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驚天大秘
銳利的疼痛突如其來,像無數根針插在後腦,一寸寸深入,疼得讓人瞬間睜開眼睛,臉色煞白。
白芷聽到動靜立刻掌燈:“小姐你怎麼了?”卻在看到餘辛夷皿絲全無的唇,以及布滿額頭的汗珠時,倒抽一口氣,慌忙道,“小姐!我這就去找大夫!”
“不用,”餘辛夷雙手攥着被子,忍受着刺穿大腦的疼痛,死死咬住牙齒,半晌後才稍微好些,她的聲音顯得極為疲憊,“先别去。”
白芷焦急道:“小姐你這麼疼,臉色都白了,不去請大夫怎麼可以?”
餘辛夷搖搖頭,緊皺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應該是近日休息得不大好。”
白芷狐疑的看着她,剛才小姐疼得臉都白了,怎麼會隻是休息不好呢。
疼痛來得很快,也去得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完全消散,若不是額頭細密的汗珠,半點感覺不到剛才曾那樣銳利的疼過。餘辛夷臉色已經恢複平靜,:“我已經沒事了,你别擔心,你退下繼續睡吧,記得不要告訴老夫人,免得她擔心。”老夫人自入冬來身子便不大好,實在不能讓她擔心。
記得上一世,老夫人就是這個冬日裡患上風寒,然後越來越嚴重,到後來成為沉疴一直折磨她到仙逝,前一世發生的悲劇她不容許這輩子再次發生!
白芷猶疑道:“那好吧……小姐您好好休息,若是還疼立刻喚我,今晚我就在房裡守着您。”
餘辛夷點點頭,眼皮卻忽然跳起來,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将發生。
而這一夜,三皇子府裡。
景天齊背身而立,站在案前。這位大鎏國最寬厚容達,深受皇帝喜愛以及滿朝文武惠贊的皇子,此刻閉着雙目,聽身後謀士彙報。
“赫連嘯就這麼逃走了,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回旬國,還真是狼狽至極,虧我們在他身上下了那麼大的賭注!”
這個赫連皇子原以為有多大能耐,所以他們一直作壁上觀,等着看他與八皇子鹬蚌相争,順便推波助瀾一把。沒想到赫連嘯會如此快的敗在八皇子跟餘辛夷的手中,連帶那個驕縱的舞陽公主也落到那種下場。這說明,八皇子的能力早已超出他們的掌控!
景天齊指尖輕輕點在手背上,沉吟不語。
謀士繼續道:“主子,現如今五皇子已經廢了,四皇子也被陛下忌憚懷疑,安心做個閑散纨绔皇子,對您的大業也産生不了什麼影響。而目前唯一能與您争鋒的,隻剩下八皇子。八皇子生母乃當今皇後,若是将來有一日登基,比您更名正言順。且他的手段這兩年也鋒芒畢露,朝中大臣已經開始有不少人傾向于他,主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早作準備了?”
景天齊的眼睛猛地睜開,從來敦厚恭謙的臉上露出了旁人從未見過的銳利。
景天齊的母親乃四妃之一的睿妃,在宮中是極為低調的存在,這些年一直以為皇帝與鎏國祈福的名頭齋戒茹素,連自家宮門都不大出,卻得到了文帝極大的贊譽,因此宮中妃嫔都要敬她三分。可即便是這樣,也比不得皇後的尊貴。這一直是景天齊心中一根刺,而現在景夙言鋒芒畢露,完全要壓過他的勢頭。
謀士眼珠子轉了轉道:“殿下,屬下知曉您不願手足相殘,可是這一戰在所難免。按照八皇子的勢頭對于登位勢在必得,就算您無争奪之心,但是難保八皇子不對您忌憚。與其到時候任人魚肉,不如抓緊機會,博他一博!況且,您與李相家的小姐大婚在即,等于牢牢掌控了李丞相這方面的支持,而六部中大有支持您的人在,而陛下更是對你一直青眼有加,我們勝算相較于八殿下,甚至更高幾分呐!”
景天齊沉聲道:“但是于兵權這方面,我一直以來連邊都碰不到。”
雖然自鎏國開過來便重文輕武,但是一個亘古不變的到底――從來都是得兵權者得天下。他即便獲得再多文官支持,若是一直無兵在手,等到文帝駕崩之日,就算他已經坐上金銮寶座,也要被從龍椅上拉下來!
謀士道:“這又礙什麼事呢?隻要抓住八皇子的一個把柄,讓他遭到陛下的忌憚,無論陛下将不将兵權放手,最後也隻能落在您一個人手裡。别忘了,四殿下前車之鑒,現在可正是我們螳螂捕蟬的好時候!”
把柄?景天齊微微眯起眼睛,從來敦厚寬和的眼睛裡,竟然閃現出一抹駭人之意。
就在此時,一名仆從大聲通傳道:“殿下,四皇子過府求見!”
他來做什麼?景天齊與謀士對視一眼,謀士立刻明白過來,行了個禮立即隐入了一旁的小閣之中繼續做見不得光的人。
不一會,一道寶藍色的身影踏了進來,俊朗的臉孔因為酗酒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身上的酒氣還沒散去似乎剛從什麼秦樓楚館裡出來似的,臉上倒是挂着憊懶的笑意。
一踏進來,景北樓就笑道:“皇兄怎麼愁眉不展的樣子,難道是在為什麼而煩憂?”
景天齊笑起來,不深不淺:“四皇弟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坐坐?”
景北樓苦澀笑道:“三皇兄可是取笑臣弟了。臣弟現在身無官職,連爵位都被削到了一文不值的貝子,整個京城都拿我當笑話看,唯恐避之不及,也隻有皇兄這裡能坐一坐了。”
這臣弟二字讓景天齊目光一閃,這兩個字聽似随口一說,但是下位者才需向上位者俯首稱臣,景北樓今晚的目的,是稱臣來了!
對景天齊眼中的詫異以及一絲懷疑視而不見,景北樓笑了笑道:“臣弟今晚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别的,而是為皇兄你分憂來了。”
說着他拍了拍手,一名十七八歲平淡無奇的少年被人推了進來,目光閃爍臉上滿是驚慌,連頭都不敢擡起來,普通得扔進人堆裡完全找不出來,就算是大戶人家選下人都不會選這樣不機靈的。
景天齊不解的望着這個少年,不知道景北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景北樓不急不緩的把這個少年拉到景天齊面前,擡起他那張臉,目光裡透着滿滿的冷漠道:“皇兄,你先仔細看他這張臉。”
景天齊眉頭皺得更深,目光仔仔細細的在少年惶恐的臉蛋上逡巡。
“皇兄,難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像一個人麼?”景北樓的聲音在夜晚裡顯得格外幽深。
景天齊面色猛地一震,震驚的望着少年陌生又熟悉的臉孔:“你是說他長得像宮裡那位――!”這樣一張臉安在一個男子身上顯得并不突出,隻覺得陰柔過分,男子氣不足,唯唯諾諾的讓人不喜,但若是将這張臉安在一個女子身上……景天齊立即否認道,“不對,那不是溫家來的旁支庶女麼?跟這個少年什麼關系?”
景北樓笑起來,将快吓暈的少年放下,道:“快回禀三殿下,你姓甚名誰,祖籍何處,父親又是誰。”tqR1
那少年一看就是在貧民裡長大,沒見過世面,吓得滿頭冷汗:“小,小的叫徐萬裡,祖籍在西北,我六歲的時候被養父母收養,腦袋受了傷我記不得我父親是誰也記不得家裡還有什麼人,我養父母偷偷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做過官的,名字叫徐三思,但是犯了大案,所以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要殺頭的大罪……各位貴人,我知道的我都說出來了,還請各位貴人饒我跟我養父母一命吧……”
前面一大串并沒什麼特别,隻是當一個名字出來的時候,景天齊面色頓時凝住,面色發青。
徐三思這個名字也許現在不出名,但是十幾年前整個大鎏國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西北節度使徐三思,任節度使期間八年,與犬戎、旬國戰二十二場,勝二十二場,乃是西北第一座不敗戰神,風頭達到頂峰時甚至超過了當時的老定國公,得到皇上的萬分器重。但是十一年前突然無故領兵叛變,差點動搖國本,惹得文帝雷霆大怒。幸而當時溫衡領兵前去平亂,徐家二百二十三口人被滿門抄斬,這才平息下了戰亂。至此,徐三思這個名字再不被人提起。
誰能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而這個徐萬裡面容與那位身懷龍胎,一時尊貴無兩的雪妃娘娘如此相像!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位雪妃娘娘的身份大有問題!甚至可能不亞于剛剛斬殺的眉妃!怪不得!怪不得明明号稱來自溫家旁支,卻在這一系列的事由中與溫家劃清界限,甚至每每尋找機會不動聲色反推溫家一把!怪不得溫家大敗後,她無動于衷反而勢頭更甚從前!怪不得他得到的消息裡,雪妃跟餘辛夷、景夙言過從甚密!
從前的不解這下都有了解釋!雪妃那張花容月貌下,藏的原來竟是這樣的驚天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