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産前(一更)
即便他手裡沒有武器,看着那雙随時要暴起傷人的眼睛,說話也很有壓力:“顧先生覺得我信口雌黃。”
難道不是!
“顧先生也略同醫理,不如顧先生來說說都用了什麼藥,混合在一起會不會出現别的效果,會不會因為身體的不同,有不認同的表現,顧先生凡是都有意外的。”
床頭櫃瞬間向年邁的古醫生沖了過去!如果不是他老人家這些年為了‘照顧’顧先生勤練體力,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
周圍躲的慢的瞬間被波及,房間裡頓時一片慘叫聲。
“不準發出聲音!”
本來雜亂的空間瞬間鴉雀無聲,被誤傷的人沒有被誤傷的人,瞬間逃也般的沖了出去。
夏侯執屹、高成充、顧管家‘老神在在’的在外面坐着,他們的小主子不定能不能保住,哪裡有興緻管别人死活。
古醫生依舊穩穩地站在病房裡:“夫人還是要繼續用藥。”
顧君之眼裡翻騰着滾滾火焰,随時能因為一點火星,失控蔓延:“她多久可以興醒來。”
“早的話十幾個小時,晚的話明天下午了。”
顧君之的視線重新回到郁初北身上,眼裡的火光仿佛沒有存在過,無限溫柔又依戀的看着床上的人:太好了,初北沒事。
古醫生看眼顧先生又收回目光,情緒轉換如此之快,傷神、傷心,回頭再加幾味藥吧。
古醫生沒有在看黏糊着顧夫人的顧先生,轉身出去了。
夏侯執屹、高成充等人立即看向古醫生:人怎麼樣?這樣鬧下去還能生嗎!
古教授松口氣。
葉醫生也走過來扶住老師。
“先這樣,問題應該不大。”
應該?夏侯執屹不想聽這個廢話:“能不能現在安排孩子出生?”
“産科不建議如此,再等等吧。”
等顧先生良心發現!
……
半個月的時候郁初北都是昏昏沉沉的,每天清醒的時間不足兩個小時,每次醒來都是在寬慰哭的傷心的顧君之。
讓她都不忍心這樣下去了,但是,醒着,他萬一又不高興了呢。
郁初北想這個的時間并不多,又睡了過去。
如果不是顧君之鬧的厲害,她可能會直接睡到孩子發動。
陽光從位面照進來,病房内猶如陽春三月,外面百花凋零,已經進入深冬,年關将近。
顧君之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她睡了好久了,醒着的時候很少很少,醒來了眼睛裡仿佛有星星,總是對着他笑,照顧他,她卻不知道她這樣都是自己害的,他想她出事,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你看她睡的多沉,都是你害的――
――自私!殘忍!你從來都是不招人喜歡的人,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
――你媽為你死的,現在她也會被你害死――
不是!不是!初北說了不是!閉嘴!
碧綠色的草原上早已一片狼藉,所有的誘惑頻生,聲音嘈雜如雷,仿佛在一片鬼影漂浮的亂葬崗山,這裡是剛剛獲得靈體的邪惡遊魂,每一個都覺得能稱霸一方。
遙遠的近乎誘惑的聲音從這片煩亂的惡靈之地響起,直達唯一的枯木中心,聲音低沉、透着陰森恐怖的無限誘惑――交給我,就什麼痛苦都沒有――
――從那裡出來,我能替你解決所有煩惱,出來――
枯洞裡的少年微絲不動,木愣愣的卻堅若磐石,不動如山,如果她真的會死,會永遠不在醒來,他也要看她最後一眼!
――你太痛苦了,你還是個孩子,沒有人怪你的,你看她也不怪你,你已經很累了,睡一覺吧――
――真是一個可憐的人,你看看周圍,沒有人喜歡你的,他們需要的也不是你,你多麼的失敗,離開這裡,你也沒有痛苦,她也沒有――
金光如固,緊緊的圍繞在枯洞周圍一動不動,包裹着樹洞中的少年和倒吊着的身影,執着的守在這片天地。
――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孩子――
……
“都快生了,還亂跑!你看看時間,預産期前後不差十天了,還沒回來!我這心啊。”郁初南想想都膽戰心驚,她那個肚子,怎麼有膽子出去這麼多天。
郁初四從電腦前轉開,心裡也有些擔心:“應……應該沒事吧……”那麼多人跟着呢。
郁初南幫郁初四疊着衣服:“什麼是應該,這時候就不該出門,又不是多急的事情,她是去出去玩!身邊帶再多的人那是她一個快當娘的人該做的嗎!”
“大姐可以跟二姐說啊,讓二姐趕緊回來。”郁初四也有些擔心了。
郁初南想想,心裡有些發憷:“我每次打過去都是你二姐夫接的。”
兩人誰也不說話了。
“你說說她是不是心大――”郁初南還是忍不住。
郁初四不接腔了,說了有什麼用,是敢跟顧叔提還是敢跟二姐夫提。
郁初南收拾完郁初四的房間,又去收拾郁初三的,快過年了,要打掃打掃,回頭年節的東西也蓋備了,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給小四過個熱鬧的年。
輪到自己的房間時,郁初南怎麼看這間屋子,怎麼心疼。
她是來看顧小四的,跟小三住在一起不就好了,還讓小四特意給他租一間房子,這得花多少錢啊!郁初南是真心疼小四的存款,但看到初四為她親自布置的東西,心裡又非常窩心。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想着她好,如此盡心盡力的為她做什麼。
郁初南撫着柔軟床上的素淨花紋,感慨道:“沒白疼你……”
……
郁初南翌日醒來,越想越不是那麼回事,還是惦記着要生的郁初北,她轉過刷牙的郁初三:“你二姐雇的保姆一個月多少錢?”
郁初三又轉回去,将牙刷好:“不知道。”擦擦嘴準備去換衣服。
“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讓你來是做什麼!”
郁初三看着她跟到櫃門前還要唠叨的樣子,想提醒她:“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小四你看了,眼看着快過年了,你不回去忙着過年?”雖然大姐是要她留下,但她大姐是真煩!走了才好!
“你這孩子,你是看不得我在這裡是不是!你天天這樣,我回去就告訴媽,讓媽把你領回去!”郁初南說完,還是關心保姆的事:“是不是不少錢呢?”
“怎麼?姐要去?”郁初三換上羊毛衫。
郁初南考慮着問題順便看了郁初三一眼,這丫頭近半年沒幹活,如今又穿的這麼鮮亮,抽了條,白淨腰系的,也看着像那麼回事了:“放着你和我在這歇着,她去請保姆,我看她是腦子不清楚。”
“保姆是姐夫請的,你說姐夫去。”郁初三将頭發散開,拿出直闆,弄直。
郁初南有些語塞。
郁初三看看頭簾,冷笑:“你不是說不怕他嗎。”
郁初南梗着脖子:“我那是怕他嗎,我那是給你二姐夫面子。”
郁初三從鏡子裡看她一眼,其實她也不是不理解二姐的話,大姐想照顧二姐是真心實意的,心疼二姐的錢也是真心想給二姐減輕經濟負擔。
如果二姐不是嫁給了二姐夫,大姐的幫忙可以說解了二姐的燃眉之急。
大姐幹活又麻利,雖然有些斤斤計較,但瑕不掩瑜,屬于缺點與優點一起飛的。
不過,缺點,二姐恐怕是當看不見的。
“你說,如果我建議她把她們都辭了……”郁初南殷切的等着郁初三給她答案,她覺得行!
郁初三将壓闆放下,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她:“他們有些不是照顧孩子的,是保護二姐的安全,你能有那麼快的身手?
而且等二姐生了,兩個孩子呢,你覺得你能忙得過來,做飯的時候誰看孩子,打掃衛生的時候誰看孩子,你肯定說孩子不用總看着,如果因為不看着,出了什麼事兒,你覺得二姐夫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