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這才明白什麼叫“有其女必有其父”,想當初第一次見到歐陽晴時,她也是這麼蠻不講理,不分原由便給了自己兩腳。如今再見到歐陽屠,楚凡又是滿心的委屈,他雖然沒有打楚凡,但是他說的話,卻讓楚凡無地自容。
仔細的想一想,這次歐陽晴之所以會受傷,的确和楚凡有着那麼一點關系,故此他并沒有否認。可是,歐陽屠硬說自己是歐陽晴的男朋友,對于這一點,楚凡實在憋屈的很,心中不免大感冤枉。
但不管怎麼樣,自己與歐陽晴是同學關系也好、朋友關系也罷,楚凡都已經做出了決定,以後自己絕不會再讓歐陽晴受到傷害,起碼不會再讓她的身體受到一絲的創傷。
實際上,就算歐陽屠剛才不對楚凡做出警告,楚凡以後也會盡量的保護歐陽晴。因為除了劉貞淑以外,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女人會像歐陽晴對他這麼好,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不多久,三人來到了歐陽屠的别墅,他的這間别墅是所有建築群中最大、最奢華的一棟,平時到了飯點,一家人也都是在這裡進餐。
别墅中,客廳間,楚凡倒沒有被四周富麗堂皇的裝飾所吸引,而餐桌上的豐盛佳肴卻是将他引誘的不得了。
眼下隻見那偌大的餐桌上擺放着四五十道菜,各類菜式應有俱全,還有很多菜系是楚凡生平未見的,五味混雜,香氣撲鼻,聞得楚凡直流口水,恨不得馬上入席開動。
可臨門是客,楚凡也不好喧賓奪主,隻得靜靜等待歐陽屠或歐陽晴的邀請。
歐陽晴率先移到了餐桌前,然後對楚凡道:“快過來坐呀。”
楚凡随便找個位子坐了下來,歐陽屠也坐到了主位上,隻是他并未邀請楚凡開動,好像在等什麼人。
“快吃吧,吃完你還要回醫院照顧伯母呢。”歐陽晴先是為楚凡夾了一口菜,旋即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
然而楚凡隻是怔怔的看着碗裡的飯菜,并沒有動筷,畢竟歐陽屠還沒有開吃,自己身為晚輩,又怎能搶在長輩的前面呢?再說自己是客,所謂客随主便,這也是最基本的禮儀嘛。
見楚凡仍不動筷,歐陽晴道:“你怎麼還不吃呀?”
楚凡卻是看了一眼歐陽屠,歐陽屠卻是白了他一眼,道:“小晴讓你吃,你就吃。”
楚凡微微一笑,跟着拿起碗筷,剛想開吃,卻聽到身後有笑聲傳來。
他轉頭看去,隻見安逸雅母子正有說有笑的從門外走來,兩人手裡拎滿了東西,看樣子是剛剛在外面狠狠消費了一筆。
母子倆來到飯桌前,兩人同時将目光傾注在了楚凡身上,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好像見到了稀有動物一般。
出于禮貌,楚凡放下手中碗筷,站了起來,恭敬的面對着安逸雅,等着歐陽屠或歐陽晴為自己介紹。
還沒等那父女倆開口,安逸雅拉着長腔道:“老爺,今天咱們家有客人哪?”
歐陽屠喝了一口酒,道:“他是小晴的同學。你們也一起坐吧。”
楚凡記得,第一次與歐陽晴吃飯時,歐陽晴說過她老爸讨了個小老婆,想必眼前這位衣着華麗、珠光寶氣的女人,便是她的小媽了。
想到此處,楚凡客氣道:“伯母您好,我叫楚凡。”
不料他此話一落,安逸雅雙眉緊鎖,立即瞪了他一眼,也沒有回話,隻是輕哼一聲,便将手裡的東西交給了傭人,沿桌坐了下來。
見安逸雅頗有不悅,楚凡便低頭思索:莫非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
安逸雅平時好打扮,每天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可她打扮的原因,則是想遮住她那副徐娘半老的容顔,以便使自己盡量看上去年輕一些。而楚凡卻當面稱呼她“伯母”,這對她來說,不免是個沉重的打擊,她又怎能給楚凡好臉色看呢?
楚凡也沒有多想,便坐了回去,不想他剛坐下,就聽那歐陽明沉聲道:“不好意思,這個位子是我的。”
楚凡一聽,又站了起來,客客氣氣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坐吧。”
一邊說完,楚凡挪到了一邊,把位子還給了歐陽明。
歐陽明并未就坐,而是喚了一個下人前來,然後以那不屑的口吻吩咐道:“給我換一張椅子來。還有,把這張給扔了。”
聞言,楚凡心裡一陣苦澀,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瞧不起過。心想自己隻是坐了一下那張椅子,這位少爺就要把它扔掉,若是自己在這棟别墅裡走個遍,那豈不是要将整棟别墅都給拆掉?
然而對于這母子倆的諸多無禮,歐陽屠并未出聲制止,其實他也是想趁機觀察一下楚凡的風度,看看他的忍耐性到底有多麼的豐富?如果他要是連這小小的打擊都受不了,歐陽屠又怎能放心讓他與自己心愛的女兒交往呢?
還好,楚凡的臉皮天生不同于常人,隻要不涉及他的父母祖輩,縱然别人如何數落他、羞辱他,他都不會去斤斤計較。
可歐陽晴卻是心有不願,她原本就對這母子倆恨之入骨,現在他們又當着自己的面羞辱楚凡,這口氣楚凡咽得下,她可咽不下,隻見她看着楚凡,旁敲側擊道:“别理他們,等咱吃完了飯,我叫人把整張桌子都換了。以後隻要是他們碰過的東西,我都會叫人換掉。”
楚凡讪讪而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他原本覺得沒什麼,但經歐陽晴這麼一說,他總感覺自己一下得罪了許多人似的,渾身都不自在,如坐針氈,食欲大減,隻想趕快抽身這個是非之地!
見歐陽晴動起怒來,安逸雅忽然呵呵一笑,拉着長腔道:“傻丫頭,我們這是和你同學開玩笑呢,可千萬别當真哪。”
一邊說完,她又向歐陽明使了一個眼色。歐陽明見罷,也是呵呵一笑,看着楚凡道:“是啊,我這是和你開玩笑呢。怎麼樣,你沒有生氣吧?”
楚凡搖了搖頭,笑道:“當然沒有,不過你們倒挺風趣的嘛。”
接下來,楚凡竟是與歐陽明暢談了起來。隻是兩人的心境各有不同,楚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而歐陽明則是心口不一,表面與楚凡套近乎,實則心裡厭惡至極,同時暗想:如果被外面的朋友見到自己與這麼一個邋遢的人聊天,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但為了緩解當下的氣氛,歐陽明又不得不強顔歡笑,心有不甘地與楚凡繼續暢談着。
見楚凡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聊成一片,歐陽晴明眸一翻,狠狠鄙視了他一眼。
楚凡餘光一瞄,赫然見歐陽晴正瞪着自己,立時就明知她意,便收住了嘴,閉口不言。
這時楚凡再次拿起碗筷,剛想開吃,安逸雅則問道:“對了,你家裡是做什麼生意的呀?父母可好?”
其實在安逸雅這種豪門闊太太看來,能與歐陽晴交上朋友的無非有兩種人,一種是身懷絕技的武力高手,二者便是家境過人的闊少爺。
自嫁進歐陽家後,安逸雅隻見過有兩個男生前來家裡做客,一個是高木拓,但他無疑是個身懷絕技的武力高手,不論他是與歐陽晴交朋友,還是做情侶,這都無可厚非,天生絕配。但眼下這個楚凡,安逸雅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優越之處,便不禁問起他的家室來。
楚凡是個老實人,隻要能說的,他向來都是直言不諱,于是坦然道:“我家裡不是做生意的,我爸去年過世了,而我媽目前正躺在醫院裡,之前她的職業是按摩師。”
安逸雅和歐陽明同時證了一下,片刻後,安逸雅竟是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好像對楚凡的不堪家境很是滿意。
“原來這小子是個窮光蛋!”想罷,歐陽明又問楚凡道:“你和小晴是同學,也就是說,你也在武力學校上課了?這麼說來,你肯定是個戰力高手喽?”
楚凡嘿嘿一笑,含蓄道:“我不懂武力,也沒有戰力,我去上學的目的,也隻是想拿個畢業證。”tqR1
“我X,這小子不僅是個窮鬼,還是個武力白癡,切,他也配和我聊天?不過還好,既然他一無是處,将來也少個人和我争家産。如果他要是像那個高木拓一樣,那就麻煩了!”心裡這麼想着,歐陽明亦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追溯一年前,高木拓之所以會離開歐陽晴,其實與這對母子有着間接的關系。他們曾三番兩次的以金錢做誘餌,迫使高木拓離開歐陽晴。
試想一下,如果高木拓若是成了歐陽屠的乘龍快婿,那安逸雅母子将來還有什麼資本與他們争奪家産呢?一個歐陽晴就很難對付了,再加上一個戰力超絕的高木拓,那安逸雅母子将來必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隻是,當時高木拓并未接受他們開出的條件,而是選擇了默默離去,想必其中另有其因。
眼下又徒然冒出個楚凡,故此,安逸雅不得不查他的底。要知道,憑安逸雅的閱曆和女人的直覺,她可以很肯定,歐陽晴和楚凡的關系絕對不一般。萬一将來這倆人确定了戀愛關系,楚凡又是個武力高手或者豪門大少的話,那麼對安逸雅來說,絕對是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