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開啟了天眼之後,很快便看到了一個畫面:一個幽靜的庭院中,立着一個衣冠冢,而羅詩心正跪在衣冠冢前的蒲團上,默默地述說着什麼。
金雨的心中莫名地悲憤了起來,我居然錯到這個程度嗎?需要每天跪着忏悔?而且要這麼跪五年?絕對不行!得想辦法讓詩心坐着,咦,佳甯哪去了?
金雨再一搜索佳甯,發現她現在好像成了羅氏家族的女主人,正很有氣勢地坐在大廳裡,下面衆賓客正排隊等着獻上禮物,而且竟還有幾個元嬰修士。
金雨頓時驚訝起來,再一轉念,頓時明白這些人應該都是青雲宗的人,他們見不到自己,隻好将禮物送給自己的妻子,而羅詩心是不會出來見他們的,便隻有李佳甯自己出來了。
金雨立刻決定去見羅詩心,雖然她說五年之後才可以相見,但我卻無法忍受她跪五年,我今天就無賴到底了。
……
千裡距離,轉瞬及至。羅氏家族的守衛,在金雨看來,相當于沒有。他輕易地便進入了那個小院,站到了羅詩心的背後。
“……他愛我勝過自己的性命,若有人傷害女兒,他甯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女兒周全,女兒懇求爹爹在天之靈饒恕他一次,他犯下的罪孽,都由女兒一身抵償,一切責罰,都由女兒一身承受,千刀萬剮,甘受不辭,隻求爹爹原諒他,保佑他無災無難,平安喜樂……”
金雨簡直聽呆了,怎麼成了千刀萬剮的罪孽?我居然還想讓詩心坐着,這連我一起跪着也不夠啊。可我若讓那兩人逃走任何一個,金家和羅家都可能被滅族,一個化神修士要滅一個小家族,還不就是一巴掌的事情嗎?我隻有将兩人都留下,才能免除兩家的災難啊!
“詩心。”金雨輕輕地呼喚道。
“你…你怎麼可以…你忘記了五年之約?”羅詩心聽到呼喚陡地僵住,卻不敢回頭,隻是顫抖着聲音說道。
“詩心,我沒有忘記五年之約,我在千裡之外看到你跪着,我就想,詩心就這麼跪五年嗎?那我這五年裡會怎樣?我會每一分鐘都活在愧疚之中,你跪着忏悔的畫面,每一分鐘都在我眼前晃動,如果魔靈王的真元束劍再向我刺來,我可能因為看不見而就此殒命;如果金書天再從背後偷襲,我可能因為聽不着而一名歸西;但我不後悔,因為我死之後,罪業也消了,詩心立刻可以站起來了,死,也是值得。”
“你怎麼可以如此無賴?”羅詩心顫抖着站起身來,如果她能把金雨跪死,那還能跪嗎?
“詩心,你的修為越高,我就越放心。你若每天多花些時間修煉的話,我這五年會無災無難的。我走了,你保重。”
金雨一閃身便不見了,标準的瞬移。
“你怎麼可以如此詛咒自己?我若不修煉,你便有災有難了嗎?”羅詩心差點被他氣暈過去,好半天才回過氣來,卻再不敢跪着,而是默默地思量,我是否該立刻晉級元嬰,好讓那無賴放心?
……
金雨坐在禦風車裡,心情頗為不錯。天眼中的畫面讓他很滿意,詩心終于坐下了,而且不是在忏悔,而是修煉。
他現在的目标是怒溪城,那裡有姐姐任娉婷。金雨念念不忘的是,姐姐的資質很一般,如今有了洗靈丹,一定要給姐姐送兩枚。
本來他打算去金氏家族一趟,給族裡留些修煉資源,可開啟天眼一看,他退縮了,金氏家族比羅家還熱鬧十倍,等着送禮的人聚集在大廳裡,像集市般熱鬧。
更可怕的是,還有很多妙齡少女夾在其中,顯然,這些少女若不是準備送給金雨,就是來和金氏家族聯姻的。
金雨可不想卷入這些麻煩之中,他估計金氏家族沒有自己給的修煉資源,也會興旺發達,便也放下了心思。
一天之後。
金雨收起了禦風車,閑閑地望去,怒溪城還是那麼氣派,來往的修士還是那麼絡繹不絕,看得金雨暗自琢磨,要不要把丘水城也修一下?
金雨當年交的洞府租金是兩年,現在還差幾個月才到期,姐姐應該還在洞府中。他随即開啟天眼查看了一下,嗯?卻是什麼都沒有。他一愣之後,随即想起洞府有陣法保護,應該是屏蔽了。
金雨進了城門之後,不過是幾個瞬移,便來到了洞府租賃區。
門口守衛的修士卻已經換人。這是個築基巅峰的年輕人,一雙細眼靈動至極,一看就是心思活絡之人。金雨的突兀出現,他立刻便知道來了高階修士,頓時滿面堆笑地迎了上來。
“這位前輩,可是需要洞府?不知需要哪個等級的,晚輩給您介紹一下。”
“我兩年前在這租了一個洞府,一直是我姐姐在住,你帶我去看一下。”金雨随即将洞府編号告訴了他。
“前輩是否弄錯了?這個洞府中住的前輩,可不是女子。”守衛修士謹慎地說道。
金雨雙眼一眯,面色攸地沉了下來,自己的洞府并未到期,怎麼會換人?姐姐出了什麼事情?想到這再無法淡定,直接一伸手抓住守衛的衣襟,幾個閃身,便已經來到了他租住的洞府前。
“打開洞府!”金雨的聲音斬金切玉般鋒利。
“前輩,除非這是你的洞府,或者你認識其中的人,否則晚輩死都不敢打開啊,還請前輩明察。”這守衛的表情有些誇張,但确實是不敢随意打開洞府。
金雨哪還有耐心,直接一拳爆轟而出,這洞府的層層禁制,竟然被他一拳轟爛!
“什麼人?!”
一聲怒喝從洞府中傳來,随即便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老者,從卧室中沖出,手裡還拎着一件衣服,正邊走邊穿。金雨一看之下,頓時感覺自己腦中翁地一聲,他竟然赤身露體從姐姐的卧室出來?金雨想也不想,直接一拳轟出,這老者瞬間便成了一片皿霧!
“姐姐?”
金雨瞬間便來到卧室門口,看到床上一面錦被下,有一個瑟瑟發抖的身體,整個頭臉都蒙在被裡,隻有一頭秀發露在外面,金雨不由得萬分内疚,他了解自己的姐姐,她不會讓任何男人碰自己的身體,那個被自己轟殺的老者,毫無疑問是強暴了姐姐,而且那老者是金丹初期修為,強暴築基初期的姐姐,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着錦被下不停顫抖的身體,金雨不知道怎麼安慰好,正替姐姐難過的時候,發現那個守衛卻飛快地逃走了。金雨心中冷笑,你走了還能把洞府也搬走不成,這事風雷宗必須給我個交待,居然敢放人進入姐姐的洞府?
“姐姐,那個欺負你的人已經被我殺了。”
金雨話音一落,錦被便不再抖動了,好似聽出了自己的聲音。金雨便繼續說道:“姐姐,我把童一峰也殺了,我們的仇也報了。”
錦被卻又開始抖動了起來,金雨暗自感歎,姐姐是激動的,大仇終于報了。
過了一會兒,還沒見姐姐有起身相見的意思,金雨忽然醒悟,姐姐肯定是沒穿衣服,自己就這麼站着,姐姐怎麼起來?
他随即說道:“姐姐你先穿好衣服,我出去等你。”說罷便出了卧室。
金雨走出卧室就站在洞府門口等着,他并不急于找風雷宗算賬,他要先問清楚情況再說。可他馬上就發覺自己想多了,剛才那個守衛,領着一個元嬰老者,正快速向這個洞府沖了過來。
很快,一個身材魁偉的老者,便出現在金雨面前,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在金雨臉上轉了兩轉,然後,他便有些遲疑了。
“這位師兄真是面生的很,不知道來自哪個仙門?”說話的語氣客氣了許多,再沒有剛出現的時候,那種興師問罪的架勢。
“青月宗,金雨。”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有身份的人,行事必須光明正大,所以直接亮出青月宗的招牌。
這老者一聽這名字很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便立刻抱拳說道:“在下風雷宗長老石清河,師兄駕臨敝洞府區,又強行破禁殺人,不知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我兩年的租金尚未到期,你們卻另外放人進入洞府,強暴了我姐姐,你們還敢問我所為何事?”
這話直接把石清河吓一跳,這如果是真的,那絕對無法善了,如果雙方實力對等還好說,但他卻感覺到金雨的氣勢極為不凡,站在那裡宛若吞吐星河一般的大氣,這種氣勢隻在宗門的太上長老身上見過!
石清河冷電一般的目光,照到了守衛的身上,那守衛吓得差點坐地上,這要不解釋清楚,随時都可能化成皿霧,他慌忙說道:
“長老明鑒,晚輩來此不足三個月,從來到這裡之後,便一直是那位叫吳淩峰的金丹修士住在這裡,至于兩年前的事情,晚輩實在不知。”
“滾!去把知道的人找來!”石清河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