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大殿之中,李佳甯和紅蛤蟆懸空盤坐,閉目不動,整個大殿陷入了沉寂。
而大殿的上方,九名仙皇淩空而立,也在耐心的等待。他們在等李佳甯和那仙尊攻擊大殿,因為這個大殿的防禦陣法消耗的仙元,遠小于殺陣消耗的仙元。所以,九人盼着裡面的仙尊攻擊大殿,等他仙元耗盡的時候,再啟動殺陣,直接将裡面的人絞殺。
但是,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大殿之中毫無動靜。李佳甯絲毫沒有沖出樊籠的意思。
“裡面的人肯定也懂陣法,這麼耗下去對我們不利。”岑森率先開口。
“可是,如果我們現在啟動殺陣,就必須燃燒精皿,那樣堅持不了多久,多半殺不掉那個仙尊。”董鷹應道。
“也許,我可以去一趟羅刹海,請藤蘿妖皇來助拳,各位以為如何?”郜禹鄭重提議。
“恐怕很難。那老妖無利不起早,除非是神器能讓他動心。而且,他若知道我們是對付一個仙尊,是絕不敢來趟這渾水的。”田吽仙皇搖頭。
這時,宗主濮陽貂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掃了衆人一圈,淡然道:“這個辦法可以試一下,即便請不來也沒什麼損失,反正我們八人維持防禦陣法足夠。郜禹你就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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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禹微微一怔,立刻領命,瞬間踏空而去。
濮陽貂望着郜禹的背影,眼中寒芒一閃,随即若有深意地看了岑森一眼,便閉目不語。
岑森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道:“各位,現在的局面對我們很不利。如果我們燃燒精皿啟動殺陣,很可能沒殺掉那仙尊,卻被他破開防禦,那樣我們就都得死。如果就此耗下去,那我們的七曜宗就等于名存實亡,所以我們不能耗。”
“那你說該如何?”田吽仙皇皺眉問道。
岑森不緊不慢地說道:“解決僵局的辦法,還是和解。”
“什麼?!她殺了鴻雁,又要殺郜禹,你覺得還能和解?”田吽仙皇明顯沒有太多心機,對岑森的話很費解。
董鷹仙皇卻聽出了什麼,心中泛起一絲涼意。
岑森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李佳甯不過是個下界飛升的女修,可以肯定并非嗜殺之人,這點我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數。她要殺郜禹,隻是因為要給孜北遊報仇。而我認為,這件事,确實是郜禹過分了。我們抓起孜北遊,絕沒有搜魂的打算,隻是想在那神丹師脫困之後,有一個交易的籌碼。可是郜禹擅作主張,直接将那孜北遊變成了白癡,将我們和那神丹師的關系徹底推向仇敵。一個神丹師的能量,我想各位都清楚,如果他真有脫困的那一天,恐怕就是我七曜宗覆滅之日。”
岑森略一停頓,觀察了一下衆人的反應,繼續道:“衆位兄弟,有沒有想過,如果今日真的滅掉李佳甯,那是什麼局面?那個羅詩心的實力深不可測,她救出金雨是早晚的事情。到那時候,我們面對的是兩個什麼樣的敵人?相反,如果能夠和解,我們為什麼不做呢?李佳甯不過是要殺郜禹一人。隻要将郜禹送給她,不但眼前的危局立刻解除,以後的風險也不存在了。衆位覺得是否可行?”
“岑森,你能确定,李佳甯隻要殺了郜禹就罷手?”田吽質疑道。
出乎意料,岑森想都沒想,便搖頭道:“我哪能确定?我隻是說,如果大家覺得我的辦法可行,我們就和李佳甯談和,看看她還有什麼條件。如果衆位覺得不行,那就等郜禹回來,我們九人直接燃燒精皿,發動殺陣,一切聽天由命。”
宗主依舊閉目不語。七位仙皇的目光互相交流了半晌,便都點頭不語。
岑森微微一笑,便運起仙元,将聲音傳入大殿:“李佳甯,我們這麼耗下去,隻怕幾十萬年也分不出勝負,不如咱們就此罷手如何?”
大殿中的李佳甯聞言心中一樂,果然是他們耗不起。她微微睜開眼睛,微笑道:“是你們要殺我,并非我要殺你們。我還是那句話,我隻有兩個要求,滿足我的條件,我立刻離去,從此互不侵犯。”
岑森肅然問道:“第一個條件,想必是要郜禹了。不知道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李佳甯幹脆地說道:“歐歌用五行土箭設局,誘我夫君進封魔洞,這事想必你們都清楚。現在,我不管你們是否參與了此事,隻要将五行土箭交出,此事便就此作罷,既往不咎。”
八名仙皇頓時皺眉,那個任務已經撤掉,這讓他們到哪找歐歌去?
岑森略一沉吟,便道:“宗主,我懷疑那五行土箭,也許就在郜禹手上。”
“噢?你是說,是郜禹撤掉了那件任務?”濮陽貂疑惑道。
“沒錯。我在聽了孜北遊的話之後,專門去查了歐歌的身份玉牌記錄,他隻來過一次摩夷天,也就是發布任務的那次。可是,金雨進了封魔洞之後,是誰撤掉了任務,拿走了五行土箭?顯而易見,隻能是郜禹。因為經手這個任務的人,就是郜禹的人。”岑森肯定地說道。
“這豈不是意味着,郜禹确實有‘和歐歌合謀陷害神丹師’的嫌疑?看來郜禹和赤海仙尊有些關系。否則單憑歐歌,無法取得郜禹的信任。”濮陽貂若有所思。
“宗主,如果真是他們合謀,是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都沒有五行土箭,隻是憑空放出這麼一個誘餌,讓那金雨上當。而目的達到之後,那歐歌根本就無需來撤什麼任務,所以,這擦屁股的事情,就拜托給郜禹了。這個可能性是否存在?”岑森憂慮道。
濮陽貂瞬間心中雪亮,這才是真相!他們都沒有五行土箭,隻是聯手設了一個局,把金雨坑進去,讓七曜宗背黑鍋。
濮陽貂忽然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看透郜禹。他從來沒想到,這個對自己唯命是從的郜禹,竟然背地裡會做出這麼多忤逆之事。
“郜禹,你如果死了,一點都不冤。”濮陽貂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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