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飽睡了一覺,曹吉利神色大好,美美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悠然的搖搖頭,表示已經沒事。不過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好像并沒有什麼印象了。他沒有對楚凡大吼大叫,也沒有出手揍他,這就是很好的證明。
“曹主任,先前是我不好,說了一些讓你生氣的話,還請你原諒!”說完,楚凡腰上一沉,向曹吉利深深鞠了一躬。
曹吉利倒是顯得有些困惑,思索片刻,問道:“你先前說了什麼?我怎麼想不起來?”
“失憶?”楚凡微微怔了一下,心裡第一反應,就是認為曹吉利失憶了,随即直起身來,看了仁伯一眼,仁伯沖他輕輕搖了搖頭,暗示叫他不要再提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悟明其意,楚凡哈哈一笑,撓頭道:“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您也什麼都沒做。好了,我該上課去了。那麼,拜拜了!”
言罷揮揮手,轉身就走,可沒走幾步,曹吉利忽然叫道:“等等!”
楚凡聞聲止步,隐隐約約中,心裡竟是沒由來的冒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記得你遲到了。”短暫的回憶後,曹吉利猛地一擡頭,厲聲問道:“對了,一千個伏地挺身和仰卧起坐,以及圍着操場跑三十圈,這些遲到的處罰項目你都做完了嗎?”
一聽這話,楚凡臉上一苦,啼笑皆非,慢慢轉過身來,委屈的解釋道:“我做完了啊,而且還是在你的監督之下完成的,當時你還誇我有天分呢。你不記得了啊?”
“哼……哼哼……本主任會去誇贊一個武力白癡有天分?真是天大的笑話,憑你這話,本主任就可以肯定你沒有做完。”說着,曹吉利将被子一掀,走下床來,去到了楚凡面前,正顔厲色的看着他,手指窗外的操場道:“去,先到操場上跑三十圈,回頭本主任會親自監督你完成今天遲到的所有處罰項目!”
“我……”楚凡正要與他争辯,不想餘光到處,卻見仁伯又在向自己搖頭,其中意思不用問也知道,他這是叫自己順從曹吉利的意思。結果,楚凡隻得忍悲含屈,如啞巴吞黃連,有苦也要往肚裡咽。
“神經受過傷的人,果然是神經病,好事倒忘記了,竟是記得一些損人利己的壞事。好吧,你赢了!”楚凡苦着臉,低着頭,心裡碎碎念叨着。不過,見曹吉利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又恢複了往日的霸氣,楚凡确實為之高興。但是在高興的同時,也不免有些郁悶,自己明明做完了一千個伏地挺身和仰卧起坐,現在又要重做一遍,早知道就不來了,真是好奇害死貓呀!
見楚凡遲遲不動,曹吉利伸腳一踹,便一腳将他給踹了出去,咋喝道:“快去跑步!”
楚凡無奈,撇着嘴,含着淚,一邊大呼蒼天無眼,一邊往操場跑去。
直至目視着楚凡跑遠,曹吉利才轉過身來,走到仁伯面前,彎下身,向仁伯鞠了一躬,道:“這次又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事實上,這十年來,曹吉利不止一次病發了,然而每次他發病之後,他總是會在這間醫務室中醒來,隻是醒來以後,他病發時候的事情都不會記得。
曹吉利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仁伯也和他解釋過,但是,他每次失去那短暫的記憶後,都不想再去回憶,因為他清楚,縱然想起來,那也必定是一些痛苦的回憶,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去痛苦一次呢?
并且,這麼多年來,曹吉利每次發病的時候,他都認為是仁伯幫助了自己,畢竟仁伯行醫多年,對他的病症又有一定的了解,而且每次自己醒來的時候都在這間醫務室裡,所以他難免會以為,每次自己病發都是靠仁伯的幫助,自己才能安然的醒來。
殊不知,仁伯确實幫了他很多次,徐老太也沒有少幫他,可他們并非是依靠醫術,而是靠的超強戰力。由于曹吉利每次發病都不會記得當時的情況,因此他也就沒有發現過這一點。
“看來你還是放不下以前哪!”仁伯将曹吉利扶起。曹吉利也是心中有數,自己每次發病都是因為曾經的某些人或事,所以對仁伯的這句話,他并不感到奇怪。
不過,自己的老婆跟人跑了,還因此被人砍掉了半個腦袋,如此有屈難伸不說,又經曆高木拓的無情背叛,以及隻剩下了短暫的生命,這些事情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相信誰也無法輕易放下。而曹吉利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又怎能列外呢?
深深歎了口氣,曹吉利沒有說話,凝重的表情上除了有萬般的無奈之外,就隻剩下了悔恨。
或許他在恨那個水性楊花的老婆,或許他在恨自己有眼無珠,悔不當初将高木拓帶來平奇高校,給他吃,給他穿,給他住,又或他在痛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用!
“小曹啊,仁伯知道你心裡有冤,有氣,有恨,但不管怎麼樣,過去的事情永遠都是過去的事情,這已經成為了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人哪,總要往前看不是,因為沒有人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你應該帶着希望,帶着期待,走完你剩下的人生,哪怕短暫,可說不好就會有奇迹出現!”說話間,仁伯頓了一下,不由看向了窗外某人的身影,然後正過容來,繼續對曹吉利寬慰道:“說不定哪天你心裡全部的冤屈、恨意、氣憤都會被化解一空。人生總會有很多希望,隻要你不放棄,堅信将來是美好的,那麼仁伯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tqR1
聽了這話,曹吉利不禁自嘲一笑,跟着就低頭不語,獨自沉默了起來。
他理解仁伯的一片好意,可是自己心中的冤屈及恨意不是說能化解就能随便化解掉的。自己的老婆正在别人的懷抱,野田高校的校長又是一個自己力不能及的人物,再加上高木拓無情無義的背叛,這一切的一切,自己又能向誰申訴,誰又能幫自己要個說法?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令曹吉利高興的是,毛楷雲加入了平奇高校,起碼這樣一來,平奇高校便再也不是低級的武力學校了,更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了,同時,這也意味着距離曹吉利的夢想又邁進了一大步,這或多或少能帶給他一絲心靈上的寬慰。
意念及此,曹吉利終于露出了一絲帶有希望的笑容,随之一番言謝,便與仁伯和徐老太道了别,徹底恢複往日的神态,大步流星的奔操場走去……
操場上,在曹吉利的監督下,楚凡正滿臉郁悶的圍着跑道轉悠,現在又是課間,因此他也吸引了許多同學的目光,偌大的校園之中,唯獨他自己在跑步,這也算是一道奇景了,更有不少人看好戲似的圍在操場周邊,不時的沖楚凡呐喊,叫他加油。
此時,E班教室中,氣氛始終無比凝重。
自下課鈴響起的那一刻,歐陽晴就瞪着法倫,法倫也不示弱,一直站在講台上與她互瞪着。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大眼瞪小眼,彼此的眼神仿佛會說話,又似會釋放出某種能量,不停的攻擊着對方。
毛楷雲則被夾在兩人中間,感受着她們身上無形的氣勢,不由得冷汗直流。
其實毛楷雲很想出去,可楚凡又不在這裡,萬一歐陽晴和法倫打起來,總得有個人拉架吧?不過此時此刻,這位向來對女人有計可施的雲少,眼下面對歐陽晴和法倫的無聲對峙,卻是束手無策,更怕她們會突然打起來。
萬一她們打起來的話,自己是幫歐陽晴呢,還是幫法倫呢?一個是楚凡的女朋友,一個是自己将來的上司,誰也不能得罪,這下可難辦了。
“臭警察,你看什麼?不認識我啊?”歐陽晴率先出言挑釁,猶如劍芒的鋒利眼神又是多了幾分犀利。
“我當然是在看我的學生。不知道某人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母。哼!我現在倒覺得當老師挺好,某人一下子就成為了我的晚輩,這真是挺有意思的。”法倫毫不相讓,與歐陽晴争鋒相對,眼神亦是如刀子般鋒利。
之前有楚凡在這裡,法倫自然不會把話說的太過分,目前楚凡不在,她當然不會讓着歐陽晴,并且,假如這個歐陽晴不是楚凡的女朋友,自己真想好好的教訓教訓她,起碼讓她學會怎樣尊重别人。
毛楷雲杵在中間,不時的前後搖頭,一會看看台上的法倫,一會又瞅瞅座位上的歐陽晴,卻是沒有任何插嘴的餘地,隻得打起精神,慎觀左右,準備随時出手制止兩人的戰争。
忽然聽法倫拐彎抹角的占自己便宜,歐陽晴臉色驟變之下,猛地一拍桌子,當即站起身來,積壓許久的脾氣如火山爆發一般,全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隻見她手指法倫,怒聲道:“你是不是想打架?想打的話,本小姐奉陪!你不就是個臭警察麼,不用拐彎抹角的來罵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