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輕輕一揮,五行之氣萦繞,将衛荊兄弟給托起來:“這是非你們能力範圍之類的事情。
”
這件事就算衛荊和衛茁他們倆搭上性命也是阻攔不了,夜搖光先進入内室,看了看孩子,就看到溫葉蓁和溫桃蓁睡在他們的小床裡,眼眶周圍還有點腫,而榮尋趴在他們兩小床外的護欄上也熟睡,身上很明顯是幼離搭上的鬥篷。
“小姐兒離不得榮少爺,一離開睡着也能哭醒,她一哭小哥兒也睡不着,榮少爺隻能留在這裡陪着,這才睡了會兒。
”幼離解釋道。
夜搖光把金子帶出去了,他們兩身邊沒有父親和母親的氣息,如果榮尋也不在,溫桃蓁那嬌氣的性格要鬧也是正常,彎身把榮尋抱起來,夜搖光很是小心翼翼,卻在抱起榮尋的時候才看到,他的手從護欄的縫隙伸進去,被睡得香甜的溫桃蓁牽着。
無奈的歎了口氣,夜搖光伸手将溫桃蓁給掰開,小家夥似乎癟了癟嘴,在夢裡也要哭的樣子,夜搖光沒好氣的笑了,低頭在她小臉上親了親,似乎感覺到母親的味道,小家夥哼唧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夜搖光把榮尋放到他們的床榻上,給他脫了衣裳蓋了被子,才走出内室。
“阿湛是如何失蹤的?
”衛荊和衛茁他們兩素來是一明一暗不離溫亭湛的左右,夜搖光覺得他們倆應該知道些什麼。
“屬下和侯爺一道進入火場,不少人都在救人,考場後面是提供給考生的學舍,住着許多考生,火就是從哪裡起來,這些救人的衙役就挑揀着外面的就,完全不理會裡面學子的死活,對求救聲也是充耳不聞,侯爺帶着屬下往内,将幾個救下來的考生交給屬下,等屬下折回去之際,侯爺已經不見了蹤影。
”衛荊回憶當時的情形,“屬下在火場找了許久,後來學舍險些塌陷,屬下被人打暈帶走,扔在了郊野外,是暗衛将屬下帶回了這裡。
”
“屬下方才從外地趕回來。
”衛茁回答很簡單,他并不知情,他被派出去執行任務。
夜搖光沒有理會衛茁,而是仔細想衛荊的話,按照衛荊所言,當時屋子裡其實隻有一具被伊迅事先藏好的屍身,和溫亭湛與衛荊兩個人,如果還有敵人潛伏在暗處,衛荊一個下人,他們必然會讓他和‘溫亭湛’一起葬身火海,這樣還更真實些。
不可能将衛荊打暈了扔出來,會做這種事情的隻有溫亭湛,也隻能是溫亭湛,可溫亭湛為什麼不是把衛荊拉走,而是要把衛荊打暈了帶出去,且還讓暗衛将他送回來?
眼裡的光變得銳利,夜搖光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她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溫亭湛早就知道伊迅和對方的謀劃,他卻順勢而為,他不想和大魚再糾纏了,他想要在任職将滿之前,把潛伏在深淵的大魚掀出來,所以他選擇以身做餌。
難怪,難怪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整件事發生之後,都那麼順利,溫亭湛那麼被動,被動的似乎一點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願反抗。
他将衛荊打暈帶出來,是掙脫了伊迅設下的關卡,把衛荊送走之前他還是安全的,之後他如他所願的落入了大魚的手中,可是他就這麼笃定大魚不敢殺害他?
他是哪裡來的勇氣?
竟然,竟然敢用他的性命去拼搏!
既然已經決定要歸隐,已經決定要離開,不理會紛紛擾擾,為何還要如此不惜一切?
夜搖光突然有些看不懂溫亭湛,放不下又要離開,若是放得下現如今的行為又是為哪般?
“你們都下去吧,去做他吩咐你們之事便是。
”夜搖光有些疲憊的對他們揮了揮手。
等到屋子裡隻剩她和三個孩子,夜搖光盤膝而坐,指尖掐訣,由五行之氣結出來的結印包裹住靈犀玉扣,夜搖光注入自己的神識,想要鎖定溫亭湛的位置,卻完全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靈犀玉扣都尋不到你,你到底被關在何處?
”夜搖光的眉頭都鎖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溫亭湛這樣做,一定有辦法自保,可還是忍不住擔憂有什麼萬一。
就在心中焦急萬分的時候,溫亭湛被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耳邊輕微的水聲,讓多次入過海底的溫亭湛,知道他現在應該在水裡,應該是抓住他的人,為他隔開了水流。
“你倒是好膽色,竟然明知是死路還往裡面跳。
”在溫亭湛剛有意識,一道聲音就聽不出方向傳來。
溫亭湛擡眼也看不見什麼,他唇角微揚:“捉迷藏這個遊戲,玩了這麼多年,你不膩麼?
”
“你想和我做個了結?
”那聲音散着一點笑意,隻不過這點笑意有些涼,“你在世俗翻雲覆雨,便以為這世間何時何地都由得了你做主?
你至于我,不如蝼蟻!
”
加重的語音吐出最後四個字,一股力量就掐住了溫亭湛的脖子,那力道瞬間勒的溫亭湛眼睛發黑,可他依然渾身氣息未變,仿佛被人掐住命門的并不是他。
力道在一點點的收緊,溫亭湛幽深的眼眸在黑暗中明亮如黑珍珠在暈染華光,他的唇角緩緩的揚起,那看似溫雅的笑容卻多了一點諷刺。
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與溫亭湛對視,他的目光冰冷而又無情,卻在溫亭湛下一瞬間就要因為呼吸不暢昏厥之前,松開了手:“當真不怕死?
”
“我怕死,但你更怕我死。
”溫亭湛的聲音依然平緩,但卻有着喉頭受創的沙啞,“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後悔兩年前要和我玩捉迷藏,沒有把我們夫妻給殺了,以至于現如今我夫人成長到了足可以威脅你,将你一族全滅的地步,是麼?
”
“隻要你在我手中,我豈會懼她?
”似乎被踩到了痛腳,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冷。
“你若不懼,我何以還活着?
”溫亭湛輕咳了一聲,讓喉嚨舒适了片刻,“她會尋到我,待到她尋到我之際,就是你的将死之期,你若不想傾族被誅,最好把我看顧好些,你如此神通廣大,不會不知曾經的隐世大家族墨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