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的日子裡,相信劉貞淑每天都要以與内心極其不符的情緒來面對楚凡,并且她希望能盡量為兒子多做點事情,起碼要給他留多點美好的回憶,如此的話,就算自己撒手人寰,他将來也能從記憶中想念自己不是。
“我天天都能見到您,幹嘛要睹物思人啊?”楚凡沒有把老媽的話當回事,隻認為老媽是在和自己說笑。
怎麼說都是老媽的心意,楚凡隻好笑嘻嘻的收下嶄新的書包。不過老媽說的很對,既然那個舊書包是她一針一線為自己縫制出來的,那就說明它有着重大意義。于是,楚凡決定先用新書包,把那個舊的保存起來,存它一輩子。
吃過早飯,在劉貞淑依依不舍的目送下,楚凡興高采烈的出了家門,直奔公車站。
回到桌前,劉貞淑正要收拾一下碗筷,忽地她眉頭一緊,臉色頓時煞白如雪,驟覺骨子裡劇痛無比,與上次疼痛的感覺一摸一樣!
很明顯,她的病發作了。
忍着猶如鑽心裂骨的痛,劉貞淑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手忙腳亂的拿出醫生開的止痛藥,連水都來不及倒上一杯,直接将藥物吞進了肚裡。之後她便蜷縮在了床上,即便緊緊閉着雙目,也難以阻止滿含痛苦的淚水流出。
當下隻見她把身體蜷縮成團,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着,任由疼痛沿身遊走,而她隻能咬緊牙關,無助的等待藥物發揮作用,止住這般生不如死的劇痛!
與此同時,去往學校的途中。
此刻,楚凡覺得心情有點緊張,兩天沒見歐陽晴,竟如隔三秋,隻想盡快的見她一面。但是見到她之後,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是自己先向她提出的分手,縱然自己是出于好意,可她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她肯定會恨自己吧?
話說回來,如果她一點都不恨自己,不就說明她毫不在乎自己麼?
如此想着,楚凡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心中多少有些迷惘,有些忐忑,感覺很怕去到學校。又或者說,他很擔心歐陽晴将會以怎樣的态度來面對自己?
假如她見到自己後,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自己不理不睬,這就說明她心裡根本沒有自己,就算和自己分了手,她也無所謂。
反之,假如她很喜歡自己,那麼以她的個性,她指定會像個潑婦一樣,對自己不依不饒,并把自己往死裡整,以洩她的心頭之恨,被甩之仇。如此一來,自己不就慘了?
“唉!還是順其自然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自言自語的咕哝幾句,楚凡徒然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公車站,随人群擠上了車,往平奇高校的方向開去。
“下面為大家插播一則新聞。”
路途過半,忽然間,一則新聞從公車的收音機裡傳出:“據國家安全局新聞辦介紹,位于R市的野田高校,一直都是東瀛不法分子的窩點。原校長野田犬郎利用職務之便,長期為東瀛邪狼會成員提供犯罪根據點,意圖以野田高校為掩飾,方便邪狼會的成員搜集我國重要軍事情報。昨日下午兩時許,國家安全局已經聯合武力戰警總部徹底搗毀了野田高校,并抓獲以石原井為首的部分邪狼會成員。原野田高校校長,野田犬郎,因拘捕抗法而抱着僥幸的心裡從十樓跳下,不幸摔成重傷,至今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就此一事,國家新聞部已經向東瀛表示了強烈不滿和嚴重抗議,并警告東瀛,不要再随便玩火。”
“我勒個去,從十樓跳下來都摔不死這貨?這貨的命也忒大了吧!”
“大個屁,純屬二B。不二的話,他也不會從十樓跳下來了。”
“哈哈哈哈哈……”
一時間,公車内議論紛紛,笑聲不止。
唯有楚凡獨坐一角,面無表情,不聲不響,同時他很清楚,“武力戰警總部”和“國家安全局”明顯是在有意幫自己隐瞞身份及事實,不然的話,今天的新聞就會報道說:這一切都是武神幹的……
不過,據此看來,洪義确實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他說給楚凡三個月的時間陪家人,果然是出自他的真心話。
十五分鐘後,公車到站,楚凡下了車,徒步來到學校門口,還沒踏進校門,就可以聽見校内盡是歡呼與喜悅之聲。
來到校内,楚凡放眼瞧去,隻見所有的師生都集中在了操場上,學生們無不蹦蹦跳跳,狂呼聲天,且還不停的往上空抛灑着碎紙屑,以至漫天飄灑,猶如白雪飛舞,極具壯觀,好不熱鬧,可謂處處洋溢着喜慶,又好像是在慶祝着什麼?
癡癡望了片刻,楚凡帶着疑惑,緩步走到操場上,然後随便問一名學生道:“同學,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樂個啥?”
“你沒聽說啊?”該名同學眉飛色舞,不亦樂乎,興奮盎然的對楚凡道:“野田高校垮了,咱們學校不用被拆除了,可以繼續開辦下去了。而且剛才,泰宇企業的總裁親自給鐘校長打了電話,說改天會送來一份新的合約,把這塊土地的使用權繼續留給鐘校長,還把租約延長了五十年呢!”
“呃……”
聽了這話,楚凡才算明白過來,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開心了。不過,這對平奇高校以及所有的師生們來說,确實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他們為之瘋狂慶祝,也不失常理。
當然,平奇高校能夠繼續開辦下去,楚凡無疑功不可沒。若不是他去野田高校那麼一鬧騰,再加上有武力戰警總部在後面為他撐腰,那麼以野田犬郎的野心,他把平奇高校拆除殆盡,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如此平奇高校又豈能繼續開辦下去?
然則,對楚凡來說,他也希望平奇高校可以長期經營下去,并能為幫平奇高校做點事情而感到自豪,感到高興。但是,他隻把這份喜悅藏在心裡,不會露于表面,因為他覺得,身為平奇高校的一員,無論為這所學校做什麼,都是自己的分内之事,所以他并不會為此邀功請賞。隻要平奇高校能夠保住,這就比什麼都重要。
正欲轉身回教室,這時候,一個聲音蓦然從楚凡的背後傳來道:“好小子,做得好!”
楚凡聞聲轉身,卻見仁伯和徐老太就像憑空出現的一般,目前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細看之下,那兩張飽經滄桑的臉孔之上,隐隐展露着幾絲感激之色,渾濁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欣慰,溫和的眼神,看得楚凡有些不好意思,一時之間,他隻能傻傻的站在原地,撓頭憨笑。
除了法倫外,整座平奇高校,沒有人比仁伯和徐老太更加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同時,他們也深愛着這所學校,這裡就像他們的家,所以他們自然希望這個大家庭能夠長久的維持下去。tqR1
師生們不知則罷,既然仁伯和徐老太知道是楚凡幫助這間學校延續了生命,那麼二人就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當下兩人走上前來,站到了楚凡面前,徐老太和藹的笑道:“我沒有資格代表全部的人對你表示感謝,但是我有資格代表平奇高校對你說聲謝謝!”
楚凡小嘴微張,眯着雙眼,不住的悶聲傻笑。片刻,他擺了擺手,依然笑道:“老婆婆,您還是擔心自己吧。這滿操場的廢紙,回頭夠您打掃好幾天了。至于我,一切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身為平奇高校的一份子,也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麼好謝的。”
“我還有件事情不明白。”仁伯這時也開了口,眼中閃爍着狐疑之色,不解道:“之前的新聞我看了。武力戰警總部和國家安全局明顯是在隐瞞事實。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野田犬郎不是因為拘捕而從十樓跳下來摔傷的,應該是被你給重傷的。可是既然他們撒了謊,其中就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想自己領功,二是他們想幫你隐瞞你武神的身份。不過,據我對武力戰警總部的了解,他們不會和别人搶功勞。也就是說,他們是在有意幫你。你到底和武力戰警總部有什麼關系?或者說,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協議?”
楚凡沒有立即回答仁伯的問題,心道他不愧是武力戰警出身,分析的頭頭是道,一點也沒錯。隻是不管自己和武力戰警總部有什麼關系,或者有什麼協議,這都是自己的事情,與人無關。況且,這個仁伯和徐婆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他們竟然選擇在這間不起眼的學校平凡度日,顯然是不想參與世上的各種紛争,所以就算告訴他們事實,他們也幫不到自己什麼忙。
見兩位老人一副關心自己的樣子,楚凡心裡一陣感動,沉吟片刻,道:“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樣,做個不參與任何紛争的普通人,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但人往往就是這樣,有些事情自己不得不去做。就像仁伯你,我想你抛棄自己熱衷的職業,也是迫不得已吧?說白了,我和您一樣,不管将來我做什麼,都是出于無奈,隻希望這些無奈的事情過後,我還能向你們這樣,繼續呆在這個小學校裡,每天上學放學,過上正常而又普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