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爽的同時,漂亮深邃若夏夜辰星的桃花眼中更多的是欣慰。
雖然不知道毓兒為什麼會這麼粘着明未憂,但是,他覺得還是挺好的。
這麼多年,明未憂算是毓兒第一次主動親近的人。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也許,過不久,毓兒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樣了。
微微勾唇,低頭再次認真地與容毓講道理,“毓兒,如果你在外面很久不回來,大哥會擔心你,現在明未憂也是一樣,他的父親還在家裡等他,你這樣會讓他很為難。”
容毓揪着明未憂衣袖的手略略一松,輕輕地扯了一下,一雙眼睛如初生的小鹿一般,濕潤而又溫軟,靜靜地看着明未憂。
明未憂轉過頭,對着容毓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明未憂。”怯怯的聲音如小貓兒一般,“我下次能和你一起玩麼?”
明未憂點頭,“可以。”
得到了準确的答複,容毓彎唇對着明未憂笑了笑,有些腼腆,有些羞怯。
然後緩緩松開了他的衣袖。
下山比山上要快,約莫小半個時辰,一行人就到了山下的别院。
幾輛馬車,已經在入口處等着。
容晞看着容毓和容逸上了馬車,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偏頭看了一眼皿衣傾城的連樞,唇角勾出了一個風流潇灑的淺笑,“連樞,要不要一起去三笙閣?”
連樞涼涼地回看了他一眼,“你不要送容毓回去麼?”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是想再看看明未憂,容毓小小的腦袋從馬車的窗戶探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看着連樞身邊的明未憂。
大概是手感特别好,容晞的手又沒忍住放到了容毓的頭上,輕輕地揉着她的小包子發髻,漫不經心地道:“讓容逸送她回去也是一樣。”說完了挑了挑眉梢,“反正明未憂的話,讓容逸一起送回去,正好還可以讓他和容毓說說話。”
聞言,一旁沉默不語的安洛離蹙了蹙眉頭,神色淡淡地看着容晞,“容晞,連樞與我是陛下禦賜婚約,當着我的面約他去青樓,怕是有失妥當。”
“哦!”容晞看着安洛離,故意壓低語氣将音調拖長了幾分,“這樣的事情,安小姐接旨的時候,不就應該已經猜到了麼?”
白皙絕美的瓜子臉依舊溫柔如水,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安洛離的目光都沒有變動,“一事歸一事,今日我若是沒在這裡,連樞如何我自然是無話可說,但是,我既然是與連樞一道來的,斷然沒有讓他做出抛下我這個未婚妻去青樓的道理。”
容晞以手掩唇低低一笑,意味難明地看了安洛離一眼,然後對着連樞道:“連樞,你覺得呢?”
連樞緩緩擡頭,精緻的側臉輪廓完美到挑不出一絲瑕疵,微偏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容晞,殷紅的薄唇輕啟,不鹹不淡地擲出一句,“本世子前兩日才進宮挨訓。”
容晞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唇角噬着一抹痞痞的笑,那樣子,十足十一副吊兒郎當的纨绔子弟模樣,“進宮挨訓對你而言不是家常便飯,你難道還會怕?”
以前在上京的時候,連樞可不就是三天兩頭被陛下訓斥,從連王府到禦書房那一段路,連樞估計已經熟悉到閉着眼睛都不會走錯。
看着容晞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連樞勾唇邪氣地笑了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晞,慢悠悠地開口:“我是不怕,但你說若是陛下知道是你極力慫恿……”
後面的話,連樞沒有說出來,但是,都心知肚明。
聞言,容晞那張俊美不凡的臉瞬間黑了。
不過那雙狡詐若狐的桃花眼中,卻帶了幾抹略深的複雜。還是和當年一樣一點虧都不吃的性子啊!
連樞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妖娆清魅的嗓音帶了些獨有的慵懶促狹,“明國府那老頭子昨天在陛下面前說了我的壞話,本世子今日得去礙礙他的眼。”
容晞唇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幾下。
一旁的明未憂聽着連樞的話,手掩着唇低低地笑了笑,“父王最怕看見連樞哥哥了!”帶着隐忍不住的話語裡面似乎還有些許期待。
容晞:“……”
性子那麼死闆,不知變通,固守己見的明國公,到底是怎麼生了個這樣的奇葩寶貝?!
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安洛離倒是沒有上安家的馬車,而是随着明未憂一起上了連王府的馬車。
連樞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梢,不過沒說什麼,也上了馬車。
然後,幾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北園。
進來城之後,連樞便與容晞等人分開。
莊嚴肅靜的明國府門口,一位穿着藏藍色官服的身影雙手交疊地背在身後,有些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
一旁的中年管家幾次想出聲,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一輛馬車從街道盡頭轉角處緩緩出現,中年管家滄桑渾濁的眼睛亮了亮,“侯爺,是小公子回來了!”
穿着藏藍色華服的明國公腳下步子一頓,瞬間轉身。
那是一張有些滄桑的蒼老面容,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依稀可以看到年輕時的風華,眼窩微微下陷,棕褐色的眼睛帶着與深沉面容不符的激動,尤其是嘴上的八撇胡子,看上去頗為喜感,将明國公一本正經的嚴肅深沉的神色破壞殆盡。
一分不留。
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台階之下,伸長脖子望着越老越近的馬車。
這幅翹首以盼的場景,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明未憂至少得是離京幾年未歸。
而不是,尚且不到一天。
馬車在明國府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明未憂掀開車簾,看見站在馬車旁的明國公,白皙的小臉微微一愣,錯愕地問,“父王,你怎麼在這裡?”說完之後,直接從馬車車架上跳了下來。
見狀,明棋連忙上前扶住他,呵斥,“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從馬車上跳下來,如果摔傷了怎麼辦?”
明未憂有些不滿地哼唧道:“父王,我都已經十歲了!”父王什麼都好,就是對他總是擔心着擔心那,生怕他出一丁點兒意外。
明棋正準備說什麼,隻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挑開了馬車窗簾,露出了一張精緻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絕豔臉龐,細長邪魅的丹鳳眼,削薄泣皿的唇,以及……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棋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不過還是憑着記憶喚出了眼前紅衣少年的名字,“連樞?”
連樞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薄唇微啟,“明國公。”
明棋還來不及說話,便看見自家寶貝的眼睛都笑眯地隻剩下了一條細縫,脆生生地喊了一聲,“連樞哥哥。”
“未憂。”明棋低低地喚了一聲。
明未憂隻是看着連樞,都沒有聽到明棋喊自己的名字,更沒有注意到他幽怨的表情,從侍衛手中接過那一捧杏花,走到車窗邊對着連樞仰頭笑了笑,“連樞哥哥,我改天再去找你玩哈!”
看着明未憂對連樞如此親昵熟稔,甚至勝過自己,明棋站在一旁皺着眉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神色又驚又怒,又哀又怨,生怕自己唯一的孩子被連樞帶壞帶歪了!
将明國公的表情看在眼底,連樞眼尾微微上揚了幾分,“明國公,未憂已經送回來了,連樞就先告退了!”
------題外話------
今天起了個大早,忽然就想起了以前高三的時候,英語老師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班上一位男同學瞬間講話接了過去,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然後阿九就為自己想到了明天睡懶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