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沒有正面回答仁伯的問題,倒是像在和他們兩人傾訴心中的無奈。
可盡管如此,仁伯和徐老太也聽出了大概。并且在他們看來,楚凡說的沒錯,人生就是這樣,總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被迫無奈。關于這一點,他們二位更是深有體會。
仁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徐老太則握起楚凡的雙手,嘴角挂着無比親切的笑意,像是看着自己的親人一般,意味深長的凝視着楚凡,對他叮囑道:“孩子,你還年輕,對這個世界和人心還沒有足夠的見解。聽婆婆的話,凡事多留個心眼,注意身邊的每一個人,小心對待一切事情。你雖沒有害人之心,但不代表别人沒有害你之心哪!”
楚凡點了點頭,将徐老太的這番話深深銘記在了心裡。
當然,楚凡也明白,像徐老太和仁伯這樣的人,他們都是飽經了人世滄桑,看慣了世态炎涼,又是絕對的高手,因此他們說的話,其中必定有道理。楚凡知道他們都是好人,所以不管他們說什麼,楚凡都會用心去聽,去記。
“你來了。”
蓦地,一個優美而又貼切的聲音從楚凡的身後傳至。
楚凡轉頭望去,發現法倫正向自己緩緩走來。
赫然見到法倫,楚凡不由微微一怔,心想她可是仁伯的徒弟,而仁伯明顯是在有意躲着她,不想見她。
然而,現在他們一個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在自己的身後,也就是說,這師徒二人豈不是要在這裡碰個面?
轉過頭來,楚凡正欲對仁伯說些什麼,不料定睛一瞧,猛然吓了一跳,竟發現自己面前已是空無一人,徐老太和仁伯早已溜之大吉,不見了人影,真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
幸好,楚凡認識他們有段時間了,知道他們是活生生的人,不然的話,他真會以為自己今天見了鬼。tqR1
“哇,這也閃的忒快了吧!”一時間,楚凡瞪大了雙眼,不停的搖頭晃腦,四下尋探,意圖找出徐老太和仁伯的影子,結果卻是一無所獲,跟着他便手托下巴,仰首面天,喃喃感歎道:“嗯嗯,不愧是隐世高人,總是神出鬼沒。喵了個咪的,不認識你們的話,我還以為見鬼了呢,吓死我了!”
轉過身來,楚凡裝得若無其事,細細打量了法倫一番,雖然她今天脫下了那身光鮮亮麗的警服,換上了一身黑色職業套裝,少了許多迷人的氣質,但見她面色紅潤,精神煥發,完全不像個剛剛受過重傷的人,楚凡便也放下心來,道:“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不在家裡多休息幾天?”
停在楚凡面前,法倫笑道:“我沒事了,不用休息。再說洪部長叫我看着你,我可不敢亵慢。”說着,她微微一俯身,将光潤的臉頰貼近楚凡的耳畔,悄聲道:“這回知道天仁的奇妙了吧?剩下的那兩支,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萬不要弄丢了。”
楚凡用力點了點頭,憨笑道:“嘿,放心吧。就算丢了我自己的小命,我也不會把這麼好的東西弄丢的。”
“你傻啊?”法倫無奈的嗔了一眼他,哭笑不得的道:“你自己的小命都丢了,那東西再好,又有什麼用?”
“……”楚凡一時無語,沉吟少許,忽有所想,問法倫道:“對了,曹主任的前妻,也就是那個焦豔紅,你們武力戰警應該不會放過她吧?她在野田犬郎的身邊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他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可她又沒有舉報,那就意味着她犯了包庇罪和同謀罪,不是理應受到法律的制裁麼?還有,昨天在野田高校的時候,記得你對我說,我今天就會知道結果。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焦豔紅這種水性楊花、見利忘義的女人,楚凡可謂深惡痛絕,不值得對其産生一絲一毫的同情。如今野田犬郎已經受到了教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将來還要受到華夏法律的制裁,算是他罪有應得。可惜這個焦豔紅,昨天卻大意讓她溜了。而像她這種賤女人,又怎能讓她逍遙法外?
經楚凡這麼一說,法倫忽地沉下臉來,然後就低頭苦笑,整張表情之上,都仿佛對焦豔紅充滿了同情,同情之中,還隐隐有些愧疚之色,也不言語,像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說。
見她這樣,楚凡頭歪腦斜,疑惑不解,正欲問個明白,忽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毛楷雲。
“幹嘛?”楚凡大聲問了一句。
“你說幹嘛?”毛楷雲鄙視了他一眼,臉色一沉,貌似很是不爽,沉聲道:“風頭全讓你小子占盡了,可你小子不應該謝謝我麼?”
“我謝你中午請我吃飯啊?”楚凡不明白,自己要謝他什麼?
“你别忘記了。前天,可是我先向野田高校發起的挑戰,所以,昨天應該是我去把那些東瀛人處理了。結果我卻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你,而你小子是出盡了風頭,昨天我可是曠了一天的課。”毛楷雲越說越是不爽,狠狠斜睨着楚凡,像他欠了自己多少錢沒還似的。
“我又沒叫你曠課。咦……你曠課又管我什麼事?”楚凡亦不示弱,眼瞪如牛,與毛楷雲相互瞪視着。
“你說管你什麼事?”毛楷雲臉色越發郁悶,滿含不爽道:“本來昨天我應該去野田高校應戰的,結果你求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然後你屁颠屁颠的去了,我卻是閑下來了。那麼你說說,昨天要是有同學問我,為什麼沒去野田高校應戰,你讓我怎麼說?說來說去,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小子打掩護才曠課的嗎?你說,你打算怎麼謝我?”
聽完這話,楚凡才恍然大悟。照毛楷雲所言,自己的确是要謝謝他。畢竟是他先向野田高校發起的挑戰,最後去挑戰的卻是自己,而當初他如果不把這個機會讓給自己,自己還真沒轍。
“嘿嘿,好吧,算我欠你的。”楚凡立時嬉皮笑臉的道:“你說,想叫我怎麼謝你?”
“中午請我吃飯吧,不要求太好,四菜一湯,外加三碗米飯。”毛楷雲毫不客套,不過既然楚凡要謝自己,自己又豈會和他客氣?何況他難得欠自己一個人情,今天自己要是不好好的宰他一頓,那過了這村,以後可就沒這個店了。
“我請客,你付賬啊?”毛楷雲語音剛落,楚凡便笑嘻嘻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窮光蛋一個……”說到這裡,他無意看了身旁的法倫一眼,忽地想起她昨天叫自己以身相許的玩笑話,便不由露出一絲壞笑,眼放邪光的盯着對毛楷雲,道:“我以身相許可以麼?不如約個時間,找個時鐘酒店,你我共處一室,我好好的報答你。不過事先說好,開房的錢你付啊。我沒錢。”
此時,毛楷雲已然滿臉的無奈,眼中除了鄙夷之外,便再無任何的神色存在了。心思要不是自己打不過這小子,今天非得痛扁他一頓不可!
“好啦,這頓飯我代他請就是。”法倫插嘴道。在她心裡,楚凡的事情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如今楚凡欠了毛楷雲一個人情,也就等于她自己欠了毛楷雲一個人情,所以她代楚凡請毛楷雲吃頓飯,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嘿嘿,不用。我和這小子開玩笑呢。”笑呵呵的拒絕了法倫的好意後,毛楷雲又斜眼暼向楚凡,滿面悻然道:“我隻是想故意試試這小子,看他有沒有誠意。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要臉。對此我非常的鄙視他,啊呸!”
頓時,一口口水從毛楷雲的嘴裡噴出,如灑水一般,星星點點濺在了楚凡的臉上。
楚凡則不以為意,一把抹去滿臉的唾沫星子,之後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直盯着自己的手面,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法倫見了一陣好笑,剛想拿出随身紙巾給楚凡擦擦,不想楚凡伸手一抹,直接把沾在手面上的唾沫星子全都抹在了毛楷雲的衣服上,然後又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他,随即把整張臉都貼在了他的兇上,又是一陣亂抹,意圖将臉上的口水抹得幹幹淨淨。同時兩人親密的舉止,也引來了周旁不少同學們怪異的目光,好像紛紛在想,兩個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不懼衆目睽睽,如此親密大膽,戀人也不過如此了!
面對衆多怪異的目光,法倫也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實在不想與這兩人摻和一起,現在和他們走得太近,隻會影響自己的名聲和形象!
毛楷雲則怔怔的立于原地,俯視着身前這貨,着實欲哭無淚,心想出道多年,何曾有人敢對自己這般輕薄?不過楚凡算是個例外,好朋友不說,關鍵是自己打不過他,如果可以,即便是好朋友,那當下自己也要對他說聲“我要和你單挑”之類的話。
楚凡依舊旁若無人的把臉貼在毛楷雲的懷裡,不停地在他衣服上蹭來蹭去。
不料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隻拳頭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楚凡的腦袋上,當時隻聽“哎呀”一聲慘叫,跟着就見楚凡雙手抱頭,老老實實蹲在了毛楷雲的腳下。
見此一幕,毛楷雲不禁笑逐顔開,洋洋得意的看着腳下痛苦不堪的楚凡,忍不住歡聲道:“哈哈,報應。看你小子還得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