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那北疆的皇帝多大?”
“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
墨祁煜認真的想了想,他還小的時候,北疆現在的皇上還不是皇上,隻是一介皇子,代表北疆訪問南儲國。身為王爺的他自然是跟随墨天昶一起待客,那時候瞅着北疆的皇上年齡好像比他現在還要年輕一點,這麼多年過去了,應該也有四十多歲了吧?
“那北疆公主呢?不會也是徐娘半老吧?”楊鸢洛想了想,她活了兩世,所見過的隻不過墨惜月這麼一位公主,都是十幾歲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乍一見個四十來歲的公主她估計都叫不出口。
“那你看本王呢?”墨祁煜支着頭,一臉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楊鸢洛。
楊鸢洛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墨祁煜不也是王爺、是皇上的弟弟?他不是照樣二十幾歲、風華正茂?恐怕别的國家人一聽王爺,第一反應也是幾十歲的老頭子。
“那北疆的公主可曾許婚配?這次來不會是……”楊鸢洛摸着下巴,總覺得這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事情,就像是家族與家族之間,若是有些姻親關系,可能會顧着點親人,如若是沒有,那适當力敵的時候,非得争出個勝負來不可。
北疆的皇帝年歲也不小了,這皇後與南儲國皇後親戚也不算近,可能再過不了幾年,維護這兩國和平的最後一點感情也沒了。為防止開戰,再加上北疆也有适齡的、身份堪匹配的女子,北疆的皇上肯定是想要親上加親了。
“愛妃猜對了。”墨祁煜贊賞一笑,“收拾一下吧,可能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派人過來請了。”
楊鸢洛點了點頭,别國公主來訪,皇室的成員自然是要出席為她接風洗塵的,這一點禮節,不光是皇室,民間也是家家如此的。俗話說得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别管是敵是友,現在既然來了,怎麼着也得先把樣子做出來。
楊鸢洛坐在梳妝鏡前,翡翠開始為她梳頭發,一下一下,手法輕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昨晚沒睡好的關系,亦或者是現在太安逸了,楊鸢洛竟有些昏昏欲睡。
翡翠見楊鸢洛似乎是有些累,也不敢打擾,可是卻不能耽擱時間,如果等會兒宮裡有人來請她又沒梳完頭發可就攤上大事了,翡翠隻是将手裡的動作放輕了。
楊鸢洛卻猛然間一個激靈,迅速的睜開眼睛,倒是下了翡翠一跳,以為自己無意中扯到了楊鸢洛的發絲,忙道,“王妃,是奴婢不小心……”
楊鸢洛伸手打斷她,“你繼續,不關你的事。”
翡翠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可是見楊鸢洛臉色不好,還是有點提心吊膽的。
楊鸢洛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個叫公儀心圓的公主是北疆之人,也就是說,她會使用蠱毒?
楊鸢洛前陣子剛剛被墨陵城陷害中了産自北疆的蠱毒,這才沒有多少天,北疆的公主又來了,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聯系?
楊鸢洛咬了咬嘴唇,其實這件事情思緒很好整理,隻要查清楚這蠱毒到底是墨傾城的手筆,還是在墨傾城不知道的情況下那些殺手們自己所做。
若是墨傾城的手筆,那麼肯定就和北疆脫不了幹系了。想他墨傾城一個南儲的皇子,去哪裡弄來的北疆蠱蟲?一種可能就是北疆來的能人異士被他無意之中得到,再者就是和北疆的皇室有着什麼密謀了。
楊鸢洛其實倒是希望是第一個可能。若墨傾城真的和北疆皇室密謀,那他的目的可能就不是報仇、發洩心中不快、壯大自己勢力那麼簡單了。
他極有可能……也是為了皇位!
“王妃,梳好了。”翡翠輕聲打斷了楊鸢洛的思緒。
楊鸢洛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柳葉細彎眉,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嘴唇小巧卻飽滿,也勝在年輕皮膚好。頭上挽了一個簡單而又不失華貴的發鬓,看上去随意,可是其中的小心機卻不少。
楊鸢洛很滿意,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看上去沒有因為要見到别國公主而顯得太過迫不及待和想要顯擺自己,可是卻也不能失了王妃該有的莊重和華麗。再加上專門正式場合穿着的衣服,也是簡單的款式,顔色為豆綠,雖然喜歡這個顔色的貴族女子比較少,年輕女子正式場合一般都是穿藕荷色、豆沙粉、姜黃這種活潑卻不失穩重的顔色,年齡較長的便穿大紅、醬紫等。可是豆綠這個顔色雖不起眼,可是偏偏卻極為适合楊鸢洛,襯得她嫩得跟個水蔥似的,根本看不出來已嫁做人婦。
她這邊剛剛收拾完,外邊的人就進來通報,說是皇上有請,北疆心圓公主來訪,今日午時一起在朝華殿設宴,為心圓公主接風洗塵。
墨祁煜眼看着離午時也不遠了,便也讓知曉和知畫為自己換衣裳,戴玉冠,準備妥當。
楊鸢洛發現墨祁煜對藏藍這個顔色可謂是情有獨鐘,平時見他就經常穿着藏藍色的袍子,就連他的正裝禮服也都是藏藍色居多。
不過也不得不稱贊一聲,藏藍色于墨祁煜而言,就像是豆綠色于楊鸢洛而言一樣,都是極為合适的。
“走吧,愛妃。”墨祁煜沖一直看着她的楊鸢洛極其風流的挑了挑眉毛,後者失笑,卻擡腳跟在了墨祁煜的身後,一起坐上了湘王府的馬車。
皇宮門口,他們恰好遇見了同時進宮的墨陵城,楊鸢洛見他孤身一人,便問道,“太子妃呢?今日為心圓公主接風洗塵,太子妃還是不能出來嗎?”
“無奈太子妃這些日子還是沒有好轉,自從那次動了胎氣之後胎像就一直不穩,太醫也吩咐切莫大動作,所以今日太子妃便無緣宴會了。隻不過總聽太子妃念叨着皇嬸,還希望皇嬸有時間能多去看看她,也好陪她解解悶。”墨陵城這一次的态度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似乎從趙學義的事件之後,他很少這麼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和墨祁煜和楊鸢洛說話了。
二者自然也察覺出他的變化,相視一眼,都不知道作何反應。這畢竟是好事,他們還能質問墨陵城怎麼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不成?可是墨陵城的性格他們也是知道的,他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惹了他可是很記仇的,就這麼化幹戈為玉帛也實在太難以理解了。
墨祁煜用胳膊肘捅了捅失神的楊鸢洛,後者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就這麼晾着墨陵城,便道,“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那我肯定抽空多去太子府看一看太子妃,畢竟也是我自己的親妹妹,她身子不适,我自然應當關心一下。”
“那就再好不過了,太子府和湘王府可是親上加親,以後更是要多多走動才好,你說是不是,皇叔?”
被點到名字的墨祁煜愣了一下,恍然笑道,“好,好,好。”皿緣關系上親上加親确實不錯,可是其他方面……他可就不能保證了。
一路行到了朝華殿,皇後和心圓公主一早就到了,另外墨西決和墨傾城到得也比較早,此時四個人正熱熱鬧鬧的不知道在說寫什麼。
楊鸢洛進屋第一個去看的不是心圓公主,而是墨傾城,而墨傾城的目光卻不知停留在何處,沒有看過來。
楊鸢洛反而覺得墨西決在看自己,回頭去瞅的時候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楊鸢洛第一反應不是躲開,卻是一愣,而後假裝不經意似的淡笑點頭。
“參見母後。”
“參見皇後娘娘。”
“都起來吧。”皇後擡手,一臉慈祥的笑意看着公儀心圓,對他們三人道,“這是北疆的公主,心圓公主。”
楊鸢洛這才想起來了今日的主角,目光在公儀心圓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隻見她一身紫紅色的束腰長裙,上身是緊身的,勾勒的線條玲珑有緻,而下身極為寬大,裙裾的邊緣層層疊疊,看起來比南儲的服飾還要複雜。可是這衣服的袖子卻是窄袖的,南儲的服侍講究寬大、大氣,所以無論男女都是水袖,隻有那些行走江湖、舞刀弄槍的人才穿窄袖的衣服利于方便。
公儀心圓頭上隻是幾顆類似于瑪瑙的珠子,發鬓也簡單,可是這麼一身搭配在一起,卻顯得這女子分外的明豔好看。
“這便是當朝太子,墨陵城;這是湘王爺;這是湘王妃。都與心圓公主差不多年紀。”
皇後介紹一番幾人紛紛見過之後便又重新落座,楊鸢洛發現公儀心圓渾身上下的氣質和她所見過的南儲所有女子都不同,她要更為自信灑脫,該笑就笑,從不掩飾,說的話也直。也不知道是北疆的所有女子都這樣,還是隻有公儀心圓如此,不過楊鸢洛卻是很欣賞公儀心圓這樣的女子的。
幾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墨子歸、墨舒陽等人都來了,就連墨天昶也都到了,可是環視一周,偏偏就沒有看見墨惜月。
同為公主,墨天昶是極為想在公儀心圓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女兒的,可是近日不知道怎麼的,這墨惜月偏偏給他丢臉,竟來的這麼晚。上次西秦太子的宴會也是,她姗姗來遲,真是時間長沒教訓她,皮又開始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