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鸢洛挑了挑眉毛,故意道,“今天怎麼不睡書房了?”
“書房的床怎麼能和愛妃這兒的相比?當然還是這兒的床舒服。”墨祈煜笑得一臉風流,緩慢的走過去。
楊鸢洛懶得理他,施舍給他一個白眼之後便卻不動聲色的縮到了床的裡側,将床外邊的位置留給他。
墨祈煜更衣之後躺下,手臂一搭便極其自然的抱住了楊鸢洛。楊鸢洛沒反對,反而悄悄的往他懷裡縮了縮。
她是真的需要一個人來依靠了。
一早起來,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但是觸手可及的地方,還存留着一絲暖意,不知為何,楊鸢洛忽然覺得一陣溫暖。
楊鸢洛起身,揉了揉額頭,這一晚她睡得極好,連夢都沒有做。
白芷聽見響動,在門外問道,“王妃起了嗎?”
“起了,進來吧。”楊鸢洛應道。
白芷推門進來,“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楊鸢洛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收拾妥當後,楊鸢洛和墨祈煜一同用過早膳,就準備去宮裡接墨惜月。
墨祁煜知道她今日的行程,早就讓小厮備好了馬車,楊鸢洛不得不暗暗佩服墨祁煜的細心。
馬車一路行到皇宮門口,楊鸢洛得知侍衛已經眼熟了她,幾乎是不用去通報内務府和皇上就能直接放她進去。利用這個便利條件,楊鸢洛在車裡脫下了寬大的華服錦袍,換了一身簡潔的裝束。袖口和褲管都是緊身的,更方便行動。
宮門口的侍衛早就看到了湘王府的馬車了,這幾日湘王府的車駕總是停在這裡,于他們而言早就不稀奇了。可是當楊鸢洛下車之後,幾個侍衛一看楊鸢洛的着裝,不由得又驚豔了一把。
不得不說,王妃這一身裝扮,顯得渾身的英氣。
楊鸢洛和善的對兩個侍衛笑了笑,便直接走進了宮門,挑了一條幾乎沒有人的小路,避開衆人,快步行至鳳栖梧。
墨惜月也已經早就準備就緒,換了便裝,而安排了另一個丫鬟穿了她的衣服躺在床上。
一見到楊鸢洛,墨惜月便面色嚴肅的迎上來,“皇嬸,我們快走吧。務必保證今日之内趕回來。”
“你的腳可以嗎?”楊鸢洛關切的問,在她心裡墨惜月還是個小孩子。
“可以。”
“那你父皇那裡……”楊鸢洛有些猶豫,這事兒還是要确保萬無一失的好。
“父皇今日不會再來了,我早膳間叫父皇來和我一起用的早膳。”
“那就好,我們現在就走。”
墨惜月回頭看了一眼菩提,意思是叫菩提注意一定不要被人發現了她不在,菩提給了墨惜月一個眼神,叫她放心。墨惜月這才放心和楊鸢洛一起走。
兩人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開皇宮裡的丫鬟和太監,淨挑着小路走,雖然彎彎繞繞的,但是好在很少有人能發現她們,半晌過後終于來到了禦花園的茅廁邊上。
墨惜月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公主,到了這兒倒沒有矯情的抱怨,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但是她不解為什麼要來這,“皇嬸,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楊鸢洛看了看周圍,确定了沒有人之後給她解釋道,“你在宮裡待了這麼些年,怎麼還沒有我了解的多?這裡是皇宮最偏僻的一個茅廁了,很少人有人來。而且……這面的宮牆外沒有侍衛守着,因為年久失修,這兒還要比其他地方矮一些,我們從這裡翻牆出去,不會被人發現。”
比量了牆的高度後,楊鸢洛又看了一眼墨惜月的腳,有些不确定道,“翻牆……你可以嗎?”
墨惜月還真沒有翻過牆,可是這個時候不允許猶豫,她颦眉說道,“其實我可以試試。”
楊鸢洛有些着急,可是也沒什麼别的辦法了,隻能點頭,“這樣吧,你踩在我肩膀上,我把你托出去,不過你跳出去的時候要千萬注意腳。”
墨惜月也沒空矯情,應了一聲,“好。”
楊鸢洛半蹲着,方便讓墨惜月踩上去,墨惜月也沒有任何害怕,雙手扶着牆,便直接踩在了楊鸢洛的後背上。
感覺到身後的重量,楊鸢洛确定了一聲,“站好了嗎?”
因為牆壁上沒有什麼可以抓着的地方,墨惜月有些費力,咬牙“嗯”了一聲。
楊鸢洛得到回答,慢慢的站了起來。抓住墨惜月的腳一用力,墨惜月就攀到了牆頭,順勢跨坐到了牆上。
楊鸢洛看她已經上去了,輕輕松松地施展輕功,也坐到了牆上。她警惕的看了看牆外,見沒有過路的和巡查之人,就二話不說的率先跳了下去。
落地之後,楊鸢洛在下面看着墨惜月,張開雙臂,示意她可以下來了,她會在下面接着她。
墨惜月低頭,見腳下的牆簡直要比她和楊鸢洛兩個人加起來還要高,不由得有些膽怯。想了想,墨惜月一咬牙,一閉眼,鼓起勇氣跳了下去,好在楊鸢洛穩穩的接住了她。
墨惜月踩在地上,左腳腳腕處不太敢用力,隻好一瘸一拐的。楊鸢洛見她這樣有些不放心,“你的腳真的可以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計劃可以适當的延後。”
“沒問題,我們走吧!”墨惜月安慰道,“皇嬸不用太過顧及我,這事兒不能再拖了,今日一定要解決。”
楊鸢洛點頭,扶着她走向白芷老早就為她在此處準備的馬車。
兩人坐到馬車上,楊鸢洛再次囑咐墨惜月道,“一會跟在我身邊,不要強出頭,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
兩人一路無話,馬車迅速的行駛到了淨河苑居。
謹慎的查看了周圍的情況後,二人發現居然沒有一個守衛,都覺得有些奇怪。
墨西決早就知道這個地方和南儲國脈有些關聯,怎麼可能會不派一人看守?上幾次她們過來都碰見了墨西決的人,這次靜悄悄的,實在不正常。
楊鸢洛忍不住回頭跟墨惜月說,“今天怎麼回事,居然沒有一個人,會不會是事先知道了我們要來,埋伏起來了?”
遠處的剛經曆一場戰鬥的湘王府的侍衛一陣冷汗,要不是王爺吩咐過他們,要先幫王妃解決三皇子的人,他們才不願意去招惹那些人呢。誰知道反倒讓王妃更加有壓力了。
可是對于這些,楊鸢洛是一概不知。
與此同時,原本在自家的府邸裡安靜吃茶的墨西決忽然見到一個屬下慌張跑進來。
“尊主,尊主……不好了,我們在淨河苑居的人都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圍攻了!除了屬下,其他人都……都死了……”
兩夥人打起來的時候,這個人剛好去上了趟茅廁,被他溜掉了。
他看見兩夥人打得不相上下,就趕緊趕回來彙報墨西決。
那屬下越說聲音越小,生怕墨西決遷怒,誰知道墨西決沉默了半晌,卻忽然笑了,大聲道,“殺的好!”
報信的人不解,難不成三皇子這是被氣傻了?
“尊主,我們不必派人去看看什麼情況嗎?”那下屬聲音顫抖地問道。
墨西決搖頭,喃喃道,“不必,想必是我們的公主去了。”
“這是個抓住公主的好機會!那我們不去把公主……”這人忍不住插嘴,做了個拿下的手勢。
“不,我們就守在府裡就好,等到她們解開了鏡像秘術,我們再去盡收漁翁之利。”他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昨日還去皇宮裡特意告訴了皇上别讓墨惜月出宮。如若是皇上答允了墨惜月出去的,免不了會暗中給她安排侍衛,可是這下是墨惜月偷偷跑出來的,自然不會帶上皇宮的暗衛。
墨西決在墨惜月身邊安插了人手,隻要墨惜月一出皇宮,他就會得到消息。她偷跑出來的話,就正是他下手的好機會。雖然最後墨西決安排在泾河苑居的人還是被解決掉了,沒能擒住墨惜月,但是還好他有第二手準備。等着墨惜月解開機關,他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比他抓住墨惜月逼她解機關更好嗎?
那人看着墨西決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心裡卻有些惡寒,别說是親妹妹,就是父親他也不會下不去手。但是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裡說說,不然說出來這話不光要被殺頭,尊主也不會放過他的!殺頭不可怕,落在尊主手裡才可怕!
片刻後,一個小厮進來禀報,“三皇子,湘王爺來了。”
墨西決皺眉,這時候墨祁煜過來幹嘛?不過也剛好,他正好可以套套話,“請進來。”
今日肯定不會是墨惜月獨自去那地方的,楊鸢洛和墨惜月走得那麼近,今天恐怕也有楊鸢洛摻和進來。隻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楊鸢洛和墨惜月的注意,還是算上墨祁煜他們三個一起合計的。若是墨祁煜不知道此事也好,少了墨祁煜的保護,那兩個女人就好對付多了。
正想着,墨祈煜閑庭信步的走進來,“皇侄最近可好?”
墨西決皮笑肉不笑,“自然是挺好的,不過……皇叔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
“上次在月兒那裡,和你喝的不盡興,今日想着無事便來找你繼續那天的酒局,剛好我們叔侄倆叙叙舊。”
墨西決敞快道,“難得皇叔來一次我這,來人!備好酒菜,我今日要和皇叔好好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