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掐住了鬼嬰的脖子,就要将鬼嬰的脖子給捏斷。
而這時,鬼嬰的身體表面卻忽然一陣晃動,它的模樣仿佛在迅速化為了一個一片漆黑隻有嬰兒形狀輪廓的黑影。
緊跟着,張易隻感覺自己捏了一個空!
鬼嬰就仿佛變成了一個沒有實體的虛影一樣,張易用力捏一個虛影,自然什麼都捏不到。
而張易的手,看上去仿佛“沒入”了鬼嬰的身軀之中一樣,根本無法觸碰到鬼嬰,也無法傷害到它。
“這特性……”
張易見狀不由得微微皺眉。
鬼嬰此時,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陰兵一樣,讓人隻能看得見而摸不到。
但是張易相信鬼嬰并不是真正的陰兵,它隻不過是帶有了一些陰兵的特質。
這個時候,隻見那黑影猛地飄到了張易的身後,然後又迅速恢複成了那鬼嬰的模樣。
在鬼嬰恢複的同一時間,它猛地從張易背後撲到了張易的脖子上,張開嘴|巴就朝着張易的脖子咬下。
“咔擦!”
伴随着一陣清脆的響聲,鬼嬰的牙齒居然崩斷了不少。
這樣的變故,也使得鬼嬰一愣。
顯然鬼嬰并不知曉張易的人王體堅不可摧,它的那點道行還傷不到張易。
張易卻所有所思:
“原來變成陰兵狀态不能持|久,并且……并不是完全的陰兵!而是有弱點!”
在剛才鬼嬰變成陰兵的那一刻張易就已經敏銳察覺到,鬼嬰自己雖然能夠變成陰兵,但是它肚臍連接的胎盤卻并沒有辦法變成陰兵狀态。
似乎那胎盤,并不是來自于鬼嬰的本身,所以沒辦法猶如鬼嬰一樣變形。
而胎盤,就是鬼嬰的弱點!
于是張易伸出手,再度朝着鬼嬰抓去。
趴在張易背上的鬼嬰看到張易抓來,它似乎也知曉張易的厲害,于是隻見它身形再度一陣晃動很快又變成了黑影的狀态。
變成黑影之後的鬼嬰仿佛真的不存在一樣,它可以輕易穿透張易的手臂,然後朝着遠方逃竄而去。
鬼嬰也知曉它奈何不了張易,再加上它很容易膽怯,所以一看勢頭不對就逃竄。
陰兵狀态是一種攻守兼備的強悍狀态,用于逃跑不過是大材小用。
“打了就想跑?哪有那麼容易!”
然而張易卻怎會讓它就這樣逃走。
當即張易抓向鬼嬰的手半途一變,陡然朝着鬼嬰連接的胎盤抓去。
鬼嬰見狀呀地尖叫一聲,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它的身形頓時變得更快似乎想要瞬間逃竄進入黑暗。
然而鬼嬰速度快,張易的速度卻更快。
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張易的手掌就已經準确地抓住了鬼嬰的胎盤。
這胎盤果然觸手柔|軟,并沒有陰兵那種無法觸碰的感覺。
“給我回來!”
當即張易抓住胎盤用力一扯。
一股巨力頓時順着臍帶連接到了鬼嬰的身上,即便是陰兵狀态的鬼嬰,卻居然被臍帶給兇猛地拉了回來。
鬼嬰的陰兵狀态似乎隻能持續很短的時間,當鬼嬰被臍帶拉回來的時候,它迅速就迫不得已退出了陰兵狀态恢複成了鬼嬰狀态。
當即張易一手揪住鬼嬰的胎盤,另一手掐住鬼嬰的脖子,冷冷說道:
“既然不做我給你的選擇,那麼就魂飛魄散吧。”
說到這裡,張易眼中狠厲一閃而過,他就要将鬼嬰給弄死。
鬼嬰察覺到了張易的殺意,不由得驚恐地一邊掙紮一邊呀呀怪叫起來。
但是鬼嬰似乎沒辦法一直持續進入陰兵狀态,并且進入陰兵狀态似乎對它有很大消耗,此時即便鬼嬰知曉張易要殺它,但是卻已經沒辦法躲避。
隻見張易的手中一團火焰猛地跳起。
這火焰呈現詭異的藍色,并且沒有絲毫溫度,反而還透露出一股冰冷。
業火!
這種專門克制鬼怪的業火,對于鬼嬰來說無異于是最恐怖的東西。
“呀!呀!呀!”
看到業火的一瞬間,鬼嬰越發驚恐地尖叫起來。
張易就要将業火朝着鬼嬰按去。
這個時候,異變突現!
隻見一道人影突然朝着張易撲了過來。
那人不是旁人,居然是瞽女!
隻見瞽女将自己尖銳的發簪抽了出來,她雙手緊握發簪,兇猛地朝着張易刺了下來:
“放開我的孩兒!不許你傷害我的孩兒!”
瞽女的發簪狠狠地刺在了張易的肩頭,卻隻聽咔擦一聲,她的發簪應聲而斷。
随後瞽女伸出雙手在張易身上摸索,居然想要從張易手中奪走鬼嬰。
她一邊想要掰開張易那猶如鐵鉗一樣的手指,一邊焦急叫道:
“快放開我的孩子!兒子别怕,娘會保護你!”
然而瞽女又抓又撓,卻始終無法傷害到張易分毫,更是沒辦法從張易手中奪走鬼嬰。
張易眉頭深皺。
随後,他手一松,任由瞽女将鬼嬰從她手中奪走。
瞽女得到鬼嬰之後,急忙抱在懷中安慰道:
“兒子别怕,有娘在,娘不會讓别人傷害你的!”
看得出瞽女臉上滿是母愛,情真意切。
然而那鬼嬰卻根本不領情,隻見它呀地尖叫一聲,然後猛地從瞽女懷中蹿了出去朝着遠方逃竄。
在逃離之前,鬼嬰還不忘揚起尖銳的爪子朝着瞽女臉上兇狠一抓,在瞽女的臉頰和鼻梁上留下幾道皿淋淋的爪痕。
鬼嬰迅速竄入了黑暗之中,徹底消失不見。
而瞽女細細聽着鬼嬰遠去,這才似乎放下心來。
她面上即便在流皿,卻也似乎并不怨恨鬼嬰。
張易這才皺眉說道:
“它一直折磨你,你還護着它?”
瞽女凄然說道:
“它是我的兒子,親生的兒子。因為我的不好,導緻它一出生就夭折了,因為我的無能,導緻它變成了鬼連死了也不得安身……我知道他恨我、怨我、怪我,但是這一切是我欠他的。”
張易淡淡說道:
“所以它一直不讓你死,為的就是一直折磨你,以此來發洩它的怨氣。”
瞽女搖頭說道:
“它會保護我,不讓别的妖鬼傷害我,也不讓壞人傷害我。因為它是我的孩兒,它隻知道保護娘。”
張易卻并不贊同這個說法。
不過他也并不願将時間浪費在糾結這種倫理道德問題上。
于是張易說道:
“你們母子的恩怨我不管,但是我得搞清楚,它究竟是如何變成這種鬼的?”
瞽女聽到這話,她微微扭過頭将臉對向張易:
“公子,您很強。别的驅鬼師拿我的孩兒都沒有辦法,但是你卻差點害死他。”
張易冷哼一聲,懶得接這種話。
瞽女繼續說道:
“其實,我想我應該是去過鬼仙道場的。”
張易聽到這裡,眉頭皺起。
這瞽女曾經說她沒有去過鬼仙道場,而現在又說去過,看來她的話也并不能輕信。
瞽女繼續說道:
“由于我看不見,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在多年前,我也曾聽到過這種奇特的唢呐聲,然後我就不由自主跟着唢呐聲前行,直到去到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張易想到了那些跟随索命冥音前行的茫然百姓,他們倒是和瞽女說的一樣。
難道說,那支迎親隊伍的目的就是将人們帶入鬼仙道場?
瞽女繼續說道:
“當時和我去到那個詭異地方的還有很多人,我聽到他們驚恐地說過哪裡好像就是鬼仙道場。然後人們突然就驚恐尖叫起來,仿佛有什麼恐怖的事情正在發生。我很害怕,于是我也跟着人群跑。但是我摔倒了,倒是我腹中壞了九個月的孩兒流了出來……他就這樣流産而死了……”
說到這裡,瞽女不由得一陣垂淚。
過了片刻,她情緒稍緩才繼續說道:
“我很想要帶着他的屍體一起跑,但是我被人撞到摔了兩跤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我一直摸索着,最終回到了人間。我想要回去找回他的屍身,但是卻怎麼也摸索不到回去的路。我當時萬念俱焚,哭暈了數次,我曾以為我永遠失去我的兒子了。但是,七天之後他來找我了……我知道那是他,即便我看不見,但是他是我生的我不會認錯!我也意識到,他已經不是活人,但是他是我兒子沒錯!”
張易聽到這裡,若有所思。
這瞽女腹中胎兒流産,導緻胎兒産下就死去。
而因為當時情況混亂,瞽女遺失了胎兒的屍體,導緻胎兒屍體留在了鬼仙道場之中,而她自己卻無意間逃了回來。
七天後,那胎兒屍體居然變成了妖鬼回來找瞽女。
瞽女接着說道:
“他恨我,恨我害死了他,恨我将他遺棄在那個恐怖的地方,所以他回來折磨我……他還會害死我身邊的人,曾經有驅鬼師想要欺負我的孩兒,但是卻都被我的孩兒給殺了……我知道這不對,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兒受到傷害,所以我隻能四處流浪,銅鈴一響就得遠離活人,否則将會給活人帶來災難……”
張易開口問道:
“當年從鬼仙道場逃回來的人多嗎?”
瞽女搖搖頭:
“我在逃回來的路上,聽到很多人接連死去。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從鬼仙道場回到人間的,但是我确定當時沒有人跟着我一起回來。不,似乎有一個怪異的人也回來了,但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我感覺可能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