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後悔讓她去做了誘餌
容楚的臉色已近死灰,他看着淩墨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發出聲音來。
齊雲見他這樣,唯恐他意志不堅定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便趁着他還沒吭聲的時候用話攔了一下。
他看着李書記道:“李書記,這件事已經很明确了。就算還沒有确鑿的證據是淩墨軒用非法手段拿到了芯片。至少也該對他進行調查,因為現在他的嫌疑最大。”
李書記的目光在容楚臉上掃了一下,之後看着齊雲,“淩夫人不是已經在國安局裡了嗎?據我所知,她好像已經說了那個東西是她的。而且她并不知道玉器裡面還有芯片。這麼一看,這整件事跟墨軒好像都沒什麼關系。除了,他是涉案人丈夫這個身份以外。如果隻因為這層關系就确定他有嫌疑,那我看我也不用回市政府了,幹脆直接去國安局好了。你說是不是,孫局?”
淩厲的目光看向孫局長,孫局長正緊張着,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隻能從字面上順着這話應道:“當然不是。這件事跟李書記無關,我們局也不會做這麼荒唐的事情。”
“跟我無關嗎?”李書記笑笑,“話可不能說這麼早。我跟墨軒私交也不錯,算是很好的朋友。他的妻子有了嫌疑,他就要被抓。那他被抓,我這個好朋友當然也有嫌疑。照你們的理論,應該是這樣的。”
“……”孫局長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接話。
譚躍反應的快一點,聽李書記這麼說,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難辦。心中一急,他也顧不得太多,張口就道:
“李書記,你這麼說不是有意的包庇淩墨軒嗎?就事論事,我們隻是懷疑淩墨軒涉案,請他回去做個調查好像也沒錯。您非得這麼說,真是讓我們為難。”
“那你的意思我是在強詞奪理?”李書記面色一沉。
譚躍臉僵了一下,心不甘情不願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李書記寸步不讓,譚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見他不說話,李書記才冷哼一聲,“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孫局快退休了,你急于上位就想做幾件大事出來好為你的履曆上添點彩。但是譚副局,我提醒你一句,有時候冒進可不是什麼好事。政府機構一定要按章程辦事,你們因為一件玉器抓了淩夫人,這雖然過于草率,但是多少還有點由頭。那現在呢?現在你們要抓淩墨軒,那就是純粹的猜測。譚副局,你别告訴我,以前你都是憑着猜測辦事的。”
“你……”譚躍腦門上都迸起了青筋。
這時候楚河上前一步,對譚躍道:“譚副局,李書記說的合情合理。如果你們今天非得這麼堅持。那我真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順帶掃了齊雲一眼。
齊雲心裡一咯噔,沒吭聲,卻突然緊張起來。
李書記沒再看譚躍,直接把目光盯到了孫局的臉上:“孫局,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手下這麼難說話。那這樣吧,這件事總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我有個折中的辦法你看行不行?”
“您說。”孫局側目恨恨的剜了譚躍一眼才恭敬的對李書記道。
李書記道:“你們今天先回去。至于淩墨軒,我保證他不會離開s市,另外我可以派我的秘書過來跟着他。算是監視他的行蹤,等你們找到了确定的證據,再阿裡說抓人的事情。可以嗎?”
這話剛落音,譚躍就叫了起來:“這怎麼行?您跟淩墨軒本來就是朋友,您的秘書來監視他,那跟派個人來淩家做客有什麼分别?”
“你這麼說倒好像在質疑我的人格了。”李書記冷笑并未多說。
孫局本就對譚躍一肚子火氣,現在又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李書記,就越發的不能忍受。
“夠了,譚躍。李書記說的在理。這件事本身就是我們不對。現在帶着你的人趕緊離開淩家。”
“孫局。”這一聲是齊雲喊的。
孫局長扭頭過來目光冷寒的看着他,“齊先生,我們國安局的事情難道你也要插手?”
“這……”齊雲被噎住了,目光中卻還是不甘心。
這時,李書記往他身邊踱了一步,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我差點忘了。墨軒剛剛說是你指證他的。這樣的話……”
他似蹙眉想了一會,才接着又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另派一個秘書跟在你身邊。淩墨軒替自己辯解的話如果不足為信的話,那麼你憑空指證他的話自然也不可信。所以在取得進一步的證據之前,你們二個都應該被監視。”
“什麼?”齊雲驚叫,“我是報案人。怎麼還要被監視?”
秘書,那就是李書記的心腹。李書記又明顯偏袒淩墨軒,這樣一來形式對自己豈不是十分不利?
齊雲心驚卻又不敢表現的太強硬,隻得不停的給譚躍使眼色。
李書記将他那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冷笑一聲道:“報案人有時候也有作案的嫌疑。賊喊捉賊的案例屢見不鮮。所以,監視是必須的。”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甩出之後,他又嚴肅的看向孫局長,“好了,孫局,沒事的話就帶着你們的人出去吧。我還有點其他事要跟墨軒談一下。”
孫局長應了一聲,看向譚躍。譚躍又看向齊雲,見他不動,幹脆過去一把扯住了他。
“先出去再說。”譚躍小聲的在齊雲耳邊說了一句。齊雲無奈,隻得跟着出去。
來的人都退出去之後,久未開口的淩墨軒才對李書記笑了笑道:“謝謝您,今天若不是您來的及時,我恐怕真的要被抓了。”
李書記佯裝白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别裝蒜。你要不是算到今天會有這麼一出,昨天就不會半夜跑我家裡去說那些暗示的話,你這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還怎麼混?”
論年紀,他比淩墨軒大很多,算的上是父輩。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
淩墨軒坦然一笑,伸手指了指沙發:“請坐。”
李書記也沒推辭,走過來坐了下來。楚河泡了茶放在他面前,他卻沒喝,隻是眉間略帶出了一絲擔憂的看着淩墨軒。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慎重對待,不能掉以輕心。事關國家機密,處理的不好,會很麻煩。”
“李書記,這件事墨軒真的是被冤枉的。蘇末也是。是有人想害他們。”楚河忍不住道。
李書記看他一眼,擺擺手,“這不用你說。我信墨軒。”
目光轉向淩墨軒,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我要是不信你,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偏袒你的。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絕不會徇私。這點你知道。但是隻有我信沒用。我能壓的了一時,也壓不了很久,事情還是要盡早查清為好。國安局的人……”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他們内部恐怕也不幹淨。指望他們還你們夫妻清白恐怕是不行。”
李書記一語中的,淩墨軒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我知道。我也沒指望他們。”
“嗯。這就好。反正你的能耐我也信得過。這樣吧,等下我讓秘書過來,你要是需要用什麼人,做什麼事就告訴我的秘書,讓他去協調。這件事我不好再明面上繼續幫你。但是職責範圍内做點小事還是可以的。”
“謝謝。”淩墨軒誠懇道,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又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見見蘇末。這個還麻煩您跟孫局再打個招呼。”
“可以。”李書記點頭,之後也沒再多說,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淩家。
将李書記送走,再回到客廳,淩墨軒臉上才顯出一抹疲憊。
他靠在沙發上,微微閉着雙眸,許久都沒吭聲。
楚河和jack對看一眼,最後楚河道:“墨軒,我看你也是一夜沒睡,不行的話你先睡一覺。等下我陪你去看蘇末。”
淩墨軒直起身,張開雙眼,歎了一聲,“不用。我怎麼睡得着?”
昨晚,他從容楚家出來之後就沒離開,跟着容楚到了齊雲家,然後又跟着齊雲去了國安局。親眼見了譚躍上了齊雲的車。
所以現在對于整件事他其實有了全盤的了解。但是不管他多麼心有成竹,他的心還是不能絲毫的放松。
因為,蘇末在裡面。
“楚河……”淩墨軒突然喊了一聲,楚河看着他,過了一會才聽他道:“我和末末的計劃本來不是這樣的。她是替我去的。但是現在,我突然覺得這麼做錯了。不該讓她涉險,這樣我簡直一分鐘都不能安甯。”
聽了這話,楚河愣了一下,皺皺眉,才問道:“那你們之前的計劃是什麼?”
“之前的計劃是由我被抓走。那天叮當不小心把玉佛打碎,我看到芯片之後就找人看了芯片的内容,我就知道這次事情非同小可。所以我告訴她,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一切的事情由我出面,不要她承擔。”
淩墨軒神色暗沉,眉宇間凝着濃重的懊惱情緒。
楚河緊跟着問道:“那後來怎麼會是她被帶走?”
淩墨軒苦澀的笑笑:“因為她不想讓我涉險。自己改了計劃。”
事情有時候它就這麼湊巧,那天叮當淘氣,一把将紙袋給扯爛了,玉佛掉在了地上,讓他們看到了芯片。
看到芯片内容的時候,淩墨軒就知道這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是敵人用來釣他的誘餌。
所以他跟蘇末商量之後,決定将計就計,順藤摸瓜,揪出幕後的人。
就像敵人用芯片來釣他一樣,他也必須用一個誘餌來釣敵人上鈎。而這個誘餌就是他自己。
隻是沒想到,事到關頭,蘇末自己改了主意。她替他去做了這個誘餌。
想到這裡,淩墨軒就懊悔不已。
而楚河想了一會之後接着又問了一句讓他更加自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