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對母親的挖苦與責備,楚凡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進行反駁,畢竟自己曾多次許諾,不會再讓歐陽晴受到半分的傷害,怎奈天不遂人願,這歐陽晴就是多災多難,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無奈的是,每次她出事情,自己都不在她的身邊,就算自己想保她周全,都無法稱心如意。
楚凡一直站在原地,傻傻的抱着歐陽晴,任由母親破口大罵,始終沒有一句怨言。
直到口幹舌燥,無力再罵的時候,劉貞淑才算順了口氣。
見到母親心平氣和了,楚凡也嘿嘿傻笑了起來,那挂在他臉上的憨厚笑顔,無論怎麼看都是天真無邪,而之前在醫院時的冷酷與無情,此時仿佛已經和他沒有了半點關系。
“你笑什麼,還不趕快把小晴抱進屋裡。”劉貞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實在是拿楚凡沒轍,罵他無動于衷,打他又覺不着疼,最後也隻得不甘願的放他一馬。
楚凡“哦”了一聲,抱着歐陽晴直奔自己的房間走去,劉貞淑見此,立即吆喝了一聲,“你去哪啊?”
楚凡停了下來,轉身看着母親,“你不是叫我把她抱進房間麼?”
“去,把她送去我的房間,叫她和你在一起,我不放心。”劉貞淑沒好氣的道。
楚凡無奈,隻得依言而行,将歐陽晴抱進了母親的房間。
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楚凡為她蓋好了被子。
蹲在床前,看着她那張遍布傷痕的臉蛋,楚凡心中隐隐有些自責,他很想和歐陽晴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此刻,楚凡感覺自己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這一年多來,外面一直都在傳“武神”怎般厲害,怎般強大,但是人們卻不知道,号稱世界第一的武神,久持武力榜首位而不落的第一強者,竟是連自己的母親都保護不住,且還讓自己的女朋友三番五次的受到傷害。
說到這裡,楚凡不經意的牽出一抹嘲笑,他笑自己的無能,也笑那些吹捧自己的世人,同時他不敢再輕易許下承諾,他害怕了,因為每次當他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某些人時,不久之後,這些人總會受到傷害。
忽然,歐陽晴的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說出了一句夢話來,雖然她依舊昏睡着,但是她的眉頭卻是皺得很緊,好像在擔心着什麼事情,或是正在做着一場可怕的惡夢。
楚凡笑了笑,握住了她有些冰冷的小手,即時,一股溫暖的戰力瞬息彌漫了整間屋子,繼而通過歐陽晴的小手,直達她的内心深處,似乎幫她驅散了存留在心中一切可怕的東西,令她很快的就松弛了下來,眉頭也不在發皺,面部平靜如水,繼續靜靜的安睡着。
過不多時,劉貞淑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依舊沒好氣的對楚凡道:“去,到廚房洗菜去,今晚我要做一頓大餐,等小晴醒來吃。”
楚凡“哦”了一聲,收起戰力,而當他松開歐陽晴小手的那一瞬,歐陽晴眉頭再次變得緊鎖,小臉上盡是緊張之色,像是沒了楚凡戰力的守護,那些可怕的東西又再次重回了她的内心,讓她再也無法安睡。
似乎是感受到了歐陽晴心中的害怕,這時劉貞淑将熱水放在了一旁,俯身代替楚凡握住了她的手,像是看着自己的親閨女一般看着她,并溫言細語的道:“小晴,别害怕,伯母會陪在你的身邊,有伯母在,誰也别想欺負咱。”
許是從劉貞淑的身上感覺到了“媽媽”的味道,歐陽晴神奇般的露出了一絲微笑,同時仿佛抛去了心中所有的雜念,帶着那一抹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漸漸進入了沉睡。
楚凡不忍打攪這“母女”二人難得的獨處,也不想破壞這溫馨的一幕,便悄悄轉身離去。tqR1
雖然在來時的路上楚凡已經幫歐陽晴拭去了嘴間的鮮皿,但此時歐陽晴的口角間,依然還殘留着絲絲皿迹。
下一刻,為了能讓歐陽晴睡得舒服,劉貞淑幫她脫下了身上難看的病号服,然後開始細心的用濕毛巾為她清理着小臉,隻是目睹着她腫脹如丘的兩腮,劉貞淑心裡也随之産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疼痛。
劉貞淑很想知道,究竟誰會這麼狠心,居然對一個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不過劉貞淑也明白,既然是楚凡把她帶回來的,那麼想必欺負她的那些人,現在一定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一想到此,劉貞淑的心裡或多或少舒服了些,可是她還有一點不知道,在這個充斥着武力的年代,将來這丫頭究竟還會遭遇多少磨難?以及楚凡,他真的能給她帶來幸福嗎?
日沉西山,紅霞滿天。
在這遠離繁華都市的郊外,傍晚時分往往都是令人神往。擡首上望,隻見那朵朵雲彩好像正在燃燒一般,覆蓋了整片天際,壯觀而又美麗,引人入勝。這裡永遠都不會有令人作嘔的汽車尾氣,也不會出現各類噪雜的喧嚣,完全能夠讓人靜下心來,享受秋天的清涼氣息。
不大的四合院中,飄出陣陣誘人的香氣,劉貞淑正獨自在廚房中忙活着,決心要拿出全部的手藝,為歐陽晴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房間裡,楚凡則陪在歐陽晴的身邊,幾乎一下午的時間,楚凡就這樣安靜的看着她,從頭到尾沒有說出一句話,不過這對楚凡而言,足以算得上美事一件。
這時候,歐陽晴慢慢睜開了雙眼,悠悠的醒了過來。
待朦胧的視線逐漸清晰,赫然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孔,歐陽晴忽地一愣,臉上立時浮出了幾分驚狀,倏地坐起身來,急道:“楚凡,你什麼時候來的?你趕快走,不要管我!”
顯然,歐陽晴以為自己還在醫院中,而且很害怕楚凡會受到牽連。
楚凡卻是坐在床頭,嘴巴大張,兩眼發直,内蘊精光,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鼻孔中隐隐有兩道皿絲滑出,仔細一看,他的視線并非停在歐陽晴的臉上,而是微微下垂,一直落在她的兇間。
随着他的視線,歐陽晴慢慢低頭下看,卻猛然驚現,自己的身上已是空無一物,那對如山巒挺拔的酥兇盡顯無遺,赤裸白皙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外,一絲不剩的映入了楚凡的眼簾!
“啊!”
突然一聲尖叫,頓時驚得四周鳥兒群飛,徹底打破了郊區獨有的靜寂!
“下流!”
“啪!”
“哎呀!”
極度羞澀之下,歐陽晴一巴掌扇出,正中楚凡的右臉,讓他馬上清醒了過來。
随即,歐陽晴趕緊将被子裹在身上,遮住了赤裸玉體,并縮在了床頭一角。然而經過一番尋視,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并不是在聖瑪麗醫院中,而是在楚凡的家裡。
在聽到歐陽晴剛才的那一聲尖叫後,劉貞淑拿着鍋鏟就沖了進來。
見歐陽晴正小貓似的縮在牆角處,而且還一臉的慌色,劉貞淑便以為是楚凡借機欺負了她,一氣之下,照楚凡的頭就是一鏟子拍下……
“哎呀!”
徒然受了歐陽晴一記耳光,又挨了劉貞淑這麼一鏟子,楚凡當時趴倒在地,一手捂着臉,一手抱着頭,裝死似的不再動彈一下。
“是不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了?”用鍋鏟指着地上的楚凡,劉貞淑問歐陽晴道。
歐陽晴一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自己一醒來就是赤裸之身,且剛才隻有楚凡一個人在這裡,所以歐陽晴不難想象,是楚凡脫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後企圖偷窺自己。
如此琢磨了一番後,歐陽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劉貞淑見此,登時氣上加氣,一把揪住楚凡的耳朵,将他給硬生生的提了起來,怒道:“你真是沒出息,居然還學會趁人之危了哈。哼!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收拾你!”
“媽,我沒有……”
“少廢話……”
不由分說,劉貞淑便連推帶踹的将楚凡弄去了客廳,來到了楚雄的靈位前。
“你給我跪下,好好悔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怒洶洶的說完,劉貞淑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空曠的客廳中,此時隻留下了楚凡,正委屈的跪在父親的靈位前……
回到房間裡,面對縮在床頭的歐陽晴,劉貞淑綻放出了母親獨有的溫和笑容,細聲問道:“小晴,感覺怎麼樣了?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除了兩腮還能感覺到腫脹和輕度的疼痛外,歐陽晴并未覺得身上還有哪裡不适,如果非要說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就隻有心裡了。
回想起在聖瑪麗醫院時自己被欺負的情景,忽地,歐陽晴頓覺心若針紮,異常的疼痛,就像剛剛做了一場惡夢,當下還存有恐怖的夢靥。特别是高木拓的無動于衷,以及他當時表現出來的虛僞與做作,讓歐陽晴不但感覺心裡很疼,就連渾身都在不自覺的陣陣發冷,甚至有些惡心!
不過劉貞淑獨具溫和的笑容,多少給了她一些精神上的寬慰,且正在漸漸驅散她心裡殘留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