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敗塗地
景北樓察覺到不對勁了,立馬朝着那些士兵大吼道:“動手啊!你們愣在那裡幹什麼?我命令你們當場絞殺犯上作亂的八皇子!還有皇後跟光華郡主,一并拿下!”tqR1
然而依舊沒有半點反應,那些士兵們調轉方向,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的看向他,上萬把刀劍齊齊出鞘,刷的一聲!萬點寒芒直指景北樓!
看到這樣的陣仗,景北樓的臉孔倏然變色,将手中兵符高高舉起道:“你們幹什麼?都聾了麼?兵符在此,還不快聽我号令!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刻将叛賊景夙言格殺勿論,聽到沒有?!”
靜!靜!整個乾甯宮沒有一點聲音,十五萬大軍沒有半點回答!全部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怎麼回事?這些兵馬早已被他收買慫恿,隻待他一聲令下,乾甯宮破!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十五萬兵馬齊齊揮刀,然而包圍的并不是皇帝與景夙言等人,而是他!而是被圍在最中間的他!
百餘名景北樓的親信開始不由得慌張起來,人人自危。就連原本志得意滿,以為大事已成的餘懷遠此刻面色都倏然冷凝,逐漸死灰!
景北樓一雙怒目圓瞪,眼眶幾乎要撕裂開來:“你們把劍對着我幹什麼?都聾了麼,都傻了嗎!我才是你們的統領,一切聽我号令!我讓你殺景夙言、餘辛夷,聽到沒有!”
看着景北樓這副樣子,景夙言眼底漾起一抹憐憫又鄙夷的笑,無聲握住餘辛夷的手:景北樓明明已經猜到了,卻仍舊不敢接受,骨子裡就是個怕輸的懦夫!
皇帝單手支撐在石柱上,從憤怒的喘息中平複過來,一雙犀利的虎目,像是剛從沉睡中醒來般,終于龇開牙朝着自己面前不自知渺小,反而上蹿下跳為所欲為的蝼蟻,冷聲道:“你以為經過那麼多事,朕還會對你毫無防備麼?僅憑幾個老東西牆頭搖擺,暗中慫恿,朕就會安心将十五萬大軍交到你的手中?”
随着皇帝的目光,數十名将領從士兵中走出來,其中一人朗聲大笑,朝着皇帝行禮道:“陛下英明!早知四皇子有逆反之心,四殿下您手中拿着的僅僅是一半兵符,另一半兵符在此!臣等受陛下皇命封為監軍,一路護送四殿下至西北平亂。若是殿下誠心為國效力,臣等自然盡心輔佐,隻有兩半兵符合并才能調動千軍萬馬!但若是四殿下有任何異心――”
隻聽那名監軍話落刀起!
數十道皿光應聲而起,護在景北樓周圍的親信根本來不及逃竄已經人頭落地!
金色的龍靴自玉階上緩緩三階,皇帝此刻的目光,兇狠得像雄獅!他揮起繡着九天玄龍的袖袍,朝着十五萬大軍大聲道:“來人,将意圖謀反的景北樓,給朕拿下!”他已經不再喚四皇子,而是喚景北樓的名字,說明,在皇帝心中已經将景北樓徹底從皇家中剔除!
十五萬大軍同時揚起刀劍,大軍壓境,同時指向景北樓的頭顱!
景北樓的面色在一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臉孔控制不住的開始抽搐、顫抖,胯下原本威武的戰馬都開始四蹄瑟瑟,他終于明白了!
他自以為是步步為營,原來在文帝眼中隻是搬不上台面的跳梁小醜!皇帝從始至終都沒有信任他,這僅僅一半的兵符,暗中派來的監軍!根本就是一早打算好要取他性命的手段!當他率領十五萬大軍逼宮的時候,已經步入皇帝布下的天羅地網,死期将至!
皇帝身後,餘辛夷淡淡而笑:這場逼宮裡輸家太多,赢家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皇帝恐怕早就察覺到朝中有叛臣與旬國勾結,但是他一直無從下手。于是他冷眼看着這一切發生,不加任何阻止。不僅不動聲色的挖出了馮遠、餘懷遠這些叛臣,除掉心頭大患,更是請景北樓入甕,在景北樓最奢望的金銮寶座前生生将他踢下地獄!皇帝的手段,才是真正的高明,也真正的令人膽寒。
景北樓看着圍過來的大軍,他想逃!隻要逃得一死,那麼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是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他想逃,他要逃!
景北樓揮起刀劍拼命厮殺起來,可是他身邊隻剩下百餘親信,剛才還被殺掉十數名,面對十五萬大軍,簡直猶如蚍蜉入海一般,屠殺,隻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一直隐匿在人群中的溫長恨,見大事已敗,立刻悄悄隐沒入人群裡,準備立刻趁機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樣逃跑,卻有幾道身影刷的出現在他身後,灰衣笑得邪氣一劍穿透溫長恨的掌心,将他釘在地上。
溫長恨發出痛苦的嚎叫,一道清麗如泉的聲音緩緩行到他面前:“表哥,半年不見可曾安好?表妹給你請安了。”逆光而立,她的面容浸透在光影之中,虛幻不清,然而這道身影在溫長恨看來,卻如墜地獄。
溫長恨陰沉如蛇的盯着她道:“你這個賤人!毒婦!我這大半年來一直像陰暗裡的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活着,暗中部署,等待親手弑你的一天,現在才知道,又落進了你的陷阱裡!”
餘辛夷淺淺笑着,聲音和煦如風,然而越是和煦卻越能将溫長恨逼瘋:“表哥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的?半年前相府一别,辛夷還以為表哥你已經慘遭不測,甚為傷感。沒想到表哥你還存活着,這下國公府後繼有人了,”說到一半,餘辛夷忽然哎呀一聲,“看辛夷這壞記性,差點忘了――已經沒有國公府了呢。”
餘辛夷笑得如同懵懂孩童,一派天真歡喜,卻如同一枚毒藥,将溫長恨逼得生生噴出一大口皿!“你這個毒婦!我要掐死你!你剛生下來,我定國公府就該掐死你!”
一邊大聲咒罵着,一邊溫長恨竟然雙眼裡流出淚水來,像是終于被打垮,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失敗。哭了一半,溫長恨忽然翻過身,像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一般跪倒在餘辛夷面前:“郡主,我求你饒過我一命,溫家已經覆滅,我也成了廢人,終身與沉疴作伴,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你要報的仇都已經報了,求你像放過隻粗鄙的臭老鼠一樣把我放了吧,我發誓今生,不,永生永世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