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真是變了,綁匪和肉票的位置完全調換。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不如我們等等。”郦唯音微微一笑,眼尾似有流光轉動,潮濕的頭發貼着她光潔柔嫩的臉龐,給她自信的笑容增添一份媚态,“不出一個小時,于家必然會公布于蕤非于家大少爺的消息。”
她被綁了這麼久,既然他們的人已經落在了容梵的手裡,容梵一定會猜到是誰綁架了她,那麼現下說服于靖公開申明就是她的保命符,隻是要說服于靖需要一點時間。
然而郦唯音并不知道,許一默已經融合,而他在飛機上就知道是誰綁架了她,想到自己漏了于蕤這條将死之魚,讓郦唯音陷入危險,心裡就一陣懊惱。
他和郦唯音心有靈犀,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了于靖,不需要再白費口舌,于靖一聽自己兒媳婦被于蕤給綁架了,當下就派了很多人出來,同時按照許一默的要求發了申明。
顧不得這篇申明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一切等到郦唯音安全之後再定論。
所以幾乎是郦唯音剛和老闆聊到這裡,老闆那邊就有人遞上了平闆,正是于靖親自發的申明,快得讓老闆背脊一寒,覺得郦唯音這個女人正是邪門。
同時也氣得臉色發青,他果然被于蕤擺了一道,現在真是騎虎難下,尾款是拿不到了,還招惹了這麼多有權有勢的人,就算他後台再硬,也像郦唯音說的那樣,天下下地,就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容身。
他好好的日子,馬上就要逃亡,朝不保夕,一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将于蕤弄死。
就在他張口要對郦唯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收到了一筆錢,正是他的尾款,他的電話進來一個插播,他沒有挂郦唯音的電話,而是接通這個電話。
“錢,我都給你了,你們幹這一行也要講信譽吧?”自然是于蕤。
于蕤畢竟是于靖親自培養,他能夠猜到如果出了纰漏,事情會順着什麼方向發展,他的确沒有那麼多錢,但不妨礙他在身份被揭露之前,借助于大少爺的身份借到一筆。
收到錢的老闆更是如鲠在喉,要是這件事情沒有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倒是很高興賺了一大筆,可現在這筆錢燙手。
“我們的确講信譽,但我們這個行當也有行當的風險規避,于少……現在我的脖子上,懸在許家、容家、宣家三把刀,甚至連晏家的人都出動了,我恐怕要違約了,錢我可以雙倍退給你。”雖然有些肉疼,可他不會壞了規矩。
“我不要錢,你若是辦不到,我擔保這件事情明天傳遍圈子,以後你們在圈子裡也混不下去。”于蕤死咬着不放,“我是個活不了多久的人,你也用不着威脅我。”
老闆面色鐵青,于蕤肯定留了後手,他不怕死,當真傳出去,以後誰還敢找他辦事?
事情砸了,他手底下那麼多人,怎麼去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