕是拿什麼說動自己弟弟的。
趁着弟弟去廚房幫忙那會,她偷偷咬耳朵道,“少芝要知道,你就這麼把她賣了,還不和你急?”
“我隻說我會制造他和我妹妹接觸的機會,其他的都看他自己了。”譚少慕淡淡解釋,“不過,他的改變挺大的。幾年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兩個人一進客廳,何母一進端着果盤出來了,往譚少慕面前遞了遞香瓜,讓他先吃些清清口,“家裡住的偏,來一趟不容易,開車累了吧?”
何幼霖挨着坐在譚少慕身邊,被養母的異常熱情弄的不知所措。
連何家棟都被冷遇了,可憐兮兮的坐在旁邊喊,“媽,我的呢……”
“廚房裡有,自己去拿。”何母理所當然道。
何幼霖摸了摸鼻子,連她寶貝兒子都這待遇,自己也不指望啥了。看着養母對譚少慕噓寒問暖,她隻能灰溜溜地跑到養父的房裡去找安慰了。
從養父口中得知,原來養母是看何家棟變得成熟,有出息了,就一直在家裡念着慕少的好。也希望拉進關系,以後給何家棟謀個好差事。
果然,很何母!
何幼霖和養父聊了一會,就推着養父來到餐廳。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她才說起自己晚上的飛機,要去台灣出差一兩個月。
養母倒沒什麼反應,養父卻十分擔心,再三叮囑她外出要注意安全,多給家裡人來電話報平安等。
晚飯過後,何家棟推着何國蔚回房休息。何母獻寶般拿出一疊相冊,說要給女婿看看幼霖小時候的樣子。
譚少慕也有幾分興趣,斜倚在沙發上,手裡捧着相冊一頁頁的翻,目光清澈又明亮。
十來歲的何幼霖容貌與現狀基本沒區别,最多是五官張開了些,個子也沒高多少,但是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的,給人的感覺是個很野的野丫頭,完全不像現在這樣軟軟的,靜靜的,把自己藏起來的感覺。
而她十七歲以後,幾乎都沒有什麼照片了。
“隻有這階段的照片嗎?”譚少慕随口問道,“還是在别的相冊?”
“她是十歲多來的我們家。所以,她小時候的照片,我們是沒有的。”何母解釋道,“就這些照片,還是她爸給她拍的。後來他爸出事了,她也忙着上班,自然就沒什麼照片了。”
譚少慕又往後翻了翻,發現何家棟的照片卻很是齊全,即使是在何國蔚出事後,他的成長記錄都沒有停下來。甚至很多張照片是他和母親的合影,可以想象,拍照的人應該是何幼霖。明明三個人出遊,卻隻有他們的合照。
他嘴角一抿,伸手握住了何幼霖的手,什麼都沒說,想意思下,再随便翻個幾頁就不看了。
然後,後面的一些黑白老照片,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這是你爸爸?”
何幼霖瞅了一眼,點點頭,得意道,“是啊,是不是特别高大威武?我把沒出事之前,身體可強壯了。”
“你爸爸怎麼會出現在張家門口?”譚少慕蹙眉,眉目裡帶着陰沉。
何幼霖一聽,心裡也咯噔了下,連忙拿過相冊。
仔細一看,還真的是。難怪上次她去張家寄宿的時,總覺得張家的門口有些熟悉,又覺得那裡不一樣了。
“媽,爸爸怎麼會在張家門口拍照?”她抽出這張照片,拿到何母面前。
“張家?哪個張家?”何母疑惑道,然後舉照片看了一會,确認道,“那會兒,我還不認識你爸呢。你問你爸去。”
何幼霖拿過照片往何國蔚的房裡沖,“爸,這個照片怎麼回事?你認識張澤川嗎?”
譚少慕尾随而至,沒有錯過何國蔚在聽見張澤川的名字時,一瞬間的慌張,心裡的疑雲更加濃密起來。
何家棟聽見,也拿過照片,看了看。當然,他也是白看。
此時,一屋子裡三個人,六雙眼睛都盯着何國蔚。
何國蔚躺在床上,歎了一息,“我以前沒跑運輸,不做貨車司機之前,是在張家開車的。那一會,我就住在張家的傭人房裡,是張先生,也就是張澤川爸爸的司機。”
“咦,我們家和張家這麼有緣?”何幼霖驚訝道,“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都多少年的事情了,給人當傭人,也不是什麼光輝事迹,還拿來給你們這些晚輩講?”何國蔚搖了搖頭。
“也對。”何幼霖想了想,就拉着譚少慕離開卧室,讓養父休息。
回到客廳裡,她把照片放回原位,就沒放心上了。
譚少慕自從看見那照片之後,面色明顯沒有之前輕松,一直郁結着。何母見女婿面色不好,想到女兒晚上就要走了,趕緊打發了小兩口回卧室說會體己話。
何幼霖等他進了房,關上門,回頭看他這麼一個長手長腳的大男人蝸在她的小閨房裡,頓時啞然失笑。
譚少慕睨眼,把房間看了一圈,目光嫌棄,“你品味,不敢恭維。”
何幼霖看了看,典型的小女孩住的,有點花俏,東西雜多,其他也沒覺得多差勁。抗議道,“我這是住人的房子,不能和你那樣闆房比。”
“不是我那,是我們那。”他走到小書架前面,順手抽了幾本書。有高中的課本,上面摘抄着工整的筆記,一看就不是她寫的。心裡頓時有些不爽。
他完全可以想象,學習出色的江淮在這裡給她輔導功課的場景。
放回去,再換一本課外書。
何幼霖就在屋内收拾東西。上次她為了找江淮舅舅的住址,回來翻日記本把這裡弄的有點亂。何母一直沒進過她屋,自然不會收拾。
她收拾着,猛然發現他那邊好友沒動靜了。連忙轉身看了他一眼,就看見他捧着一本書,蹙眉專注地看着某一天半天,沒翻動。
她好奇自己在那裡寫了什麼,就走過去。誰知,她還沒靠近,譚少慕就已經啪的合上書頁,陰測測地朝她走了過來。
“怎麼了?”
“以白雲為戒指晚霞為嫁衣,你擁我入懷,我依偎在你的臂彎裡。天與地舉辦了一場愛情的盛宴。我離你,是吸氣與呼氣的距離。藍藍天作錦衿。青青山為枕頭。你與我共眠。”譚少慕深情款款的念着,目光卻有種一種嫉妒的火焰。
何幼霖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佩服他的過目不忘。因為這個詩,是她參加學校詩歌比賽寫的。如果沒記錯,最後還有一筆,緻親愛的江淮,願歲月不老,你我長伴。
那時候,她情窦初開,自然是怎麼肉麻怎麼來。現在,他又是吃哪門子的醋啊?
然而,她再是有理,但看着步步逼近的譚少慕,依舊十分氣弱,不敢吭氣,最後退無可退,絆倒後,仰躺在床上。她撐着手肘,要起來,譚少慕已經壓了過來。
她試圖說些什麼,他卻擡手輕揉了她的頭發,“你什麼都别說。你越解釋,我越嫉妒。”
嫉妒江淮,參與了他所不知道的她的過去。
何幼霖愣了愣,雖然知道他可能是在吃醋,卻沒想過他會這麼坦然承認這一點。
她擡手,攬住他的腰身,看着他純黑的眼眸映着光火,輕輕碰觸了他的眼角,“我不解釋,我隻想說,我愛你。隻愛你一個。”
她聲音軟柔細膩,溫熱的臉頰摩擦着他的耳廓,微微的瘙癢,讓譚少慕瞬間心猿意馬起來。
他按住她的肩膀,低頭吻了下來,微涼的唇上帶着瓜果的香氣。他吸,吮着她柔軟又溫熱的唇,抵開她的牙關,掃蕩着。
他每一次舌尖一掃,都引得她不自覺的顫抖。她乖乖地仰着頭承受一切,最後又被他帶的,不自覺的回應一切。原本放在兩側的手,緩緩勾住他的脖子。
他張嘴,不輕不重地咬了咬她的舌尖。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舉動都是本能。她擁抱着他,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他擡頭,聲音性感,“你一走就是兩個月,你是打算先預支給我一點,還是回來補上?”
何幼霖原本被弄的渾身嬌無力,此刻一聽這話,理智瞬間回籠,緊張道,“飛機……”
“沒事,我很快的。來得及。”他聲線驟然壓低,覆在她耳邊,“給我……好不好,嗯?”
很快?依照從前的經理,這句話可信度不高。
但他可以帶着魅惑的聲音,讓何幼霖耳朵一麻。她默默咬唇,想到一别兩個月,确實有些……
他的大手捂住她的眼,她嗚咽一聲,沒來得及掙紮,他的吻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帶着強烈的目的性。
何幼霖被他按着,親了好一會。隻覺得她的身體也隐隐有所期待。然後,她的衣服和理智就被層層剝落……
窗外,黃昏日落,照應着一室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