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嘴很刁
黎欣瞥了我一眼,忽然不懷好意的笑了。轉瞬面向店長的時候,卻斂了笑容。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們店員笨手笨腳撞翻咖啡而已。”黎欣站起身來,“不是我說,開門做生意,店員還是機靈一點的好,笨手笨腳的,多砸招牌。”無視店長尴尬賠笑的臉色,随即轉頭對黎朔道,“哥,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黎欣說完就走,經過我身邊時,那細高跟還故意裝作不經意的從我腳背踩了過去,冷不丁被她踩個正着,鑽心疼痛差點讓我站立不穩,幸虧被店長扶了一把才沒難看摔倒。沒有餘伯年在場,這女人連裝都懶得裝了。
等黎欣出了店門,黎朔才放下手上喝了一半的杯子站起身來,不冷不淡的瞥了我一眼,去櫃台結賬,然後走人。桌上那塊抹茶蛋糕,動都沒動一下。
目送着他們離開,我不禁想,這兄妹倆是不是早就看到我在這,所以故意過來消費找茬的?
等兩人都走了,我才轉身看向店長,“店長對不起,我……”
“收拾一下吧,一會兒再有客人來亂七八糟像什麼樣子。”店長打斷我的話,說完轉身就走開了,居然沒有責罵我。
我站在原地怔了怔,一起的店員小櫻就一手抹布一手拖把的過來了,将抹布扔給我。
“發什麼愣呢,趕緊幹活兒吧。”說完,自己就操着拖把拖起地來。
我笑了笑,把抹布放桌上,便也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這蛋糕都沒動過,怎麼辦?”我問小櫻。
“放櫃台那邊去,一會兒分吃掉,尤其你,多吃點,平白被潑一身咖啡,就當壓驚了。”小櫻一邊忙活一邊沖我俏皮的眨眨眼。
我剛來那會兒跟她們都不熟,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出,非但沒被斥責排擠,反而就這麼給融入了她們這個集體之間。
我擦完桌子就把蛋糕端去了櫃台,而杯子盞碟則送去了後邊清洗,等我出來,收銀的周彤就沖我招手。
“趕緊過來吃,就差你了!”
她倆已經一人一勺子挖着開始瓜分了。
我也沒客氣,笑笑就走了過去,結果小櫻遞來的勺子,挖了一勺進嘴裡。
“我們這樣,店長不會說麼?”我好奇的問。
“咱們店長才沒那麼小氣呢。”小櫻一邊吃一邊道。
周彤也附和,“就是,咱們店長人美好說話,她人很好的,你在這兒久了就知道了,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咱們店長做的甜品特好吃。”
“哎,說起來我自從到這裡上班,起碼長了十斤肥肉。”小櫻嘴上苦惱,吃的動作卻一點沒見客氣的。
“先顧嘴再顧别的吧。”周彤哈哈一笑。
兩人歲數都不大,都是二十上下的青蔥年紀,嘻嘻哈哈的特别有感染裡。我比她們大好些歲,雖然無法跟她們這種小姑娘打成一片,但看着她們叽叽喳喳說說笑笑,卻也跟着心情松快起來。
“剛才那個女人跟你有仇吧?”我正看着她們笑着,小櫻忽然扭頭問我,“一進來就找茬,我看你們認識還以為是熟人就沒過去,沒想到居然這樣,又是扔鑰匙又是潑咖啡的,多虧現在是冬天,要是夏天被潑不被燙傷才怪。”
“其實沒仇,我跟他們不熟。”我道。
“那他們怎麼針對你?”周彤不解的眨眨眼。
我縱了縱肩,“不知道。”說完我放下勺子,“你們慢慢吃,我先去那邊了。”我指了指陳列展示櫃那邊,然後就走了過去。
這半天的班,雖然出了岔子,但好歹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我并沒有因為黎朔兄妹被開除。
甜品店是晚上八點下班,這兒離我租房那邊稍微有點遠,得坐三四站公交車,不過也半個小時不到就到了。
這一片舊小區連個路燈都沒有,樓道更是黢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隻能借助手機電筒來照明。
我租的房子在三樓,然而等我上去,卻在家門口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餘先生,你怎麼在這?”我當即就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正西裝革服站在我門前的餘伯年,“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餘伯年擡手看表,“等了你半個小時,開門吧。”
我震驚傻掉了,幾乎是餘伯年一個指令我就一個行動的照着做。
開了門,餘伯年率先就走進門去,伸手在門邊摸索了一陣,打開了客廳的燈。白光一照驅散了黑暗,人的視野一亮堂,心上都随之松快不少。
就是,屋子還沒來得及收拾有點髒亂,餘伯年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我本來想招呼人坐的,結果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哪裡能做人。于是我忙跑去廚房找了塊不知誰扔的抹布,擰水打濕後出來擦出一張凳子,拉到餘伯年身後。
“那個,餘先生你請坐,屋子還沒來得及收拾,有點亂,你别介意。”
餘伯年沒有坐,而是在屋子裡走走看看起來。我吃不準他這是什麼意思,便拿着抹布一臉懵逼的跟着他轉。
“餘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轉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問道。
餘伯年這才停下來,轉身看我,“确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跑路了。”
我一陣無語,頓了頓才問,“那你是怎麼……”
“你來租房的時候,我剛好開車經過這邊去辦事,看到的。”餘伯年道。
“那也不可能連我租的幾樓幾号門都知道吧?”我才不信,不過,餘伯年會知道,難道是跟蹤我?
“哦。”餘伯年語氣淡淡,“我去找中介問的。”
“不是吧,你問他們就漏底?還有沒有基本的職業道德啊?這要是個為非作歹不安好心的,那我人身安全豈不……”眼看餘伯年目露不善,我忙止住話頭,但還是憤憤,“明天我非得去問問他們!”
“不怪他們。”餘伯年卻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是因為……”
“因為什麼?”我問道。
“你猜。”餘伯年卻突然挑眉來了一句。
我……真是恨死這你猜兩字了,不帶這樣的!
可是餘伯年不說,我也沒辦法,隻得把好奇吞回肚子裡,和他幹瞪眼。
“你不去收拾,晚上睡哪兒?”餘伯年環顧四周後問。
“随便吧。”我看了看道,“都這麼晚了,懶得折騰,一會兒把沙發撣下灰塵,就湊合一晚上先。”早上起來洗個澡換身衣服就沒什麼了。
餘伯年聽了眉心嫌棄一皺,“真看不出來,你是這麼邋遢。”頓了頓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收拾?”
“明……”剛說了一個字,我就想起來明天得上班,然後歎了口氣,“明天還要上班,我……隻明天晚上收拾吧,今天又是找房又是找工作的奔波了一天,不想折騰。”
“你現在上班,那給嘟嘟做家教的事怎麼辦?”餘伯年忽然問。
“甜品店兩班倒的,我早就給店長說好了,上下午到晚上八點的班,上午去給嘟嘟上課。”頓了頓,我還是忍不住問道,“餘先生,你真不打算送嘟嘟去幼兒園嗎?人都是群居動物,嘟嘟性格本來就不怎麼合群,繼續這樣縱容下去,會更加養成他孤僻性格的,一旦性格被定型,以後想糾正就難了。”
“嘟嘟他,我狠不下心強迫他,慢慢來吧。”餘伯年忽然話鋒一轉,眯眼看着我,“才剛搬出來,就這麼急着推卸責任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我話沒說完,餘伯年轉身就朝門外走,我以為他生氣了,怕他誤會,急着追上去解釋,結果剛跟着追出門,他就快手關燈,反手把門給帶上了。
砰的一聲,我機械的轉頭看門。
“你這是幹什麼?”我納悶兒的看着餘伯年,心道還好鑰匙我都是随身攜帶,就算進家門也不會随手亂扔,不然就别想進去了。
“走吧。”餘伯年卻是瞥我一眼,也不拿手機開電筒照面,轉頭就朝樓下走。
“啊?”我傻眼兒,這特麼什麼節奏?
“就你那狗窩能住人?還不快走杵那幹嘛,當門神?”黑暗中看不清餘伯年的表情,但那張嘴真是毒的特色。
我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開電筒,照着他卻沒有跟上,“去哪?我這雖然是髒亂了點,但還是能湊合的,不用跟你回去,那什麼……”
“你想多了。”餘伯年忽然倒回來,伸手扯了我一把,拉着我就朝樓下去,“我餘家門檻高,出來容易進去難。”
“那不是帶我回去,你這是要拉我去哪?”我一頭霧水,卻不抵他力氣,被他拉着往樓下走。
“去酒店,開房。”說話間,餘伯年已經拉着我下了樓。
我當即就是一默,過了一會兒才無語道,“大哥,你說話能别這麼……”
“嗯?”餘伯年轉頭撩我一眼,那一眼看不出什麼表情,我頓時就說不下去了。
“我嘴很刁,不是什麼都下口的。”餘伯年嘴角勾起邪氣的弧度,“所以,你别想多了,或者,是你自己在肖想我什麼?”
我……好想罵人怎麼辦?真的好想罵人!
“呵呵。”我翻了個白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