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皓月高懸,微風輕拂。
清冷的月華自天際散落,整片大地鍍上了一層淺銀色的清輝。
連樞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連王府。
未多時,妖紅色的絕魅身影潛入了一個府邸。
站在迷障之林外面,連樞看着入口處那方半人高的石碑,借着皎潔的月光,依稀辨清了石碑上雕刻的四個大字。
“黃泉碧落?!”連樞默念了一遍,眉梢清魅地揚了揚,然後擡眸打量面前環水的迷障之林。
這些樹木皆是生長在水中,枝葉繁茂,遮擋住了月光,使得這片樹林小島看上去有些陰森,尤其是裡面時不時地傳來烏鴉的叫聲,靜谧之下,更顯幽冷詭異。
連樞饒有意味地勾了勾唇,清瘦颀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障之林。
這邊。
月拂着了一身寬大的魅藍色衣袍,衣衫穿得并不是很齊整,松松垮垮地挂在肩頭,再往上,是線條優美勻稱的脖頸,以及一張蒼白而又精緻的容顔。
大概是剛沐浴完,垂在身後的墨發還有些濕漉漉的,發梢尖兒還在滴水,襯地那張比尋常人少了幾分皿色的面容,都帶上了幾分氤氲的濕氣。
他就那樣,懶懶散散地倚靠着軟榻,一腿伸直,一腿曲起,纖長蒼白的指頗為随意地翻閱着放置在腿上一本微微泛黃看上去有些古樸的書卷,眸子略微擡了一下,看向了窗外蒼茫夜色。
然後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幽幽涼涼地開口,“快三更了,連樞會來麼?”
“會。”月拂的話音剛落,一個溫涼的字就在奢華雅緻的房間裡面響起。
偌大的房間被一道墨金鑲邊繪有墨色桔梗花的屏風阻隔開來,而這一個字的答複聲,正是從内室傳來。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不能聽出,說話之人的音質極為好聽悅耳,猶如青瓷相碰,不冷不寒,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淡。
雲淡風輕的那種。
聽着對方的話,月拂勾了勾唇角,拎着腿上書卷的邊角将它不甚在意地丢到一旁,面容依舊是那種蒼白孱弱的精緻,拖長了語調似笑非笑:“一天之内見兩次,你說我和連樞是不是還挺有緣的?”
雖然是在說這些話,甚至削薄蒼白的唇都略微勾起了一個弧度,但是,那雙眼瞳墨色比尋常人多了些許的鳳眸中,依舊是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死寂一片,沒有任何情緒。
“别打她主意。”描金屏風的那一側,傳來了對方的聲音,較之剛才,嗓音稍稍沉了一分。
隐約……帶着警告。
月拂将手枕在腦後,“啧”了一聲,“你倒是寶貝連樞!”
随即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幽深沉寂的眉眼眼尾輕輕一揚,緩緩問道:“等一下你真的不打算出來見她麼?”
這句話一出,屏風内側之人,沉默了半晌。
許久,才溢出一聲輕薄的歎息,“不了!”
“呵!”月拂低嘲了一聲,卻也沒有說話。
房間裡面,默然一片。
安靜到夜風從半開的窗戶外面拂入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越過迷障之林之後,連樞并沒有直接去找月拂,而是……
施展輕功順着“尜尜”的烏鴉聲而去。
房間裡面,月拂再次擡了一下眸,沒有任何情緒地道:“已經來了。”
聞言,屏風内側的人,似乎更加沉默了。
沒多久,殘影一閃,一道颀長的身影從敞開的雕花木窗而入。
房間裡面,便多了一抹妖紅色的絕豔身影。
随之而來的,是一隻被丢在地上,渾身漆黑如墨的烏鴉。
烏鴉周身柔順光滑的羽毛此刻有些參差不齊,将腦袋縮在翅膀下面,像隻恹恹的鹌鹑一樣。
鳥爪子被細細的藤蔓纏了數十圈左右,而藤蔓的另一端,則是一隻修長漂亮到精緻的手。
就像是……遛狗一樣。
月拂:“……”
有些微愣。
然後神态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語氣被壓地很低,“連世子這是何意?”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烏鴉瞬間擡頭,看見月拂的時候,小眼睛一亮,撲棱着翅膀就想向他飛過去,但是,剛剛離地不過三尺,連樞手腕輕輕一扯,那隻烏鴉便被扯了回來。
發出了“尜尜”的聲音。
連樞揚了揚手中細長的藤蔓,唇角微微上揚,一字一句地開口,“逮烏鴉。”
這隻鳥太煩了,剛才在迷障之林竟然還想着戲弄她,迷障之林陣法複雜,而它又熟知裡面情形,她才等到出了迷障之林下手。
“連世子可知,本王最大的優點就是,護短。”望入連樞的眼眸,蒼白的唇低低沉沉地吐出了一句話,尤其是最好兩個字,嗓音陰冷低沉到幾不可聞。
“所以我隻是抓了它教訓而不是烤了它。”連樞也絲毫不客氣地尋了一張椅子坐下,淡淡道。
話音剛落,月拂陡然陰沉的話語就沉沉傳來,“你剛才還想烤了它?”
“我現在也想烤了它。”連樞看着月拂,妖魅絕倫的臉上明明是似笑非笑,卻也還……挺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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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權相這個月二十三号上架!然後二十三号是個比較湊巧的一天,阿九考研結束也是在那一天,所以最近要忙着背書和存稿上架,如果評論回複不及時,小可愛們諒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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