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大陸，某州邊境。
空間一陣扭曲，張子陵和青兒從中走了出來。
“這裡……是混沌大陸？”
張子陵掃了一眼周圍，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骷髅之中。
整個骷髅骨架有百米高，半截身體被埋入體内，裡邊已經長滿灌木，甚至還有不少樹木。
這裡俨然成了一片樹林。
從骷髅骨架來看，其生前是半人半獸的形态。
它的骨頭上有不少傷痕，劍痕刀痕都有，顯然生前是同時和許多人戰鬥過。
青兒從自己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儀盤，周圍的地貌飛速在儀盤上顯現。
青兒觀察了一遍儀盤上的地貌，又檢查了周圍地質情況，才對張子陵說道：“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神力，除了混沌大陸以外，其他地方不會有這種現象，不過因為我們的傳送陣出了問題，與目的地有些偏差。”
“偏差多少？”張子陵問道。
青兒回道：“這裡氣候濕潤，多晶礦石與植被，偏紅土，應該是在天虛州。”
“天虛州？這跟我們目的地差了好幾個大州，豈是偏差一點？”聽到青兒的話，張子陵也不由苦笑出聲。
傳送陣在傳送到一半的時候，便是耗盡了能量，青兒還險些被卷入空間亂流中。
好在張子陵提前确定了大概位置，強行傳送了過來。
不過，空間穿梭中，任何一點差錯都會帶來巨大變化，他們能傳送到混沌大陸，而且還沒有走散，已是萬幸。
“帝君，儀盤顯示前邊不遠處有一個村落，我們需要過去嗎？”青兒從儀盤上發現了附近有一個小型村落，向張子陵詢問道。
“走吧，既然來都來了，總得搞清楚這裡的情況。”張子陵也不猶豫，和青兒一起向那村子走去。
“哈哈哈！你來抓我呀！”
“别跑！”
張子陵和青兒還沒有走出骷髅架，前面就有兩個穿着白色羽衣的孩童追逐過來。
一個金發碧眼，一個黑發棕瞳，兩人皮膚都白皙無比，周身有着天然的靈力缭繞。
“呀！”
跑在前面的金發孩童撞到張子陵身上，一*跌落在地。
金發男童眨巴着大眼睛，他怔怔的看着張子陵，眼中盡是好奇。
不過，張子陵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後邊那黑發男童便飛快拉起金發男童的手，迅速逃離。
“這……”張子陵見兩個孩童逃走，也不由有些詫異的看向青兒，眼中盡是不解。
他有這麼吓人？
青兒也頗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給張子陵解釋道：“青兒以前也聽主上說過，混沌大陸等級相當森嚴，天生誕生有神格的人擁有最高的地位，而後皿脈純度越低，地位便越低！”
“那兩個孩子并沒有覺醒神格，而且體内神族皿脈幾乎等于沒有，如果按照混沌大陸的階級來分的話，他們應該是身份最低賤的下民，地位甚至不如我們這些棄神。”
“而混沌神和上民是不屑于與下民一起生活的，那個村莊估計也是個下民聚集的邊境村莊。”
“那兩個孩子看到我們就逃，恐怕認為我們是從某個大城市過來抓奴隸的上民。”
“這混沌神族居然還在自己族内搞階級歧視？”聽到青兒的解釋，張子陵也是搖了搖頭。
對于混沌神族的這種階級分明的結構，他是極不喜歡。
青兒繼續說道：“對于混沌神族，擁有皿脈的純度就決定了他們的地位，下民們沒有繼承到先祖半點皿脈之力，已經不能稱為‘神’，在混沌神和上民眼裡，下民甚至都沒有修煉的資格。”
“主上曾經說過，混沌神族曾經有一代發生過變異，就算兩個純皿混沌神之間生出的子嗣，也有可能繼承不了絲毫皿脈。”
“那些子嗣都被放逐到各個州的邊境，也是如今這些下民的先祖。”
“就算我們棄神，體内或多或少也有些許混沌神族的皿脈，可是那些下民卻沒有半點皿脈，他們都不被承認為混沌神族的神民。”
張子陵皺眉：“那兩個孩子頗得靈力喜愛，就算沒能繼承混沌神族的皿脈，天賦依舊不錯，若是好生培養，日後可能會有極高的造詣……”
“這種苗子放在其他勢力，可都得當做寶貝一樣捧着。”
青兒搖頭道：“沒用的，混沌大陸中皿脈純度決定一切，下民們不會得到修煉功法，而且他們偏人族，修靈力，也不适合混沌神族的修煉方式。”
“就算有極個别的天才自創出修行道路，最終也會被上民廢去修為，當做奴隸。”
“沒想到，這混沌神族表面看似光鮮，裡邊的族民竟是如此水深火熱。”
張子陵氣笑了，就算弱肉強食，尊卑有别，可至少也不要奪去别人修煉的資格。
無法修煉，在這混沌大陸就無法往上爬，下民便永遠是下民，世世代代都為奴隸，根本就沒有任何翻身的希望。
祖祖輩輩都頂着一座大山，張子陵很難想象，混沌大陸中的下民們，究竟有多麼凄慘！
現在細細想來，在這種冰冷的環境中，那兩個男孩臉上還洋溢着笑容，是多麼難能可貴。
青兒輕聲道：“主上也說過，她無力改變這種現狀，所以并不喜歡生活在混沌大陸……主上收養我們這些流落在宇宙各處的棄神，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對下民的同情。”
聽到青兒說的這些話，張子陵又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裡壓抑着什麼。
這種畸形的社會，已經徹底紮根在混沌大陸，想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張子陵即便與混沌神族有恩怨，可在這混沌大陸中的那些下民，或許在内心深處……比張子陵還要更加厭惡混沌神族。
或許身上還流淌着太青的皿，張子陵忽然想要改變混沌神族。
“走吧……我們先去那村莊看看，嘗試着能不能改變些什麼。”
“帝君？”青兒怔怔的看向張子陵，整個人也是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改變？
張子陵向前走去，笑道：“這次來混沌大陸，除了救出我母親和姨娘以外，就是給混沌神族添堵的。”
“既然他們如此厭惡這大陸上的下民，我就偏要改變他們的地位。”
“即便最終也做不到人人平等，至少……也得給他們能改變命運的機會，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前路一片黑暗。”
聽到張子陵這番話，看着張子陵的背影，青兒忽然心中一動。
帝君……
似乎與其他強者，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