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羅閣做為南儲最大的情報組織,其情報網覆蓋整個南儲,幾乎很少有能瞞得過他們耳目的東西,若有弄玉梳相助,墨祁煜接下來的戰事就要輕松的多。
弄玉梳自然不答應,最終迫于無奈,楊鸢洛直接闖過绮羅閣安排的八大關卡,這八大關卡不知多少人闖,但最終都失敗身死,然而出乎弄玉梳意料之外的是,楊鸢洛竟然闖過了。
雖然最後渾身是傷,簡直九死一生,但她依舊闖過了,迫使着弄玉梳不得不前來找墨祁煜,以助墨祁煜一臂之力。
“這個女人!就知道亂來。”墨祁煜聽完就急的直跳腳,感受到楊鸢洛的關心,他更加揪心,問弄玉梳:“那她現在在哪?有沒有跟你一道回來?”
“沒有,她去京城了。”弄玉梳搖搖頭,這幾日她一直在趕路,也沒注意楊鸢洛的消息。
“她去了京城!”墨祁煜一驚,良久不語。
命人安排好弄玉梳的起居,墨祁煜就将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直到夜晚降臨,他才出了自己的房間。
随即他就找來一衆下屬,開始布置各種戰事。
戰事如今并不是特别吃緊,然而沒有南儲整個國庫支撐,墨祁煜這方依舊有些吃力。
第二日一早,衆将士紛紛如約來到軍營大帳,這是墨祁煜的習慣,每日裡都會安排一下事務,哪怕沒有事,依舊會招一些統軍将領前來,習慣成自然。
然而今日一早,當他們在軍營大帳左等右等,等了半個時辰依舊未見墨祁煜。
“王爺今日不在,有何别的吩咐?”有将領感到奇怪,問起侍衛。
“沒有,王爺至今未出房門。”
“快去看看!”有将領遲疑一番,打着膽子開口。
“恩!”
當衆人來到墨祁煜所在的房門口時,墨祁煜的親衛依舊守在門口,四周靜悄悄的。
“王爺!王爺!”
“大将軍!”
衆人起初試探性的開口,最後紛紛嚷起來,但最終無果,墨祁煜所在房間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吩咐。
“王爺不再軍中,可留下口信?”
一衆将領感到事情蹊跷,召來平日服侍墨祁煜的親衛詢問,最終無果。
然而沒過多久,一衆将領就接到彙報,王爺遭到暗算!
這一下非同小可,整個大帳中一時間雞飛狗跳,一衆将領紛紛沖進墨祁煜的房内,頓時看到一具被長刀刺的面目全非的屍體趴在地上,鮮皿流了一地,此時已經凝固。
屍體一旁,還有一柄扇子,扇子并未展開,正散落在一旁。
“這是王爺!”有将領心頭大驚,翻開屍體仔細打量。
這具屍體看身型與墨祁煜相當,但此時面目全非,根本無法判定。
而至此,墨祁煜也徹底的不見蹤影。
整個大軍騷亂不休,有說墨祁煜遭到刺殺身亡,有說墨祁煜追殺刺客失蹤,然而無論如何,墨祁煜這支大軍此時陷入了不安之中,若非墨祁煜親手扶植的大将此時忠心耿耿,而且老練的布軍防守,這支軍隊恐怕早已散了。
墨祁煜失蹤帶來的後果無疑是十分嚴重,除了自己所率領的大軍諸多将士心頭不安,同時也讓墨江炎還有池雲天諸人陷入難堪。
進軍需要幾路大軍相互扶持,而此時墨祁煜這支大軍顯然不行,最終無奈之下,隻得暫時按兵不動,嚴防死守。
而南儲大軍得知此事,也得到喘息之機,開始鞏固城防,偶爾派出小股軍隊進行騷擾,戰場雙方都開始陷入短暫的沉寂,不再大規模用兵。
若說墨祁煜的失蹤使得整個戰場陷入慌亂的話,那接下來墨西決的意圖,卻是讓所有人都感到茫然和不解,當然有心人自然愈發的憤怒。
皇帝要冊封楊鸢洛為貴妃,這是墨西決早早就放出來的意圖,整個南儲朝廷之中都有争論,然而這又是帝王家事,諸多大臣也無法幹涉太多。
貴,淑,德三個稱号,是皇帝妃子最高的三個稱号,位列一品爵位,地位僅次于皇後,而在皇後之下,貴妃為最大。
如今南儲立國短暫,墨西決又忙于政事,原本南儲戰火不斷就讓他焦頭爛額,這後宮之事他此時也未多加約束。
然而他的意圖确實讓後宮所有妃子都趕到不滿。
南儲地處南方,然而呼嘯的北風依舊攜帶者雪花降臨,使得整個天地銀裝素裹。
這是深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楊鸢洛望着窗外白雪皚皚,眉頭皺的更深了。
此時距離她醒來已經五日,用着最好的傷藥,如今除了兇口的劍傷依舊沒有痊愈,其他傷勢都好的七七八八。
前塵往事似乎被她徹底的遺忘,此時的她看着窗外的雪,十分不滿,抱着手爐,有心想外出,卻被幾個婢女攔住。
“娘娘,聖上有吩咐,您身子未愈,此時不宜走動,請不要為難小人難做。”婢女都隻有十六七歲,生的十分水靈,此時滿是哭腔。
這已經是今日早上起床的第四次了,似乎是這幾日被鼈悶了,楊鸢洛今日看着窗外的大雪,一心隻想出去玩雪,這讓幾個婢女很是郁悶。
“出去玩玩也不行,你們要憋死我啊。”楊鸢洛更加不滿,有些氣呼呼的将手爐放到案幾上,悻悻的坐回踏上。
聽着楊鸢洛的抱怨,幾個婢女也沒敢接茬,墨西決喜怒無常,幾個婢女見了分外有壓力,此時對墨西決的吩咐,哪敢有半點馬虎。
金黃色長袍夾着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徐徐而來,墨西決面色溫和,看着幾個婢女小心翼翼的行禮,又見楊鸢洛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心頭詫異,他早朝剛結束,就來探望楊鸢洛,如同前幾日一般無二。
“怎麼回事?”他問起一旁的侍女。
“禀皇上,娘娘她,她一直要出去玩雪。”婢女老實的回答,又有些害怕被遷怒。
墨西決有些好笑,感覺朝堂帶來的壓力因一句話而消散不少,也不以為意,擺擺手,道:“你們下去吧。”
“是!”
“喂,你來做什麼!”楊鸢洛有些賭氣的瞪了墨西決一眼。
墨西決笑道:“怎麼,你傷勢還沒好就想出去貪玩,這樣容易讓傷口感染。”
自從楊鸢洛醒來,似乎徹底的失憶,對什麼都不記得,而且還有很嚴重的孩子氣。墨西決暗中派人仔細盯了三日,都未發現異常,而且武功盡失,最終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不過楊鸢洛的失憶,對墨西決來說,卻更是好事,這樣楊鸢洛就不會記得墨祁煜了,而且自己隻要對她好點,不難将她收服。
“切,這傷口總會好的,但是這雪可不是總有的看。”楊鸢洛依舊不買賬。
墨西決一愣,随即笑道:“行了行了,我這就帶你出去。”
“咦,你說的是真的?”
楊鸢洛有些懷疑,見墨西決點點頭,才笑道:“那好,我們走!”
“我們!”墨西決默默念着兩個字,看着楊鸢洛的目光更加柔和,順手拉住楊鸢洛的手,道:“走吧。”
門口的大部分樹枝都光秃秃的,唯有幾棵梅花在迎着風雪怒放,暗香鋪面。
任由墨西決拉着手,與墨西決并肩而行,楊鸢洛面上綻放笑容,如同那雪中盛開的梅花。
“唔,這雪好冰。”身手在樹上抓了一把雪,楊鸢洛支吾一聲,順手将這雪丢到墨西決脖子裡。
“嗷!”墨西決一時沒有防範,凍得脖子一縮,一聲慘叫,拉着楊鸢洛的手也松開了。
“哈哈。”楊鸢洛好笑,不過也牽動兇口的傷口,眉頭一皺。
回過神的墨西決感受到異樣,問道:“兇口傷疼了?”
“恩。”楊鸢洛點點頭,臉色暗淡,遲疑一番,随即問:“你知不知道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受傷?”
“恩,這個朕也不清楚。”墨西決搖搖頭,找了個借口道:“我正在命人去查,至于你的身世,你原本是楊家的女兒,後來失蹤了,而楊家也在戰亂中全家喪生,隻有你還活着。”
“哦!”這些墨西決早已說過了,楊鸢洛臉色有些失望,道:“你查清了會告訴我嗎?”
“會的,等我徹底查清!”墨西決點點頭。
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
“唔,我想封你為貴妃!”良久,墨西決打破安甯。
幾日在宮中,宮中的諸多事情都被楊鸢洛問清了,此時聽墨西決如此說,有些為難道:“你有那麼多女人,不用這樣對我的,而且……”
見楊鸢洛面色十分為難,墨西決奇道:“而且什麼,你有話直說。”
“我聽說這後宮裡女人喜歡為難女人,我怕做不好被人說閑話。”
“隻要你不拒絕就行了。”墨西決心頭默默想,不過聽楊鸢洛意思似乎也沒反對,不由笑道:“沒事,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在楊鸢洛面前,墨西決一直表現的如同有情郎,情意綿綿,而且連“朕”這個字都不提。
“哦,那就随你啦,我現在隻認識你。”楊鸢洛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反對也沒用,我意已決。”墨西決笑了笑。
“咦,那是誰?”
楊鸢洛扭頭,身手一指。
手指的方向,一個身着華貴裘衣的女人,随着兩個婢女一起,在回廊中緩緩而行,似乎子啊欣賞滿園景緻。
此女看上去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之間妩媚婀娜,仿佛将寒冬都驅散不少。更重要的是楊鸢洛發現此女的樣貌,竟然和自己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