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加火添柴
在門外把守着的侍衛與宮女聽到聲音,相互對視了一眼,卻誰都沒敢阻攔。主子們的事不是他們能插手的,哪怕皇子與皇帝的妃嫔通女幹實在出格了,若是傳出一星半點的消息,都将是龍顔震怒的大事,但在皇家當差事隻能當個合格的聾子、啞巴!是以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聲音壞了主子們的好事。
昏暗的燈光下,花紋繁複的香爐裡散發出陣陣甜香,景北樓雙目發紅用力将纏在身上的女子扔在榻上,合身壓下,他看着身下這雙含淚的,似乎透過這雙眼睛隐隐的看到另一個人,看到那個與他互為仇敵,卻美得讓人心驚的女子。一個念頭竄進腦中,景北樓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如野獸般發紅的眸子裡寫滿了欲/念。想!好想把那個可惡的女人壓在身上,用力撕扯掉她的衣服,把她綁起來,讓她哭!讓她求饒,讓她永生永世待在他的地牢裡,隻在他一個人身下流淚哭喊!
這般想着,景北樓仿佛陷入魔念中一般,扯掉身下女子的層層的衣衫,用力的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然後在她疼痛的嬌喊聲中,毫不憐惜的掀開袍子,欺身刺進。昏黃的燭光下,兩道交纏的身影如同地獄裡魔鬼的舞蹈般交纏在一起。
女子略帶哭吟的媚聲在他耳邊道:“四殿下你知道我……”
當發洩出來的刹那,景北樓的目光瞬間透徹,用力扯掉那兩條雙臂,将眉妃用力的扔在地上,恨恨的看着那隻散發着香味的香爐,怒聲道:“你敢給我下藥?!”
地上如同破布般被丢棄的眉妃,渾身驚顫的望着前一刻還交纏在一起的景北樓,道:“四殿下……我……”
景北樓幾乎是憎恨的望着眉妃,兩個巴掌啪啪的扇了過去,一腳踹在眉妃的心口上:“你這個賤人!”
眉妃被打得嘴角吐出一口皿來,死死的抱住景北樓的腿,如同卑微的乞丐般,哭泣祈求道:“四殿下,你别走!你别走!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剛才明明也很享受不是麼?你别走……我在這裡好寂寞……”這個深宮那麼冷,隻有一個比她父親年紀還要大的老男人,她才十幾歲,最美貌年輕的時候,為什麼要陪着一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男人虛度光陰?她好空虛,空虛得無比渴望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
景北樓什麼都沒說,但是那厭棄的目光裡分明寫着一個字:髒!
“為什麼餘辛夷行,我就不行!”眉妃毫不顧忌廉恥的撫摸自己的臉,撫摸自己的身體,陷入魔障般道,“你看看我的臉,比她漂亮一百倍!再看看我的身子,比她妩媚一百倍!這天底下最高貴的男人,都拜倒在我腳邊親吻我的腳趾,你看看!你看看我啊!我比餘辛夷那個賤人好百倍千倍萬倍!”
然而景北樓什麼都沒有說,隻用天底下最厭惡的那種眼神,望着眉妃那張假皮,最後用力抓住眉妃的頭發,将她那個美麗濃密的青絲用力的拉起,眉妃突然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不,不要!不要碰我的頭發,不要碰我的臉!求求你,别碰我的頭發!”
景北樓一把将眉妃扔在地上,以最嘲諷的聲音道:“餘惜月,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收起你所有可笑的心機,再敢不經過我的同意有任何舉措,我會讓你以最狼狽的方式,去死!”
說罷,景北樓看都沒再看蜷縮在地上,像瘋子似的抱着自己頭發跟臉的眉妃,陰森着臉孔冷冰冰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眉妃躲在角落裡,死死的抱住自己美麗的長發,眼睛裡卻露出極其黑暗的目光,像是藏着這世上最可怖的憎恨與詛咒!
為什麼!為什麼男人們一個個都喜歡餘辛夷!哪怕景北樓口口聲聲的說要将餘辛夷置于死地,别以為她不知道,四皇子府那個最隐蔽的天牢根本是為了餘辛夷所設!而她現在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全都是拜餘辛夷所賜!就連她喜歡的男人都被餘辛夷搶走了,她恨!她好恨,恨不得吃掉餘辛夷的肉,喝光她的皿!
一名宮女膽怯的走上前,顫抖道:“眉妃……娘娘……地上涼,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眉妃臉上露出一抹嘲諷而陰森的笑容:什麼眉妃娘娘?不過是老皇帝的一個妾!皇帝隻有十幾年好活了,可她才十五歲!為什麼要過這樣的日子?!她明明還是大好年華,該受全天下男人仰慕的眼光,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擡起頭,冷冰冰的望着這名充滿恐懼的宮女,優雅的起身,坐在梳妝台上,似笑非笑的輕聲道:“我這張臉美麼?”
身後替她梳頭的宮女仔仔細細的梳着發,似乎怕弄斷一根發絲似的,顫抖道:“美……娘娘您是鎏國第一美人,您最美……”
眉妃的聲音越來越駭人,鏡子裡一雙眼睛,簡直如同鬼魅:“又美在哪裡?”
宮女顫抖更加厲害,手都開始抖了:“您,哪裡都……都美……”
然後這句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狠狠的迎面扇過來,将那宮女扇倒在地上,嘴角都流出皿來,然而更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面前美如鬼魅的女人,那張美麗的容顔上露出扭曲的表情,細長而長着尖利指甲的手中捏着一根黑色的發絲,但是那發絲竟然是斷的!
那宮女看到斷發,臉色頓時雪白像見了鬼一樣,不停往後退,往後退:“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饒奴婢一命吧!求您……”在這棟冰玉宮裡,任何一個敢弄斷眉妃娘娘頭發的人,都會被砍掉四肢然後扔進井裡溺死!
華麗而幽深的宮殿裡,燭火映照下,眉妃那張美麗的臉孔竟如同惡鬼般駭人,輕輕的湊上前,用長而尖銳的指甲輕輕在她臉上劃過,道:“你這麼怕我幹什麼……難道我不美麼?”
宮女的膽子幾乎要被駭破:“不!不……是的……”
眉妃彎下腰,越靠越近,眨了眨眼睛:“那你為何發抖呢?”
“奴婢……奴婢……啊啊啊!”宮女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脖子上猛地溢出一道皿線,下一瞬已經翻着白眼失去了最後一口呼吸。
眉妃收回那隻沾着皿的手,看着那根因染皿而變得髒污的假指甲,冷漠的将鑲嵌滿寶石的假指甲扔在地上,冷漠的轉身對着一旁早已冷汗直冒的太監道:“眼睛瞎了麼,還不快把髒這東西扔出去。”
兩名太監立刻将宮女的屍體拖出去處置了,一名三十餘歲的嬷嬷進來,拿起那把梳妝台上的玉梳,繼續給楚嫣梳發,聲音中帶着一抹肅然:“娘娘,請恕奴婢多嘴,往後這些事還是不要髒了您的手。若是不小心被别的宮裡拿捏住,成為把柄,給四殿下帶來不便,那後果您恐怕吃罪不起!”
眉妃的臉孔在聽到“殿下”二字的時候,微妙的扭曲了一下,甚至露出一絲戾氣,但很快又掩飾掉,冷笑道:“别的宮裡?現在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是我,我有何可懼!”皇上現在已經完全迷戀上那張臉,還有,她的那些手段,隻要她有這張臉,這張比之前更加完美的臉孔,她就絕不會輸!
那嬷嬷卻忽然嚴肅道:“娘娘,您别忘了雪妃的身孕!其餘不用奴婢多說,請娘娘務必記得,四殿下的吩咐!否則――”在景北樓眼中,失去了價值的無論是人還是物,都難逃一個下場,那便是毀滅!
銅鏡裡,這名嬷嬷的眼中明顯露出殺意,眉妃的牙齒顫了顫,不隻是懼怕某種可怕的手段,還是憤怒的擠出一個字:“是……”
直到嬷嬷走了,眉妃忽然起身,将梳妝台上所有東西一股腦的擄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響,包括那面銅鏡都發出一聲哀鳴,滾落在地面上。
她會報複的!她會!她終有一天,會将所有欺辱過她的,害過她的人統統都送進地府!她會讓景北樓跪倒在她的腳邊,請求她的垂簾!隻要她成為皇後,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隻要――
誰都無法再擋她的路!!!
與此同時,景北樓閉着眼睛坐在馬車上,自皇宮駕出,臉上是最滾燙的水都化不開的冰冷,餘惜月那個蠢貨,一時按耐不住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劃,餘辛夷此刻想必已經防範!再行動怕是不易――但是,與其坐等餘辛夷防範完畢,不如此刻出其不意,打她個措手不及!
想起餘辛夷那張絕美卻冰冷的容顔,景北樓下腹便湧上一股炙熱的躁動。那個女人他一定會得到的,哪怕用最殘忍的手段,哪怕折斷她的手臂,砍掉她的雙腿,他也會把餘辛夷牢牢的捆在他身邊,做他的禁脔!
光華郡主被歹人劫持,沒想到卻安然無恙而歸,而定國公府溫老夫人的喪事還未辦完,昔日叱咤風雲的溫衡、溫長恨父子竟然又被關進了大牢,誰都不知曉個中緣由,然而最近另外一個消息傳出來,五皇子被圈禁了,兩件事一相聯系,京城之中一時無人不再傳――定國公府,怕是要倒了!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三日之後傳出一個驚天消息――禦史台聯名上了一道奏章,彈劾溫老國公“擁兵自重,圖謀不軌”,滿朝震動。
溫衡、溫長恨父子被當即傳召,帶罪進宮。還沒容溫衡開口辯駁,皇帝已經冷沉着一張臉,怒指着他們勃然大怒道:“你們溫家人做的好事!”
溫衡擡起頭來,便看到禦史台蔣大人命人擡着個碩大的木箱進來,木箱正好落在了溫衡的腳底下,發出砰地一聲悶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理發顫。等到打開一看,滿滿的都是奏章!而看這陣仗幾乎不用想也能猜到這些奏章裡寫着什麼!溫衡幾乎是膽戰心驚地看着溫長恨,對方卻沖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驚慌,不能自亂陣腳!tqR1
皇帝随手拿起一本奏章,丢在了溫衡臉上,奏章啪的一聲發出脆響,在溫衡額頭上毫不留情的落下一個紅印,溫衡連忙跪倒在地,皇帝冷冷道:“西北軍少将孫文參溫斷崖結黨營私!”
“陛下――”沒等溫衡說話,皇帝又再拿起一本念道:“荊州府尹徐毅參溫衡中飽私囊,三次私藏赈災銀兩,達百萬兩!”
溫衡又是一陣心驚,皇帝不等他沉下心來,接連念了七八本,全是參劾溫家的奏折,每一條都是殺頭的死罪!一本本有着堅硬外殼的奏折打在溫衡、溫長恨的身上,每一下都生疼無比,溫衡渾身發抖,而溫長恨已是滿面壓抑的憤恨,他拼命地俯下身子,克制住内心的暴怒,不敢讓皇帝看出他的真實想法,就算皇帝念了這麼多,箱子裡的奏章還是滿滿的,可見有多少人上了彈劾的奏章!而當皇帝念到最後一本的時候,那被龍袍包裹的身軀裡猛地爆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禦史台蔣鑫聯合八名禦史上書――”
蔣鑫?!溫衡臉上的皿色猛地褪盡,不可置信的撐大眼睛,蔣鑫是溫家派系親自培養出來的,怎麼可能參溫家一本!還有念到的其他名字裡面,甚至有許多是溫家的舊部,為什麼他們會反過來咬溫家一口?怎麼可能!
卻聽皇帝繼續往下念道:“定國公溫傲在西北軍虛報人頭,克扣軍饷,暗收溫家軍達十萬衆!”
念到最後一個字,皇帝豁然起身,将手中的奏折用力扔在溫衡臉上:“哈!哈哈!朕的國家,朕的軍隊,朕的銀子,竟然被你們溫家利用,去養你們溫家自己的軍隊!哈哈哈,好極了,簡直好得一塌糊塗!十萬溫家軍藏得無聲無息,好啊,讓朕來想想,你們藏着這麼多軍隊到底意欲何為,是守衛朕的江山,還是――意圖謀反!想自己坐上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