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憶及潛規則
很顯然,這個女人正在不遺餘力地挑逗自己。
現在他手上拿着那顆精緻但不夠個頭的紅杏,想放在嘴邊,又覺得這一幕很滑稽。
吃定它?
正糾結着,沙美麗前傾了一下身子,催促道:怎麼,不敢吃?
有什麼不敢的!黃星一揚頭,将這顆紅杏輕輕地塞進嘴裡。頓時,一股難言的極度酸澀,沖擊着他敏感的味蕾。
真他媽的酸!
黃星苦不堪言地道:酸。腮幫子都被酸掉了。
沙美麗用一隻手捂在嘴邊,笑道:酸就對啦。吃酸的東西,對身體很好,有利于新陳代謝,胃液分泌,而且,還能改善味蕾對味覺的分辨率。
哦?黃星強忍着嚼了一口,那種酸澀簡直侵入肺腑:味蕾也有分辨率?
沙美麗強調道:任何東西都有分辨率的。比如說,我對你的分辨率,就是,你是一個好男人。
什麼邏輯!
随後黃星又狂吃了幾片三文魚,用魚肉的鮮美和辣根兒的辛辣,清理了一下尚留在口腔中的酸澀。
但實際上,滿滿一大桌子菜,兩個人充其量能吃多少?每個菜平均沒吃三五口,基本上就飽了。這時候那兩瓶紅酒也基本上已經喝完,沙美麗招呼服務生,把桌子上的菜都收拾一下。服務生見此情景也直接愣住了,他肯定在心裡把這二人罵了個遍,NM,幾千塊錢的東西,就這麼被糟蹋了?
然後二人開始喝茶。
一壺茶五百一十八,可以無限量加水。
确切地說,黃星對這種有錢人的糜爛生活,感到很反感。一頓飯,兩個,幾千塊,太奢侈了。
端起那透明的小茶杯,黃星的手禁不住打起了哆嗦。茶的顔色的确很純正,很透明。看樣子茶品不錯。但是喝這麼一口就大約要幾十塊錢,不是坑爹是什麼?
沙美麗喝茶的樣子,很像是古人,坐正身子,弓着胳膊,很細細地品了一口,然後像學者一樣點了點頭:這茶不錯。你嘗嘗怎樣。
黃星也喝了一小口,沒表态。
他覺得,茶就是茶。再好的茶也不過是水。
老百姓喝茶,喝的是寂寞,幾塊錢、幾十塊錢一斤的茶,能喝上半年。有錢人喝茶,喝的是虛榮,喝的是品位,喝的是閑的蛋疼。不愁吃不愁喝的有錢人,總覺得坐下來品品茶道,就像是一下子精通了中國文化似的。
沙美麗把小茶杯放在嘴邊,很專注地聞着清香:很香醇。喝完紅酒再喝茶,兩種文化交織在一起,簡直是妙不可言。
黃星忍不住将了她一軍:你看起來一副很有文化的樣子。
沙美麗搖了搖頭:文化是什麼,文化是那些大閑人閑着沒事兒用來給别人洗腦的東西。後來延伸成一種政治工具。中國的茶文化,曆史夠悠久了,你能想象嗎,我們的古人有多大的閑情逸緻?對了,你聽說過茶葉是怎麼被發明的嗎?
黃星道:不知道。
沙美麗道:據說,在哪個朝代已經忘記了,一個貪玩兒的小孩子,很壞很調皮。有一天他從外面揀來了一大堆樹葉,偷偷地放進了母親剛剛燒開的開水當中。母親知道後,氣的把孩子屁股都打紅了。好好的一鍋水就這麼被他弄的不能喝了。但是小孩兒的父親過來一看,覺得水裡散發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而且顔色鮮亮,透澈。就忍不住喝了一口。這一喝之下全身舒坦。這鍋被小孩子頑皮壞掉的開水,就是茶水的前身。後來,茶葉的材料被不斷發掘和拓展,到現在,已經有成千上萬的茶葉的品種了。
黃星禁不住沖她伸出大拇指:沙姐,你真是個編故事的高手。
沙美麗笑道:這是我一個朋友講給我的。是真是假,都是一種文化。
二人品茶品到一點半左右,黃星看了一下時間,覺得該回商廈了,于是推辭道:沙姐,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
沙美麗将了他一軍:堂堂的總經理,還用上班啊?
黃星強調道:得帶頭,帶頭。
沙美麗臉上洋溢出陣陣紅潤,很明顯,是剛才喝的紅酒開始起作用了:不如,去我家休息一下?
黃星極度汗顔。且不說時間不允許,就算是時間允許,她那任性的女兒也讓自己吃不消。
沙美麗似乎是看穿了黃星的心思,歪了歪腦袋,說道:放心吧,夢穎下午回不了家。我了解她,她一出去至少是一整天。她有一幫玩兒的很好的同學。
黃星推辭道:那也不行。沙姐,改天我一定造訪。下午商廈還有很多事等我去做。
沙美麗微微一思量,試探地道:要不,晚上我約你?
黃星問:去哪兒?
沙美麗眨了一下已經略顯迷離的眼睛:不如我們去郊外,野餐。如何?
野餐?黃星頓時愣了一下。
這個字眼兒,讓他情不自禁地記起了付貞馨。
想當初,黃星和付貞馨經常去黃河邊兒上野餐,那絕對是一段令彼此終生難忘的浪漫經曆。
沙美麗有些失望地問:怎麼,不喜歡?
黃星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有合适的地方嗎?
沙美麗道:南部山區?或者,黃河邊兒上?或者,去周邊的縣城轉轉,看看有沒有比較适合野餐的地方。
黃星略一沉思,說道:看情況吧,等我電話。
沙美麗臉上綻放出陣陣興奮:那我們,一言為定。
黃星沒再說話。
随後,沙美麗駕車送黃星回到商廈,自己則驅車離開。
辦公室裡,黃星打開電腦,浏覽了幾個新聞網站,仍然覺得很無聊。
這時候,秘書陶菲端了一盤水果進來,恭敬地放在黃星的辦公桌上,笑說:黃總,您吃點兒水果吧。
黃星點了點頭,抓起一個桔子來,正想剝皮,陶菲卻湊了上來,伸出一隻纖纖細手,試探地說,黃總,我幫您吧。
一陣濃郁的香風之中,黃星發現陶菲那隻漂亮的小手,手指甲上塗了一層薄而淺的金粉,華麗耀眼。很漂亮。黃星皺了皺眉頭,笑說:你是想讓我吃你手上的化學的這些東西嗎?
陶菲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趕快把手縮了回去:對不起,黃總。
黃星神色一繃:把手伸出來我看!
陶菲一怔,臉上脹的通紅,顫顫粟粟地把兩隻手伸到了黃星面前。
确實是很性感的一雙手。
皮膚細膩,手指纖長,指甲長而不過,稀疏的金粉,不規則地點綴在上面,平添了一種夢幻般的魅惑風情。
或許是喝了一些紅酒的緣故,黃星竟然伸出一隻手去觸碰了一下陶菲的指甲,啧啧地道:員工守則,第十三條,你給我背一下。
陶菲面露難色,而後支支吾吾地道:上班期間,員工必須按要求着工裝,不得化濃妝、塗口紅、染指甲,要時刻注重自身形象,做到端莊整潔,落落大方……
黃星不失時機地打斷她的話:這不是也清楚嗎?
陶菲道:黃總,我隻是-------
似乎是鼓了很大的勇氣,陶菲才接着道:我隻是想在您面前,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一些!
黃星一愣,這他媽的算什麼邏輯?
黃星反問:塗了指甲就好看了?陶秘書,你不需要極力地在我面前表現。明白嗎?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我必須要糾正你一點,工作是做給自己看的,不是做給别人看的。這一點你必須要明确。否則你永遠幹不好工作。
陶菲狠狠地點了點頭,此時黃星的手已經撤退,但她卻仍舊平放在他的面前,像是期待着,黃星能像剛才一樣,用手輕捏着她的指甲,哪怕是批評自己,至少也證明這個看起來年輕有為的商廈總經理,跟自己的關系,要比其他人近的多。
黃星似乎是察覺到了陶菲的心事,不失時機地補充道:你可以走了。一會兒到财務把這個月的各項報表拿給我看一下。
陶菲這才把雙手收了回來,說道:我馬上,馬上去辦。
目送着陶菲匆忙地出了辦公室,黃星突然想起了他曾經的那個助理。
------李榕。
現在的李榕可算是了不得了,她在鑫緣公司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了。身兼公司市場部經理,兼四個大專賣的直接負責人。
對于黃星來說,自己與李榕之間的糾葛,算得上是極有戲劇性。李榕是一個思想很開放的女孩兒,為了達到目的,簡直是不擇手段,甚至是使用美色。
黃星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為付潔物色了幾個助理人選,其中就有李榕。李榕為了增加勝券,不惜百般勾引黃星,并且成功地用自己的美色征服了黃星。黃星把人家身體都給收了,當然要替她辦事,于是在付潔面前極力推薦李榕。然而誰會想到,付潔竟然把所有的助理人選,全給否定了。這樣一來,黃星覺得無法向李榕交差,而鬼使神差之下,李榕退而求其次,成為了黃星身邊的助理。憑借出色的公關能力和辦事能力,李榕很快便取得了公司領導的信任和提拔,并且成功擠身到鑫緣公司高層的行例中。
………
黃星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兒想念李榕那丫頭了。
但是無巧不成書,正當黃星這邊沉醉在與李榕之間的故事時,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者,竟是李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