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頓時一頭黑線,我這二十滴生機泉,就為了換你聲謝謝啊?嗯,也确實分量不夠。當下便又取出十個玉瓶,飛到了謝羅裳面前。
“羅裳,這十瓶丹藥,就算我補償你的神器吧。”
謝羅裳妙目一閃,心中有些黯然,他果然是不願意。但可惜,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的東西,即便不給我,也是我的。
她随意抓起一個玉瓶,打開一看,漸漸呆住。她來自仙尊宗門,見識甚至不在卞石開之下,她隻是一掃,便知道,這是神丹。
謝羅裳呆滞了半晌,沒有繼續看其他的玉瓶,便收起了那十瓶丹藥。但她心中卻毫無喜悅。自己的眼光果然高明,北冥弟弟竟然是神丹師。但越是這樣,就越讓她心中郁悶:“非得讓我動用那個手段嗎?”
“北冥弟弟。”謝羅裳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而妖媚,再也找不到剛才十六歲的感覺了,她的心中微微刺痛。她緩緩走到金雨面前,柔聲道:“你知道嗎?你答應我才是最好的選擇。”
金雨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謝羅裳笑了。仙王的尊嚴,不是這麼踐踏的。她的領域瞬間釋放出來,将整個空間禁锢住,金雨頓時一根汗毛也動不了了。但金雨并不驚慌,他有了神器的保護,識海一片安甯,随時可以進入玲珑世界。
謝羅裳看金雨如此平靜,疑惑地問:“你還有逃走的手段?”
金雨不語。他沒法動彈,謝羅裳卻要讓他說話。
謝羅裳點點頭,“你是神丹師,你有混沌世界。但可惜,你的神識都被我禁锢住,還怎麼進入混沌世界?我當然不會殺你,但等我放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是現在的你了。”
出乎意料。
金雨眼中非但沒有恐慌,反而露出一絲興趣。他真的很想知道,謝羅裳用什麼辦法,能讓他變得都不是他了。
謝羅裳再次被金雨的鎮定弄疑惑了。她左右看了半晌,甚至伸出白皙的小手摸了摸金雨的面頰,卻沒看出有什麼能擺脫禁锢的可能。但她就是有一種直覺,金雨随時可能脫離她的掌控。
為了穩妥起見,她并沒有立刻施展那個手段,而是詭異地說道:“我要把你煉制成人傀,讓你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但你的一切,卻都被我控制,再沒有自己的意識,永遠也不會說‘不’,到那時候,你将無比的聽話。”
金雨心中卻是不信。“我如果變成人傀,還能煉丹嗎?對你還有價值嗎?你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但他卻說不出話來,隻能用眼神鄙視一下。
“哎呦~~”謝羅裳望着金雨的眼睛,妩媚地笑了,細眼彎彎,含嗔帶煞,秋波中盡是盈盈笑意,櫻唇輕輕嘟起,倒像是在撒嬌一般,“你居然不信嗎?那我就讓你看看好了。”
說罷,揮手取出一個玉盒,輕輕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對兒豆大的紅色蟲子。
金雨這一瞬間,豁然明白了謝羅裳的想法。她的控制手段,和當初在玄心宗的時候,冷霜華對付他的手段一樣。都是用蠱。隻不過冷霜華用的是‘陰陽噬心蠱’,而眼前這個盒子中,卻是一對蠱蟲。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此時,謝羅裳的表情已經轉為鄭重,“北冥弟弟,這對蠱蟲,名為情蠱。隻要将這蠱蟲下到兩人的心髒中,那這兩人就會情比金堅,生死相守,永世都不會分離。姐姐有過的男人,隻怕比你認識的人都多。但卻沒人能讓姐姐動用這對情蠱。這蠱,也隻能用一次,當他們被埋入心髒的時候,就是它們死亡的時候。可是,它們氣息,會永遠留在兩人的體内,讓這兩人,就像這對情蠱一樣,互相吸引。如果有一方死了,另一方必然殉情而亡。所以,姐姐給你下了這蠱之後,我們就是互相之間唯一的道侶,永遠再沒有背叛的可能,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金雨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他很想問問,如果隻下一隻蠱,結果會怎麼樣。因為,他身上有防禦神器,是無法下蠱的。
但他卻被死死地禁锢住了,無法開口說話。
謝羅裳沒有給金雨問話的機會,直接神識一動,兩個蠱蟲同時飛起,向兩人的心髒射去。幾乎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飛向謝羅裳心髒的蟲子,便在她強大神識的操控下,瞬間貫入心房。
而飛向金雨心髒的蟲子,卻在撞上金雨皮膚的瞬間,被一道強悍的反震之力,直接震成了粉碎,但卻有一股無形之氣,粘在金雨的肌膚上。久久不得消散。
謝羅裳微露痛苦之色。任誰心髒中有個蟲子,都不會太舒服。但這種痛苦持續的時間很短,隻有幾個呼吸,便徹底消失了。
半晌之後,她的領域忽然松動,金雨的禁锢解除。
“北冥弟弟,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謝羅裳依偎進金雨的懷中。她望向金雨的目光已經變了。那是一種純粹的情愛。再沒有絲毫的利益雜質。
像山嶽一般堅定,海洋一樣的浩瀚,鮮花一般的嬌豔,夢幻一般的醉人。
金雨卻心中明白,他身上隻是沾染了一些情蠱的氣息,等這氣息消散之後,一切又恢複到原來,什麼都沒改變。
隻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氣息消散之後,她會不會殉情而死?
略一思索之後,金雨覺得不會,因為自己沒死,她殉的誰?而且她對自己的情感,也會因為情蠱氣息的消失,而失去現在的吸引,變得和原來一樣。
金雨忽然心中一動,謝羅裳有防禦神器,卻為何不煉化它?難道就為了等有一天,找到自己心愛的人,給兩人下了蠱之後,再煉化神器嗎?
這一瞬間,金雨忽然覺得,懷中的謝羅裳很美,那是一種凄涼的美。
從未見過。
謝羅裳輕輕地依偎在金雨的懷中,金雨很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肩,一如他們這麼做了無數年。一切都那麼和諧,安然。
金雨不知不覺地,将謝羅裳的身體越摟越緊,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體内一般。而謝羅裳,卻早已經癱軟如泥,變成了一副春水橫流的圖畫,貼在金雨這堵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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