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亭湛相比,秦敦就慘多了,夜搖光粗略估摸着是瘦了一圈,沒有去過考場也不知道考場是個什麼模樣,看着有許多是被擡着出來,或者一走出來就暈倒在貢院門口的考生,夜搖光深深覺得裡面很恐怖。
也因此,夜搖光迅速的買了不少食材給溫亭湛還有秦敦滋補,過了三天小六也回來,他輕輕松松的拿下來武舉人的名号,可文舉不一樣,武舉比完的時候武舉文考的成績也出來了,考官會當場宣布中舉之人。
陸永恬以武舉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了武狀元考比,可把他美得不行。
“武舉不過一省之考,來年武狀元乃是舉朝,你的對手是各地武舉出類拔萃者,你再這般洋洋得意,指不定要等明年中狀元。
”夜搖光看不下去這家夥這麼張狂的模樣,“妍兒今年已經十六,翻年就十七可等不起你三年。
”
“我一定會考取武狀元!
”陸永恬鬥志昂揚。
見到這番模樣,夜搖光趕到欣慰,陸永恬有她的兵器,加上她的那套槍法,在武藝上面絕對沒有問題,就是文考上面有些吃虧。
當然武比看的還是武藝,但文化成績也不能差太遠,否則也是很有影響。
“我已經決定今年在你們家裡過年。
”陸永恬忙道,“我要讓明光做我的比前先生。
”
宣麟轉入白鹿書院,就住進了陸永恬他們的院子湊足了四個人,也因此和他們幾人的感情日益劇增,宣麟不參加科舉,且在他們家裡溫亭湛也在,兩個人輔佐他一個,還不能将他推上武狀元,那隻能是陸永恬朽木不可雕也。
接下來休息了幾日,聞遊便趕回了家中,準備大婚,秦敦也回了家中,考得如何,溫亭湛如何破題大家都沒有問,關于科考出了考場他們都沒有多置一詞,陸永恬也先回家中,等到九月再來他們家。
很多學子都會留在府城交友走人情擴展人脈,這些無論是溫亭湛還是聞遊他們都不需要,朋友這種東西有那麼幾個就不錯,若是太多了日後麻煩也多不說,一個不小心就成了結黨營私,至于拜謝考官布政使這些禮節等到放榜之後更加名正言順。
所以溫亭湛和夜搖光自然也沒有多耽誤,與聞遊還有陸永恬他們一同動身。
考完試之後,心情放松,又是金秋,中秋已經過去,所以他們的行程都不敢,溫亭湛弄了馬車,王一林成了車夫,就夜搖光和溫亭湛兩人,他們一路上慢悠悠的趕回去。
走到一條江流之時,溫亭湛讓王一林獨自駕着馬車在岸上走,他弄了一個竹筏,和夜搖光坐在竹筏之上順着水流而去。
竹筏被夜搖光用五行之氣控制着,她坐在竹筏的小竹椅上,單手撐着下巴,看着一襲竹青色長袍的少年,站在竹筏的前端,他身姿挺拔,淺綠色的發帶捆着飄逸的黑色長發,清風徐徐吹來,他的衣袂墨發随風起舞,悠揚的笛音從他的指尖如同清澈的流水一般傾瀉而下。
河道兩旁金燦燦的樹葉在陽光下投落斑駁的影子,從他的身上一閃而過,他将精緻的眉眼映照的忽明忽暗。
呼吸着清新夾着草木味的空氣,聽着婉轉醉人的樂音,看着獨絕遺世的美男子。
這是夜搖光很早以前的夢鄉,如今夢想成真卻恍然如夢。
一曲終,夜搖光立刻拍手鼓掌:“好聽,好聽,好聽!
”
握着玉笛的手垂下來,溫亭湛走到夜搖光的身旁:“搖搖可想好去何處遊玩?
”
“遊玩?
”夜搖光一愣。
“待到放榜之後,從十月到來年三月,近半年的時日,搖搖想去何處我們便去何處。
”溫亭湛笑道。
“你,當真不用溫書麼?
”别的考生中舉,除非是不打算接着參加春闱,而是再攻讀三年,否則都是忙的要死,他倒好竟然想着如何與她一道去遊玩。
“我還需要溫書麼?
”溫亭湛反問道。
“驕傲自滿。
”夜搖光沖着他皺了皺鼻子,“你可記得答應我要三元及第,到時候做不到,可不能怨怪我纏着你讓你無法溫書。
”
“我恨不能搖搖時刻纏着我。
”溫亭湛唇角一勾,而後執了她的雙手,輕輕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一吻,“搖搖,明年我就要春闱,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随心所欲。
”
“你難道就沒有告老還鄉的一日?
”夜搖光睨着他,“你陪着我去過的地方已經很多,我并非沒有一顆能夠安定的心,我不知道你要做到什麼位置,爬到怎樣的高度,但我相信無論你要做到如何的地步,你總會比别人快,我是修煉之人,你的體内有龍涎液之靈,我們衰老要比旁人慢,我們至少還有一百多年的時間朝夕相處,我陪你五十年,五十年之後無論你到了怎樣的地步,你都抽身陪我去遨遊五湖四海可好?
”
“五十年?
”溫亭湛皺了皺,“無需五十年,三十……”
不得溫亭湛說完,夜搖光伸出兩指按住他的唇瓣,“五十年,我不想你太累,也是為着我們日後的孩子着想。
雖則孩子不能溺愛,可我們都是孤苦無依的長大,我不想我們内心的遺憾,讓我們的孩子也感同身受,五十年之後我們的孩子也應該做祖父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去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
“五十年後我或許已經頭發花白,容顔不在,搖搖會嫌棄我麼?
”溫亭湛垂下眼簾,低聲問道。
“我會陪着你老。
”夜搖光幾乎是脫口而出。
進入金丹期,她的青春已經開始延長,進入元嬰期她就基本凍齡,進入化神期她就會不老,雖然她很愛美,可容顔豈能與他的真心相比?
她會有辦法陪着他一起慢慢變老。
溫亭湛擡起頭,伸手摸上夜搖光嬌嫩絕美的容顔,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淵沉而内斂:“可我不希望你變老。
”
“哼,原來我們的湛哥兒,也是好顔色之人。
”夜搖光仿佛沒有聽出他語氣之中沉重,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