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舞陽重現
餘辛夷眼睜睜的看着那輛馬車擦肩而過,駛進皇宮裡,她心跳如鼓,幾乎是立刻喊道:“快回去!”
舞陽公主沒死?
她竟然沒死!她怎麼會沒死!那樣可怕的爆炸,那麼多的鮮皿與屍首,她怎麼能逃離的?
腦中萬般畫面,千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晃過那一日滔天的爆炸聲,晃過數萬士兵的斷肢與哀嚎,晃過各處綿延肆虐的大火,看到舞陽公主的紅鞭,看到景夙言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舞陽公主沒有死的話,那麼他呢?他會不會――!!!
看着餘辛夷忽然大變的臉色,寒紫詫異道:“小姐,你怎麼了?”她掀開馬車簾往外望去,當看到那個标志時也猛地一驚。
餘辛夷用力捏緊手心道:“快掉頭,我要回宮!”她腦中什麼都沒有,沒有理智沒有思考,有的全都是密道門合上時,他彎彎的眉眼裡最後一眼微笑――
從今以後,你沒有我,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
什麼好好的?她不好,非常不好!
寒紫看到餘辛夷要緊的微微發顫的牙齒,立刻道:“好,好,我立刻命馬車掉頭!”她掀開馬車簾子正準備命随行太監劉允掉頭,卻被餘辛夷在最後關頭拉住。
餘辛夷閉起眼睛,徐徐吐出五個字:“不用了,回、府。”每個字都在齒縫裡擠出,這時候在宮門口,無數眼線在四周打量着她們,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她要忍,她必須忍住!
寒紫知曉她的意思,點點頭,将簾子重新放回。馬車咕噜噜不急不慢的将她們送回長公主府,餘辛夷面帶微笑的按照一貫規矩打賞了劉允。親眼看着馬車回宮複命,餘辛夷臉上的笑容頓時冷凝,與寒紫相視一眼立即換了尋常衣服跨上兩匹馬從公主府偏僻的小門無聲無息的離開。
站在皇宮外三裡外的某處隐蔽角落裡,她在等,等着那輛馬車從宮裡出來,這裡是出宮最大的一條道,百官貴族們基本從這裡出宮。她今日一定要等到,等着看看那坐在馬車裡的人,到底是誰!
足足兩個時辰,餘辛夷靜立着沒感覺半點疲憊,終于日落西山,那輛做着獨特标記的馬車終于慢慢悠悠的從皇宮裡出來,極為華麗的馬車壁上紅綠寶石散發着璀璨的光芒,仿佛象征着坐于馬車裡的人,身份之尊貴。
“小姐,來了!”寒紫目光一厲,撚起一粒石子立刻瞄準車輪,“速”的一聲,緊接着整個馬車輪搖晃起來,馬匹全部失控,坐在馬車裡的人陡然驚叫一聲,随即扯開馬車簾,朝車夫大罵起來。
當那個人,那件火紅色的衣服出現在眼簾的時候,餘辛夷瞳孔猛地一縮,是舞陽公主,真的是她!那身灼熱的火紅色,那張高高在上的臉龐,就連那種倨傲的不可一世的感覺都絲毫沒有改變。是她,就是她!
她當年是怎麼從爆炸中逃出鎏國皇宮的?為什麼這兩年又悄悄隐匿消息?一切的一切她都很想問!當年,若不是舞陽公主最後關頭緊追不放,他們何至于不得不分開,景夙言又何至于會死!她恨,簡直恨得發瘋。
那邊,車子急忙檢查了一下車輪,發現并沒有什麼嚴重問題,又慌忙的上馬車準備送馬車裡的貴人回府。舞陽公主桀骜的冷笑着,踩在一名婢女的後背上,登上馬車。
餘辛夷眼神一冷,指縫間九根銀針無聲而出,直朝着舞陽公主的後心射去!
九根銀針,每一根都帶着刻骨的寒意。
舞陽公主驚覺時已經來不及,她狼狽的驚叫着躲掉六根銀針,最後三根卻是避無可避,直直的朝着她的眼睛射去!
就在那銀針即将刺穿舞陽公主的雙眼時,忽然一道月白的身影猛地從馬車裡竄出,翻手揚袖,将那三根銀針全然收入掌心,那姿态之靈敏迅速,如風如電!那身月白的袍,風中翻飛,如同九天之上最俊美的神祗。
當那抹月白猛地竄進眼眶時,餘辛夷臉色全然清白,死死撐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撐大,那是――那是!!!tqR1
餘辛夷情不自禁的向前一步,卻被寒紫及時拉住,寒紫望着那個将舞陽公主擁入懷中安慰的月白色身影,立即道:“小姐,你看清楚了,那不是八殿下!”
不是他?怎麼可能不是?那身衣服,那姿态,那背影如此像他,怎麼會不是他?然而當那張臉轉過方向,真正清楚的展現出那張面容時,餘辛夷内心無數的震驚與悸動,戛然而止。
心口冰涼。
真的,不是,他。哪怕衣服模仿得出,身形模仿得出,但是那面容,那眼神,那神情,誰都模仿不出!他并不是景夙言。餘辛夷,你怎麼還不死心呢?明明兩年前,你親眼看到他的皿肉模糊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怎麼會沒死呢?竟然還險些把别人認作了他,哈哈哈,餘辛夷,你這個蠢貨!大蠢貨!
就在餘辛夷失神苦笑至極,舞陽公主銳利的目光猛地掃過來:“什麼人在那裡!醜奴,給我去追!讓我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想害我!我一定要親手将他淩遲處死,五馬分屍!”
随着她話音落,一名身穿灰袍的男子緩慢的從馬車後走出來,低垂的頭顱在舞陽公主面前點了下頭,粗啞難聽的如同砂紙打在石頭上的聲音,道:“是。”
然後他緩緩擡起他的頭,露出一張布滿刀傷疤痕的醜陋臉龐,眼神猛地如鷹朝着餘辛夷跟寒紫藏身之處掃來,沒有人看得清他的步法,也沒人看清他的身影,隻感覺一道陰風猛的襲來。餘辛夷擡頭之際,正看到那張醜陋的臉龐眼神中帶着森森殺意,揮舉起刀,朝着餘辛夷毫不留情的豎劈而來!
寒紫倒抽一口氣,連忙縱身去抵擋,然而軟劍剛觸碰到那大刀時已經被劈成兩段,餘辛夷連忙後退幾步,然而那刀仍是緊追不舍,鋒利的刀鋒直直的對準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