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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新年疑雲

庶女毒後 淡看浮華三千 3563 2024-01-31 01:08

  而後一個月,被指婚要成為驸馬爺的方景城什麼事兒也沒幹,天天帶着傅問漁今日賞賞冬梅,明日看看臘菊,又或者雪中垂釣,再或者取雪煮茶,日子過得好不悠閑快活,半點着急的樣子也沒有。

  他們這般的不着急,倒是讓溫琅和蕭鳳來有些奇怪了,按着溫琅對他們二人的了解,事出反常他必有妖,方景城與傅問漁必定是在暗中籌劃着什麼,便派了人一日不離地跟着,想看出些蛛絲馬迹來,結果依然是什麼都查不到。

  蕭鳳來再次細想了一番那日溫琳拿進宮來的紙,那上面寫着方景城想要的東西,想牽一牽線,看出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可是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也隻能放棄,也依着方景城與溫琳兩人定下的日子,開始準備起了婚嫁之事,管他到底要如何,總之他會娶溫琳,而且會被永遠囚禁在祈國,這個結果就已經很讓她開心了。

  至于現在,他要與傅問漁恩愛就恩愛去了,現在越親昵無間,等到大婚的時候,傅問漁就越痛苦,豈不是很痛快?

  方景城與長賢公主溫琳的這門婚事,算是豐國向祈國投誠裡的其中一項協議,所以方景梵這個豐國投誠使團的代表也未離開,一來他要等着這門協議完成了才好回去報信,二來,他身為方景城的四弟,也是實打實的親人,這大哥結婚,四弟等賀完喜了再回去理所當然。

  這麼一來,方景梵也就多留了些日。

  于是時間啊他就這麼悠啊悠地蕩着過了,一蕩就蕩到了年邊。tqR1

  以往的方景城對過年這種事并沒有什麼興趣,是因為有了傅問漁,才覺得趁着這種日子可以哄她開心一番,所以,這一年過年,他們應賈瞞之邀,去她的山莊一起過個熱鬧年。

  年夜飯總是要自己做的才吃得香甜,所以傅問漁又當仁不讓地做起了大廚師,在海島上一起過日子的時候,方景城給傅問漁打下手打慣了,所以他一身華服在竈邊幫着添柴加水的樣子就格外熟練,惹得沈清讓嫉妒不已。

  桌子上圍着的都是熟人,誰也不跟誰客氣,喝得痛快吃得快活,鬧鬧騰騰地到了下半夜,沈清讓與方景城兩人劃拳喝酒難分輸赢,小開便拉着傅問漁在旁邊圍着爐火說閑話。

  “問漁姐姐,你還記得你之前讓我去查蕉姑娘用過的回心蠱嗎?”小開小聲地問道。

  傅問漁心裡頭一個咯噔,可千萬别真有什麼問題,卻面色如常地問他:“是啊,怎麼了?”

  “我反反複複地查過,那個回心蠱的确有點奇怪的地方。”小開給了傅問漁一個一點也不美好的答案。

  傅問漁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瓜子,低聲說道:“跟我出來。”

  屋子外面很甯靜,湖面結了厚厚的冰,冰上積着薄薄的雪,冰下面穿梭而過的是滿湖不畏寒的錦鯉,她看無人了才問小開:“到底怎麼回事?”

  小開神色猶豫,望了望屋子裡面正依偎在賈瞞臂灣裡,正對着一桌子醉鬼發笑的蕉美人,有些難過地說道:“有一天,我用銀針給她給行脈的時候,不小心力道大了些,按說應該很痛的,可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沒有知覺一般。”

  “什麼?”傅問漁覺得這有些不可能,蕉美人明明跟個常人無異,怎麼會不知疼痛?

  “我也覺得奇怪啊,後來又回頭細看那回心蠱,其實回心蠱的藥粉沒有問題的,是這個銀香毬有問題。”小開說着掏出用布帛包好的銀香毬給傅問漁看。

  傅問漁接過正要細看卻被小開攔下:“别靠太近,問漁姐姐!”

  “有什麼古怪?”

  “這銀香毬的花紋暗格裡塗着另一種東西,但是過于隐蔽平時根本看不見,我若不是有心要徹底翻看也發現不了的。”小開指給傅問漁看,果然很難查覺,銀香毬的花枝都彎彎曲曲,藏些東西在裡誰也發現不了。

  “我到現在也沒能弄明白這些東西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與蕉姑娘失去知覺有關的。我想,我用極烈極陽的藥化去她體内寒毒時,她沒有反應也是因為這個。”小開将銀香毬重新包好,怕傅問漁也中了這鬼東西的招。

  傅問漁卻想到了另一個很可怕的事實,這事實讓她抓緊小開的手:“你能解這個毒嗎?”

  “這應該不是毒,有點類似于巫蠱,我會盡力的。”小開惆怅地歎了一口氣,“隻是又要推遲回去找你的時間了。”

  “小開啊,這個很重要,你一定要想辦法知道嗎?”傅問漁認真,甚至緊張地跟小開說道。

  “我會的。”小開點點頭。

  “還有,這件事賈瞞知道嗎?”

  小開搖頭:“我還沒告訴她,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

  “好,你做得好小開。”傅問漁理了理小開的衣服,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我們進去吧。”

  傅問漁看着屋子裡還在狂歡的衆人,莫名生起恐懼感,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拔動一張大網,想将他們所有人都一網趕盡,他們卻不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

  “傅小姐,你怎麼了?”賈瞞看傅問漁神色有些奇怪,出聲問道。

  傅問漁便笑:“蕉姑娘今日這麼晚也不累呀?”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今日竟不覺得困呢。”蕉美人笑道,然後又歪頭看着賈瞞:“不過也該去休息了,不然啊,饅頭又要說我了。”

  “是嗎?”傅問漁卻隻覺得毛骨悚然。

  “去睡吧,我等一下就來找你。”賈瞞拍拍她手背,讓侍女帶着她下去。

  等到蕉美人下去走遠了,賈瞞轉過頭看着傅問漁時的臉色有些嚴肅:“傅小姐,出什麼事了?”

  傅問漁看着她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一下才道:“你難道沒有發現蕉姑娘有些異常嗎?”

  “并未,傅小姐有話不妨直說,在下不是那麼聽不得壞消息的人。”賈瞞看傅問漁如此謹慎,越發覺得事情嚴重。

  “她沒有知覺,你沒有發現嗎?”傅問漁說道。

  賈瞞眉頭先是一皺,然後笑起來:“怎麼可能,若她失去了知覺,怎會不告訴我……”

  然後賈瞞便再笑不出來,笑容幾乎凝在她臉上,她看着傅問漁半晌才道:“你說的是真的?”

  “小開不會騙我。”傅問漁也覺得難過,如果蕉美人失去知覺,卻沒有告訴賈瞞,那意味着什麼?

  賈瞞慢慢收斂了表情,緩緩靠在椅子裡,望着燃得正旺的爐火,火焰在她眼中跳動着,她極英氣的眉目慢慢歸于平靜:“我知道了,傅小姐若是能救,便救,不能救在下絕不怪你。”

  “可是……可是她有可能會害到你。”傅問漁不忍心說出這樣的話,但這就是事實啊,蕉美人失去了知覺這件事,必是她故意瞞着賈瞞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後面意味着什麼,賈瞞她知道嗎?

  但賈瞞隻是神色安然地輕笑:“無妨,她不是還沒有害我嗎?我想,她是有什麼苦衷的,若是我把她保護得足夠好,她就不會這樣,有苦衷,說明是我沒有将她保護妥當,所以,無妨。”

  傅問漁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話,賈瞞她真的是……真的是為了蕉美人去死都甘願。

  “我會讓小開盡力的。”傅問漁隻能這樣說。

  “别太過明顯了,害到小開大夫就不好了。”賈瞞還能替他人着想。

  傅問漁還要說什麼,卻被賈瞞打斷:“傅小姐,我知道你的大事也要開始慢慢收網了,與其擔心我與阿蕉,不如去忙你的事吧,畢竟夜也很深了,回去的路隻怕不好走。”

  傅問漁無法,隻得起身告辭,一行人離了山莊。

  回去的路上,傅問漁想了又想,才開口問沈清讓:“沈清讓,這世上有沒有什麼辦法是可以讓人失去知覺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沈清讓推着千洄在雪地裡行走并不是很方便,又覺得傅問漁這問題來得莫名。

  “有嗎?”傅問漁隻是追問。

  “有啊。”千洄舉手回話,“而且還挺多,傅小姐你問哪一種?”

  “你知道哪幾種?”傅問漁上前幾步走到千洄旁邊。

  “哈,這可就多了,有的人為了練功,把自己練得金剛不壞,也是失去知覺,有的人是因為生病,有些地方壞死了,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冷暖疼痛,還有的呢,是喂了蠱可以控制神經,失去感覺,多了去了,你想知道哪一種啊?”千洄大大喇喇地說道。

  “蠱是什麼蠱?”傅問漁又問。

  “也很多啊,傅小姐你問得這麼泛本神算子很難回答的。”

  “焦姑娘失去了知覺,但沒有告訴賈瞞,我覺得,我覺得跟那面具人有關。”傅問漁最後說道。

  “啊!不是吧!蕉美人看着挺正常的啊!”千洄大驚小怪。

  方景城走過攬住傅問漁的肩膀,歎了一聲:“這下可好,我們能确定那個面具人不僅跟肖顔開,蕭鳳來有關,還跟蕉美人有關了,之前我們推論的肖顔開利用蕉美人要挾賈瞞出銀資助蕭皇後,攻打豐國的結論,又要重新審視一番了。”

  這根本就是一個完整的陰謀,從來都沒有誰需要誰的藥去救,或許從頭到尾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隻有賈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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