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雨手掌一翻,玉盒消失不見。
餘韶始終在緊盯着金雨,見金雨忽然收起五行金箭,他想也不想地一把抓過庚精,飛快地扔進了戒指。
兩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絕對不能讓到手的東西飛了,所以先收起來再說。他們兩個同時感覺到,占了天大的便宜(占了天的大便宜?)。兩人都滿面紅光,精神抖擻,好似一對兒基友,正準備入洞房一般。
謝羅裳看得咬牙切齒,怒火萬丈,她心中暗想:“這北冥剛才拿了我的靈山陰塔,絕對沒有這種幸福的表情!”
衆人看得也是心中猜測不已。都感覺北冥身上,隻怕是有完整的五行弓和五行箭。如果他隻差這一支金箭,那真是付出多大代價都值得。
那名玄仙卻小心提醒道:“餘前輩,還要交換墨火紫雲晶嗎?”
餘韶激動地說道:“換!誰說不換了?”
說罷一揮手,将自己原有的一小塊庚精拿了出來,雖然隻有拇指大小,但已經價值不菲。他随意地将庚精飛了過去,像扔垃圾一樣。那玄仙一把接住,飛快收了起來,然後取出一塊頭顱大小的黑色晶體,伸手虛送到了餘韶面前。如果論價值,這玄仙肯定是虧了不少。但現在是仙王和玄仙的交易,這已經算公平。
卞石開見餘韶交易結束,便微笑說道:“下面請李沉鐵仙王開始交易。”
衆人紛紛看向坐在餘韶旁邊的李沉鐵。此人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眼中帶有一種病态的黃色,使人久看之下會很不舒服。他先是沖着卞石開微微點頭緻意,然後一揮手,圓桌上多了一件東西,衆人頓時眼前一亮。
一個尺許玉盒中,躺着一株奇異的仙靈草,乍一看很像一個開花的蘿蔔,三角形的葉子圍成一簇,中間一朵青花如酒杯,六瓣四芯,冰瑩剔透。最奇特的是它的根部,渾圓而有分叉,像極了雪白豐滿的女人**。讓人乍看之下,心神竟被撩動。
“這,莫非是赤月幻蘿?”一個大羅仙一聲驚呼。
李沉鐵點頭道:“這就是七級極品仙靈草,赤月幻蘿!”說罷,有意無意地看了金雨一眼,“我隻需要一枚幻蘿丹。”
衆人頓時面面相觑,幻蘿丹是七品仙丹,赤月幻蘿固然珍貴至極,可幻蘿丹更加可遇不可求。你隻找到了赤月幻蘿不行,還得找到七級仙丹師啊。這裡有七級仙丹師嗎?有嗎?沒有你拿出來幹什麼?
可有些人卻敏感地看向金雨,他們同時想到的是,如果這裡沒有七級仙丹師,李沉鐵不會提這要求。如果有七品仙丹師,那最可能的人就是這個北冥蒼了。以他一個區區天仙巅峰的修為,受到玉鼎會如此禮遇,而且身懷庚精這種逆天寶物。換東西都專換神器。這人如果都不是七級仙丹師――那隻怕就是八級仙丹師了。
金雨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他能看出來,李沉鐵隻是猜測而已,也沒有十分把握。如果有把握,他很可能會直接對自己說。但現在這樣,也足以讓衆人懷疑,自己就是仙丹師。
金雨不介意暴露自己是仙丹師,可他不是仙丹師啊。如果是一條惡龍,那再胖都沒關系,也沒人敢吃你的肉。但如果隻是一條毛毛蟲,再讓人知道你味道很鮮美,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他現在隻是天仙巅峰而已。
名副其實的毛毛蟲。
但金雨絕不是怕事的人。既然無法隐藏了,那就大大方方地吧。他漫不經心地,伸手淩空抓過那赤月幻蘿,口中喃喃地說道:“這麼大蘿蔔,味道肯定好極了。”
随手扔進戒指,然後做癡呆狀。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衆人齊齊呆住,你拿了人家的東西,倒是給幻蘿丹啊,怎麼丹藥沒有,話也沒有?但讓衆人更加不解的是,李沉鐵好像不知道赤月幻蘿被拿走了,仍在那微笑着看着圓桌,好像赤月幻蘿還在那裡,隻是衆人沒看見而已。
就在衆人即将拍案驚奇的瞬間,更讓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
卞石開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迅速開口說道:“下面有請,來自堂曜天最大宗門,梵天宗的雲毒武,開始交易。”
衆人多被這三人如此怪異的舉動弄懵了。尤其是卞石開的舉動,好似生怕兩人繼續交易下去,竟然直接宣布交易結束,開始下一個。
謝羅裳若有深意地看着金雨,目光中的春色更濃了。恍惚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含苞待放的年紀,荒蕪的心田慢慢長出了一朵小花,嬌小細嫩的,随時可能露出迷人的香甜花蕊。
雲毒武卻很不爽地瞪了金雨一眼,從金雨出現開始,便看着他出盡風頭。直到現在,才輪到自己。他可以肯定金雨仙丹師。但他卻來自仙尊級宗門,連八級仙丹師都見過,區區一個七級仙丹師,如何能讓他放在眼中?
他先威淩地掃視了衆人一眼,然後淡然一揮手,桌面上多了一隻猴子。
衆人頓時暈了。
這就是一隻普通的猴子。或者說,是一級仙妖獸。别說在坐衆人,就是一個剛飛升的下界小修,都能抓住這種猴子。
雲毒武這麼做,就好比是滿漢全席裡夾帶了一盤狗肉,讓衆人紛紛側目。
雲毒武卻得意地掃了衆人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金雨身上,露出一絲譏諷:“北冥丹師,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嗎?”
衆人聽得這話,頓時心中狐疑,難道這不是猴子?但他們卻确定了一件事,這北冥蒼真是仙丹師。隻是不知道這個雲毒武為何看北冥蒼不順眼,是因為謝羅裳沒看上他?
金雨卻是目無表情。
從那隻猴子一出現,他心中就有一絲怪異的感覺,好似這隻猴子,和他有什麼關系。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而且毫無來由,這讓他心中頗為煩躁。
這隻猴子在四十多道神識的掃視下,本能地想要躲閃,但卻立刻被一道仙罡束縛住。它的眼中露出了悲哀。但随即,它似乎感受到了異樣,目光緩緩轉向了金雨。慢慢地,它的目光中,竟然露出一絲乞求。
“救我。”
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傳入金雨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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