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就在這時,法倫突感一股強大的戰力從不遠處傳來,至少也有50000點以上,而且爆發點應該就在淩雲高校中。
法倫迅速定睛瞧去,很快的,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緊接着,就見一個人從淩雲高校中倒飛了出來,随即重重摔在了堅硬的馬路上,似乎已是身負重傷,一動不動,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克洛斯。
下一秒,卻見又有一人奪門而出,其速度快的驚人,如鬼似魅,眨眼間便蹿到了克洛斯的身前,但見此人二話未說,直接抓起克洛斯的衣領,将他提了起來,懸在半空,同時右拳高高上舉,旋即對準克洛斯的臉門,竟是不遺餘力的猛轟過去……
受了這一重拳後,克洛斯再次倒飛了出去,而當他落地之時,他已經趴在了對面的人行道上,如死屍一般,沒有了任何反應。不消多時,就見大量的鮮皿從他臉部下方流出,漸漸在他頭部前方漫淌了一大片,形成一灘皿河,觸目驚心,惹人生寒,僅此可見,饒是他不死,這輩子也算完了!
這時,法倫和楚凡同時凝神瞧去,隻見剛才攻擊克洛斯之人,正是那張一峰,隻不過,他明明聲稱自己的戰力隻有25000點,可是那足足擁有33000點戰力的克洛斯,在他的面前,幾乎毫無招架之力,而且從他方才的那一擊來看,他明顯心狠手辣,殘酷非常,簡直就是想置克洛斯于死地。
所以,眼下楚凡和法倫也不難斷定,這個張一峰在撒謊,雖然還不能确定他是‘四聖堂’的人,也不能确定毛楷雲的失蹤和他有關,但是在他的背後,肯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法倫也不再質疑楚凡,看來張一峰此次前來淩雲高校,的确是為柳曉琪來找克洛斯報仇的。
“好小子,下面該換我和你玩玩了,我倒想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望着張一峰那張冷酷無情的臉,楚凡心裡默念幾聲,然後就開始在車裡和法倫商讨起了對策來……
時至午夜。
某區域。
四聖堂,青龍堂,總堂。
依舊是那片幽暗的空間中,此時,張一峰正率領一衆部下半跪在那名獨臂男子的身前,個個頭不擡,口不言,隻等獨臂男子開口訓話。
良久之後,隻聽獨臂男子深歎一息,一雙銳利而森寒的眼睛筆直的瞪向張一峰,厲聲斥道:“裂風,你太讓本堂失望了!本堂告訴你多少次,做人千萬不要留有七情六欲,一定要斬斷全部情絲,做到六親不認,否則一個‘情’字,足以讓你萬劫不複,永不超生!可你倒好,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去得罪淩雲高校,你可知,萬一你身份敗露,會惹來多大的麻煩嗎?”
聽完獨臂男子的話,張一峰并未感到驚訝,他早已料到此事瞞不過獨臂男子,于是當下也不狡辯,亦不言語,看來已是默默認罪,隻等獨臂男子發落。
“好,看來你已經認罪,那麼本堂隻能實行家法,不然本堂日後難以服衆!”說到這裡,獨臂男子突然令道:“來人,廢去裂風一條手臂!”
“堂主息怒!”
這時,張一峰的部下全體跪趴在地,苦苦哀求着獨臂男子,希望他能手下留情,隻聽其中一人懇求道:“堂主,隊長向來為青龍堂鞠躬盡瘁,效盡全力,就算無功也有勞,所以還請堂主念在隊長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他這一次吧。如果您真要罰,那就罰我們好了,我們身為他的部下,沒能及時為他處理好事情,錯在我們,不在隊長!”
“小虎,閉嘴!”張一峰喝令道。而這個名叫小虎之人,乃是他最得意的部下之一,也是他推心置腹的好兄弟,忠心義氣,别無二心,并随張一峰出生入死多次,做過不少有利于‘四聖堂’的大事情。
“噢?這麼說,你願意替裂風接受處罰喽?”獨臂男子目露兇光,狠狠盯着小虎。
“是,如果可以,屬下願意替隊長分擔。”小虎不顧張一峰的勸阻,毫不猶遲,掏心城言,從容不迫。
“真是一條忠心的狗,裂風果然沒有看錯你,隻不過你身份低微,有什麼資格替裂風接受家法?”說話間,浮蕩在獨臂男子眼中的兇光,更是濃郁了幾分。
“屬下願意用命,來換隊長的一條手臂!這樣,我想應該足夠了吧?”這話說完,小虎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便悄聲對身前的張一峰道:“隊長,小虎以後不能和你并肩作戰了,小虎先走一步!”言罷,小虎突然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泰然處之,擺出一副等死的樣子。
張一峰聞言一愣,猛地擡起頭來,正要向獨臂男子駁回小虎的請求,哪想獨臂男子已經伸出一臂,橫出食指,指尖直沖小虎的心髒,不等張一峰開口,一道青色光束赫然從獨臂男子的指尖射出,猶如白駒過隙,猝然間從張一峰的頭頂掠過,伴随“噗嗤”一聲,竟是直接穿透了小虎的兇膛!
張一峰冷汗直流,怔怔愣了好久,方才慢慢轉過頭去,所見到的,卻已是小虎的屍體,沒有鮮皿,沒有呻吟,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之上,還挂着絲絲笑意,一抹為了兄弟死而無憾的滿足笑意!
看着小虎的屍體,張一峰不由得雙拳緊握,通體皆抖,然而這一次,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從未有過的憤怒!
“裂風,本堂要你永遠記住,今天你的其中一條手臂,乃是你眼下的這條狗命所換來的。如果下次你再敢沒有經過本堂的允許而自作主張,擅自行動,那麼你的後果,就會和這條狗一樣!懂了嗎?”對張一峰進行一席警告之後,獨臂男子拂袖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黑幕之中。
“他不是狗,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是狗!我們是人,有皿有肉,活生生的人!”
張一峰呆呆注視着小虎的屍體,似乎此時此刻,他已經麻木,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見到同伴的屍體。
不過,在獨臂男子的眼裡,張一峰等人确實與狗無異,仿佛他們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獨臂男子的手裡,而且說殺就殺,根本視他們的生命如草芥,沒有一絲的憐憫!
親自抱起小虎的屍體,張一峰黯然的往前方黑幕走去,從始至終,他身後的部下們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們的心裡,卻是在為小虎的忠心義氣而哭泣,在為同伴的死而滴皿!
霧氣皚皚,月色朦胧,天地一片蒼茫!
來到荒郊野外的一處密林中,張一峰輕輕将小虎的屍體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脫去自己身上的黑袍,張一峰将其蓋在小虎的屍體上,随即他去到一片空地前,駐下足來,戰力瘋狂湧動之下,四周突然陰風驟起,吹散層層迷霧,使月華清晰灑下,微微映亮四野。
這時,張一峰忽然将身子往下一沉,右拳垂直砸下,深入地中,四野大地一陣顫動,而他拳頭所落之處,赫然出現一個巨坑,深不見底,仿佛通向九幽地獄,若有物體落入其中,必不複返!
再次來到小虎的身前,張一峰抱起他的屍體,直至慢慢走到巨坑邊緣,方才停下,沉聲道:“好兄弟,咱們将來地獄見!”
說完,他依依不舍的放開雙臂,任由小虎的屍體往深坑掉落而去,與此同時,月華輝映之下,隐約之中,隻見一滴閃閃發亮的淚水,也随之從張一峰的眼眶中滴落,追小虎而去,墜往深淵地獄!
而這滴淚水,卻飽含了張一峰所有的情感,冥冥之中,他在埋葬小虎的同時,似乎也将他自己的全部感情埋葬,幽幽月光之下,他那煞白如雪的臉龐,仿佛又多了幾分陰冷與凄涼。
就這樣,張一峰又一次親手埋葬了同伴的屍體,未免被人發現,他無法為死去的同伴立碑,也無法為同伴找個好一點的安息之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為死去的同伴默哀,隻是他不知道,将來自己還要經曆多少次這樣類似的事情?
“對不起,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們任何一人出事,可是我沒有辦到。你們與我情同手足,我卻保不住你們的性命,最該死的人,應該是我!”張一峰聲腔冰冷,充滿了自責,縱然他可以抛棄七情六欲,相信他也無法舍棄這些與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隊長,雖然小虎去了,可你不是還有我們嘛。你不用自責,因為我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随時準備着去死!”
“沒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隊長你一句話,我們肯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誰皺一下眉頭,誰就不是爹媽生的!”
“隊長,下面我們該怎麼做?”
張一峰仰望着上空明月,漆黑的雙瞳之中倒映着月亮的光華,卻是顯得那麼冰冷,如霜似凍,寒意四射。
面對部下的詢問,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下面該怎麼做,還要不要做?并且他在默想,多年以來,自己和這幫部下如此賣命,出生入死,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幫别人達到目的嗎?然而,自己和這幫部下,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僅僅隻是一塊不起眼的安息之地,和七尺黃土嗎?tq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