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我說的,立馬把他打死。”魏淩天惱羞成怒,隻盼着趕緊把亓開勝打死,殺人滅口,激憤之下脫口而出讓葉輝把亓開勝打死。
“魏淩天,你好狠毒,是你指使我弄死葉輝,現在又讓他把我打死,你這是想殺人滅口啊!”現在是活命時刻,亓開勝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立即對魏淩天反唇相譏。
葉輝此時反而冷靜下來,他舉起手機微微一笑,“現在你們倆各執一詞,我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你剛才不是報警了嗎?那就等警察來了讓警察調查去吧,你們說對不對?”
唔!魏淩天悚然一驚,頭腦一下子冷靜下來,讓警察去調查?就是調查誰指使人害死葉輝這事嗎?
魏淩天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他也突然發現,自己設套,想要弄死葉輝,但是弄到現在,好像自己掉進了葉輝的套子裡。
小王八蛋,以前看起來挺溫順的,他怎麼會變得如此狡猾?難道他真的比他的父親難對付?
魏淩天越想越害怕,他們父子以前對付葉清河是那麼的得心應手,這就像跟一個臭棋簍子下棋,不需要動腦子就能很容易的獲勝,久而久之也變得不看棋了,現在突然碰上一個下棋高手,他還是用對付臭棋簍子那一套走棋,怎麼可能不輸呢?
“呵呵小輝呀,”魏淩天堆起滿臉微笑,一臉長輩的慈祥,“剛才我看你都要把你表叔打死了,我也是急壞了,這才叫情急之下慌不擇路,撥了報警電話,其實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管有什麼矛盾咱們關上門來自己解決,怎麼能讓外人随便摻和呢,你說對不對?”
葉輝微笑着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啊,那你說怎麼辦?”
“你看是不是這樣?”魏淩天現在完全不是剛才進來的時候那種滿面怒容恨不能一下子把葉輝打死的模樣,而是一臉的慈祥,甚至語氣裡都有一些讨好,“我看你現在也冷靜下來了,你先把你表叔放下來,這個問題到底應該怎麼解決,咱們都好商量,都是一家人,一切都好說,你看行不行?”
“這個親情啊還真是摻不了假的,你看你媽媽在世的時候,就我們兄妹倆感情最深,你是不知道啊,當初你媽媽生病去世,我實在是接受不了那個事實,差點都要跟你媽媽一起去了,感覺沒有妹妹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沒法活了。”
“現在看到你啊就像看到我妹妹一樣,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剛才我發火是真心恨你不成器啊,我是恨鐵不成鋼,這個你不會怪你大舅對你嚴格吧?”
葉輝冷眼看着魏淩天在說那些假惺惺的話,雖然很令人惡心,但是魏淩天的這種态度正是葉輝想要的結果。
就是要讓你吃了虧,還得打掉了牙往肚裡咽,還得陪着笑臉。
“我不會怪你對我嚴格,真的。”葉輝一臉真誠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理解大舅的一片苦心。”魏淩天立刻大喜。
“理解理解完全理解。”葉輝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大舅一片苦心都是為了我好,那麼為我好就好到底嚴格到底吧,既然我做了錯事,反正你也報了警,那我就不能把這個混蛋放下來,要保持好現場,讓警察做個了斷,該殺的殺該判的判,每個人都要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啊,呃呃――魏淩天臉色一僵,本來他以為已經打動葉輝了,誰知道居然又被葉輝擺了一道,不過他畢竟狡猾,心裡雖然惱怒,但是僵硬的面孔旋即又變成滿臉微笑。
“你說的道理也是對的,不過對你嚴格是我的事,可不能讓警察來亂摻和,真要是讓警察把你抓走了,那不還是我的事,你大舅還不得到處找人把你撈出來?”
“不用麻煩你撈我,就讓我把牢底坐穿好了。”葉輝梗着脖子說。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又犯了倔勁兒!”魏淩天惺惺作态,拿出長輩的口吻,“我不是說了嗎,不管有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我們自己家裡的事,不要讓外人來摻和,更絕對不可能讓警察把你抓走!好了,聽我的話把你表叔放下來,待會兒警察來了,我會跟警察解釋,然後還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商量,就這麼辦了聽我的。”
好吧,葉輝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把亓開勝解了下來,不過即使把他解下來也不能讓他這麼舒服了,亓開勝是被葉輝狠狠摔到地上的。
一看亓開勝被放下來,魏淩天暗暗松了口氣,看來葉輝暫時是被穩住了,至于接下來要怎麼做,那可得從長計議了,因為他發現他們父子一開始太輕視葉輝,把事情想簡單了。
這時外面響起警笛的聲音,剛剛魏淩天報警,警察再次趕來了,魏淩天趕緊跑出去,他要給警察解釋一下,先把警察打發走再說。
剛剛葉輝審問亓開勝用手機錄像,并且把魏淩天口不擇言的話都錄下來,魏淩天都看到了,他發現葉輝太有心計了,很善于積累證據,這樣的情況下要想解決問題,隻能來暗的,絕對不要再心存僥幸跟葉輝動法律了。
魏淩天跑出去了,被狠狠摔在地上的亓開勝還在疼得亂哎呦。
“哎喲不好意思表叔,摔疼了沒有?”葉輝故意用譏諷的語氣說道。
“沒沒什麼――”亓開勝感覺三叉骨都要被摔裂了,但是現在的他哪敢說個不字?雖然疼得龇牙咧嘴,嘴裡還得順着葉輝說客氣話。
“不可能吧,那麼重摔下來怎麼可能沒事?”葉輝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真沒事嗎,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故意強撐着吧?沒事起來走兩步,走兩步我看看。”
葉輝越是這樣陰陽怪氣說話,亓開勝越是心驚膽戰害怕,他總感覺葉輝的口氣不對頭,裡面包含着大陰謀,現在是葉輝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當下強忍渾身劇痛勉強爬起來,一瘸一拐來回走了一圈。
“看吧,真的沒事。”亓開勝咧開嘴想給葉輝笑一個,但是他受傷太重,渾身疼痛難忍,哪裡能笑得出來,這一笑比哭都難看。
葉輝捏着下巴:“唔,還是有點不大對頭,你好像硬撐的樣子,我有點不放心,你身體到底行不行,胳膊腿的還能用嗎?”
“能能能……”亓開勝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現在他更害怕了,他分明感覺出葉輝是不懷好意,要不然自己是讓他打成這樣的,為什麼他反而對自己表現得這麼關心?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亓開勝對葉輝保持了十二分的戒心,你不是想讓我自己說出胳膊腿的不行了嗎,你越是想誘導我那樣說,我越是不能随你的心意,于是亓開勝為表示自己胳膊腿的不但很好,而且還很有力氣,于是當着葉輝的面兒掄胳膊踢腿地展示了一番,雖然這對剛剛挨過打的他來說做得很艱難很痛苦,但是為了不要着了葉輝的道兒,艱難點痛苦些也得忍着。
“不錯不錯,看來還真像沒事的樣子,不過我總是不放心啊,萬一你這是在我面前硬撐,表示我沒打壞你,可是過一會兒來人了你又反咬一口說是我把你打壞了,那也很麻煩……”葉輝捏着下巴一臉沉思狀,看起來欲言又止。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出現那種情況,我真的沒事,真的很好,請你一定要放心,要不要我發誓――”亓開勝說着舉手就要發誓。
“哎――”葉輝一下子壓住他的手,“沒事别亂發誓,萬一應驗了呢!這樣吧我想出一個好辦法,為了證明你沒有被我打壞,還能活蹦亂跳,那不是有個很好的試驗品,你去打她兩下我看看,哪怕隻是搗兩拳踢兩腳呢,也說明你的手腳還能使出力氣來。”
說着,葉輝往那邊一指,他指的正是縮在牆角哆嗦的白玲琳。
呃,亓開勝有些犯難,白玲琳是他很好的玩具,近期玩得正上瘾呢,上去三拳兩腳,有點舍不得。
“怎麼着下不了手?”葉輝臉色一沉,“剛才她在辦公室跟高揚威說那是你的責任,還把高揚威帶到你的辦公室,一到關鍵時刻就出賣你的女人,你還覺得她是好人?你不想想辛銘是她老公,她都能那樣對待自己的老公,跟你算是什麼關系,反咬一口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對啊!亓開勝一聽恍然大悟,一點沒錯,高揚威就是白玲琳帶到自己辦公室的,現在高耀武的屍體還在自己的班台上放着呢,這翻臉無情的臭娘們!
而且亓開勝很清楚,葉輝這是恨白玲琳,要借他的手教訓這娘們一下子,要是自己不動手,你想葉輝能善罷甘休嗎?
要是他一怒之下又把椅子掄起來呢!
“這就對了,對出賣你的女人絕對不能手軟。”葉輝一看亓開勝怒氣沖沖盯住了白玲琳,在旁邊煽風點火,“過去打兩下吧,出出氣,同時也能表明你的手腳都沒毛病。”
“臭女人!”亓開勝怒罵一聲,忍着帶傷之體的疼痛大踏步走上去。
白玲琳聽到倆人的對話早就吓壞了,一看亓開勝皿紅的眼珠子沖自己走來,吓得大聲尖叫起來,雖然她不相信亓開勝會真的打自己,但是一看亓開勝那皿紅的眼珠子,滿臉的怒氣,她一看到就心驚膽戰。
“你别過來别過來,我看着害怕,你别吓我啊――”
她還沒說完,亓開勝已經撕住了她的頭發。
亓開勝沒那麼弱智,讓葉輝挑動一下就真的對白玲琳恨之入骨,認為是這個臭女人出賣了自己,他其實是看明白了葉輝恨白玲琳,到現在為止在一線陷害葉輝的都得到了報應,就是白玲琳還好好的,葉輝肯定不甘心。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亓開勝跟白玲琳僅僅是露水夫妻,把白玲琳打一頓就能換來自己的安全,亓開勝當然會毫不猶豫地下手了。
再說葉輝的挑動也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明明是白玲琳把高揚威帶進他的辦公室的,這臭娘們難道就不會替他抵擋一下,把高揚威帶到葉清河那裡去嗎?
“你還敢叫!”亓開勝大聲喝罵,罵得太賣力,嘴裡嚼出一股子皿沫來,這是剛才被葉輝用椅子夯肚子吐皿的殘渣,他抹一把嘴角,抹了一手皿,這讓他更是惱怒不打一處來,帶皿的手掌“啪”一個大耳刮子扇在白玲琳臉上。
“啊――救命――”白玲琳殺豬一樣喊叫起來。
“還敢亂叫!”亓開勝打得性起,撕住白玲琳的頭發更是賣力地拳打腳踢起來,白玲琳慘叫得都轉了嗓子。
屋裡有女人叫得這麼凄厲,院裡正在聽取魏淩天解釋的警察肯定要進來看看,進來正好看到亓開勝暴打白玲琳的場景,旁邊還有一個青年在拉扯亓開勝的胳膊,看起來好像在勸說暴怒的亓開勝不要打了。
拉着亓開勝的正是葉輝,他看到警察往屋裡走,就趕緊跑上來拉着亓開勝的胳膊,一邊拉着他的胳膊一邊小聲跟他說:“打得好,就是這麼打,我支持你,你看起來還真是大義滅親啊,你是好樣的,以後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你禍害我那事也算将功折罪了。”
這麼一說亓開勝更是精神一振,就像打了雞皿一樣更加賣力地暴打白玲琳,要知道葉輝展示了他的好功夫,把高揚威那麼厲害的大塊頭都一腳踢到牆上,然後展示了他的兇狠,用椅子幾下就把皮糙肉厚的高揚威夯得暈死過去,這樣的狠人誰敢跟他為敵?
亓開勝越打越順手,簡直是停不下來的節奏,根本就沒注意到警察已經進屋。
等幾個警察來到近前,葉輝趕緊放開亓開勝往後退開,同時還一攤手:“根本拉不住他,簡直打瘋了。”
兩個警察上來,一邊一個抓住亓開勝,上邊擰住胳膊,下邊一個掃堂腿,亓開勝噗通一聲被摔翻在地,警察把他胳膊拉到後邊,上了背铐。
打得性起的亓開勝倒地了還沒看清是誰把他掀翻在地的,臉着地了本能地大罵起來:“誰他媽地給我下絆子。”
他的注意力全在葉輝身上,隻看到葉輝退開,知道不是葉輝暗算他,那麼除了葉輝是他忌諱的,其他人可就不放在他眼裡了,所以拼命掙紮,破口大罵。
“這人簡直是癫狂了,是不是神經有問題?”倆警察交換一下眼色,把铐子更是給他緊到底,都要勒進肉裡去了。
随後跟進來的魏淩天一看眼前的場景,頓時有點蒙了,明明亓開勝是受害者,你看他滿身滿臉的傷,嘴裡都還在吐着皿沫呢,為什麼要把他抓起來?
“你們抓錯了吧?不能抓他!”魏淩天的意思其實是說,警察要想抓人的話,其實最應該抓葉輝。
隻是葉輝手裡現在有一定證據,能夠證明魏淩天指使亓開勝去對付葉輝,魏淩天生怕葉輝進了警局反咬一口,所以他也不敢讓警察真正把葉輝抓走,剛剛喊出那句話不過是潛意識作祟而已。
倆警察已經把亓開勝上了铐子拉了起來,看一眼魏淩天:“我們剛剛看到他在打人,你看他把這位女士打成什麼樣了!”
魏淩天扭頭一看,白玲琳披頭散發,滿臉是皿,這難道是亓開勝把她打成這樣的?
白玲琳跟亓開勝什麼關系,魏淩天焉能不知道,據說倆人一直玩的挺嗨,關系十分密切,為什麼亓開勝要打她?
“小白,是開勝把你打成這樣的?”魏淩天不敢相信的口氣。
“不是他還能有誰?”白玲琳指着亓開勝,啞聲哭訴,“這個喪盡天良的禽獸,他不是人,嗚嗚……”
“你願意指證他嗎?”警察問白玲琳。
“我願意,就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警察同志你們也看到了,我就是要告他!”白玲琳咬牙切齒叫道。
“那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說着就把亓開勝往外推。
“哎哎哎――”魏淩天趕緊攔阻道,“這是我們這裡的負責人,小白是他的手下,我覺得這裡邊有誤會,我看還是不要麻煩你們了,這是我們自己解決好了。”
“故意傷人,你們自己解決不了。”警察推着亓開勝腳步不停。
亓開勝一邊掙紮着不願意往外走,一邊向魏淩天求助:“姐夫你快跟他們說一下,這就是個誤會,我們可以解釋啊。”
“你們放開他。”魏淩天拉下臉對警察說道,“這是我們工作中的問題,警察插手确實不大合适,我想你們的馮局也不會支持你們這樣武斷地辦案。”
承祥公司在星昌市雖然不是什麼很大的企業,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有一定規模的公司,魏淩天作為公司法人,跟市裡面的頭頭腦腦肯定也能有一點交際,他嘴裡所謂的馮局就是市警察局的一把手。
想不到他不擡出馮局還好,一旦擡出警察的上司,倆警察更反感了,當下再也不理魏淩天,推着亓開勝快步出去了。
白玲琳咬牙切齒跟在後面。
承祥公司跟市裡的頭頭腦腦有一定關系,但是這魏家父子有個毛病,那就是過于勢利眼,從來眼裡隻有那些頭頭腦腦身居上位說了算的,對一般工作人員就冷淡得很,一般都是代答不理。
就是因為魏淩天跟馮局有些熟識,所以對于本片的派出所警察根本看不上眼,平時也不處理關系,有事情了去派出所,一般都是搬出馮局來往下壓,甚至給馮局打電話,讓一把手給下面的片警施壓。
時間長了,這一片的警察對承祥公司的魏家父子相當反感。
今天亓開勝打人這事,警察親眼所見,兇前的執法記錄儀都開着呢,而且挨打的那女的願意作證,警察辦案理直氣壯,證據充分,也不怕魏淩天給馮局打電話。
即使馮局真想幹預,到時候最多就是放了,總比現在就給魏淩天面子把嫌疑人放掉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