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并不算遠,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地方!這是一個依山而伴的破舊采石場,出租車司機不肯往裡開,在外面的公路邊停下,林青山給了錢,便轟隆一聲開走了!
林青山徒步向采石場走去,夜晚的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林青山腳下踩着石子路,發出“嘩嘩……”的腳步聲。隔着老遠,采石場的燈光照了過來,在這樣冰冷又潮濕的夜晚,那束燈光似乎是唯一的去處!
直到林青山來到采石場門口,大門的鐵門開着,裡面一片寂靜,總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林青山停住腳步,小心謹慎的前後左右的看了一眼,按照電話裡的約定,他們說的就是這個地點。可是為什麼又沒有人呢?
林青山走在采石場裡,十分小心的慢慢向前走。由于常年堅持站樁,對于聽力視力都非常的靈敏,他側耳傾聽,想要知道那些家夥距離自己到底有多遠?
正在這時,周圍忽然腳步一陣的急促移動,擡頭一看,竟然已經被人包圍。躲在旁邊粉碎機後的槍口直直對着自己,左右前後都有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林青山縱然膽子很大,可是此時面對這些家夥,心中不免也有一些發毛了!
看來對方準備充分,而且那些家夥的動作幹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左右前後的人依次現身。蒙着面,端着槍,始終保持随時有三把槍口對着林青山,迫使林青山根本無法采取任何行動。
“把手舉起來,抱頭!”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道。不是外國人的口音,地道的北方人。林青山隻能依言把手抱着腦袋,而對方則從後面上來兩人,用手铐把林青山铐住。左右一邊一個擒住林青山的手臂,帶着他穿過采石場,向後面的一個鐵皮倉庫走去。
天上的毛毛雨變成了細雨,使得地面濕漉漉的,雨水在燈光下,猶如噴霧器在灑水一樣!鐵皮倉庫門口也站着兩個人,他們見帶着林青山的人過來,趕忙打開了倉庫的鐵門,林青山被帶了進去,隻見不遠處的一堆木箱子旁地上坐着一個人,她就是紅棉姐!
嘴上被膠帶封着,雙手烤着背後用鐵鍊拴着,她見林青山被押着進來,頓時情緒激動,掙紮着起身就要沖過來,卻被旁邊持槍的一個匪徒,一槍托砸暈過去。
“紅棉姐!”林青山緊張叫道。
可是對方卻不管你,他們把昏迷的紅棉拖到一邊,然後盯着林青山發出“嘿嘿……”的一陣可惡的冷笑。他們始終都戴着黑布蒙着半張臉,林青山認不出他們是誰?可是其中有幾個是外國人,一點也沒有錯。金頭發高個子,身材看上去跟國人實在不一樣。
他們小聲嘀咕了幾句,把林青山和紅棉拷在了一起,竟然就不管不問的都跑去睡覺了!林青山感到大為不解,在他看來這些家夥抓自己和紅棉,無論出于什麼目的,都應該亮出身份了吧?可是這幫匪徒卻很奇怪,不管不顧他們,跑去睡覺,似乎根本就不擔心他們逃跑了!又或者像是在等待什麼?
無論是什麼原因,對林青山來說都是一個機會,他坐在紅棉旁邊,用手臂輕輕撞了撞昏迷的紅棉,小聲道:“紅棉姐……紅棉姐……”可惜紅棉已經被打昏,沒有絲毫反應。對于林青山來說沒有别的辦法,隻有盡快讓紅棉蘇醒過來,然後再跟他商量商量,看怎麼樣逃出去!
“紅棉……”林青山沒有辦法,隻好繼續努力想要喚醒紅棉。
終于紅棉被林青山用手臂撞醒,摸了摸疼痛的腦袋,說道:“青山!你……你不應該來的!他們會殺了你的……”林青山則仍舊保持冷靜一臉的不在乎,說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你?”
紅棉則面露難色,道:“都怪姐姐我連累了你!N市的黎山你還記得嗎?”林青山點了點頭。說道:“記得!他的手下那幫雇傭軍被我殺了,後來還找我報仇呢!難道他們……”
“沒錯!他們其中有些人是為了自己的兄弟報仇,有一部分是黎山家族勢力,花重金請來的雇傭軍,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有一些上過戰場!弟弟!你真不該來!”紅棉感到很是愧疚道。
林青山聽了,卻覺得自己來對了,像這些家夥,即使他們不脅迫紅棉引自己來,遲早也會找自己麻煩,上次沒有得逞,這次肯定不會罷休!這些雇傭軍,大多從小都是孤兒,性格孤僻畸形,對于社會的理解不像常人,長此以往骨子裡養成了嗜皿的狼性!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能夠承受一般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做到一般人無法做到的付出,經過非常嚴酷的訓練,成為殺人的機器。他們隻為金錢财富美色而殺人,絲毫不會對他人有半分的人性憐憫。
而正是因為如此,這樣的一群人,最适合在戰場上奔馳,他們就是為金錢而出賣性命打仗的雇傭軍!
這些家夥的警覺性很高,分工也很明确,警戒放哨的人,絲毫不會偷懶睡覺,而睡覺的人則不會在一起入睡,分的很開,枕着越野包就能睡的香甜。
“他們想怎麼樣?為什麼沒有動靜?”林青山小聲問道。
紅棉用力挪動了一下身體回答:“他們在等老大回來!我看除了想要我們的性命,剩下就是要錢了!”林青山聽了,沉默了一下,然後接着說:“真要是為了錢,那就好辦多了!就怕他們拿到錢,也會殺我們滅口!”
紅棉聽了,也點頭贊同道:“嗯!”
林青山繼續說:“見機行事,一旦動起手來,你找機會就跑!”紅棉聽了趕忙又問道:“我跑了你怎麼辦?”林青山微微一笑,說:“你跑了,我才好放開跟他們幹,不然的話他們用你要挾我,不就完了?”
紅棉無言以對,想了想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我不跑!”林青山聽了,心中竟然有一絲感動,畢竟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跟你同生共死,更何況是個女人呢?
林青山一時沉默,可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逃脫,他看了看倉庫上面的小窗口,外面的夜空仍舊下着雨,而且雨勢越來越大。由于是秋末冬初的時節,到了夜晚又加上下雨,溫度下降的很快,林青山見紅棉唇色發紫,身體瑟瑟發抖,全身隻穿了一條露肩長裙。林青山隻好挪動身體,用自己的後背緊緊貼着她的身體,并幫她擋住斜對着她的一個風口。
紅棉這才感覺暖和了許多,一雙明眸盯着林青山的後背,陷入了一片思索之中!
“你感覺暖和一些沒有!”林青山問。
紅棉趕忙從思索中反應過來,說道:“嗯!好多了!謝謝你!弟弟!”
“你突然這麼客氣,我可感覺不舒服了!”林青山說。
紅棉淡淡一笑,用下巴靠在林青山的手臂上,溫柔的說道:“弟弟,你太善良了!這輩子能認識你,我很高興!如果我晚出生十幾年該多好啊!”林青山也不傻,她的言下之意,不正是說:“如果跟自己年紀一樣,就能夠發生什麼呗!”林青山聽了,稍作沉默,然後說:“别多想了,能活着出去再說吧!”
紅棉則接着說道:“嗯!如果能活着出去,姐姐一定要跟你結拜,成為真正的姐弟情義!姐姐要一輩子照顧你和芊芊!”tqR1
林青山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堅定,根本不像開玩笑。
“你怎麼突然這麼想?”林青山問。
“青山!說實在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你身手不凡,而且人也不壞,講情義!是個可以利用的人才,把你認作弟弟我起初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我沒有想到,你明知道有危險,還不顧一切的來救我!加上在N市的一次,你不顧一切的救我兩次了,此情,此義,自問身邊沒有人再能做到!”紅棉說着眼眶竟然紅潤了。
林青山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動情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紅棉如此,一下子也戳中了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你不用多想,N市那次,我是你的保镖,救你是應該的!這次嘛!我不還沒有把你救出來,就算救出來了,你跟我也是朋友關系,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你不要想太多,休息一會吧!我守着!”林青山說。
紅棉聽了,隻是淡淡一笑,并沒有再說什麼。
林青山則一直守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門外腳步聲急促。林青山立刻坐了起來,來了精神,對他來說此刻十分兇險,不能有一分一豪的懈怠。
倉庫的鐵門被再次拉開,門口昏黃的燈光照射進來,雨水下的嘩嘩作響。一個穿着軍靴,身穿皮大衣的高個漢子走了進來。頭上戴着一個貝雷帽,皮膚黝黑且結實。一雙眼睛在黑暗下也顯得十分犀利,隔着十多米遠,就盯着林青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