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貴就像犯人一樣,被押解到一個看似蔬菜加工廠的地方。
漢蘭達和小箱貨直接開進寬敞的車間,然後卷簾門拉下來。
車間裡面擺着一張桌子,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年輕人正坐在桌子後面喝茶,年輕人氣質優雅,一身名牌,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在他身後,背手而立一排黑衣大漢,桌子旁邊,站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文質彬彬戴着金絲眼鏡,看起來很像狗頭軍師。
劉富貴被帶下來站到一邊,一個黑衣大漢走過去向年輕人彙報。
“嗯。”年輕人點點頭,招手把劉富貴叫到桌前。
年輕人坐在桌後喝茶,劉富貴站在桌前,讓劉富貴感覺自己像是碰上微服私訪的縣太爺了。
“你叫什麼?”年輕人問。
“劉富貴。”
年輕人笑笑:“這個名字倒是有點土,你認得我嗎?”
劉富貴搖搖頭。
“你到公司多長時間了?”
“剛來。”
“怪不得。”年輕人說,“我可以跟你實話實說,我是綠達集團的少東家,宋昱雷。”
劉富貴立刻表現出十分驚訝的樣子。
這倒也不是裝的,他隻是毫不掩飾自己内心的驚訝而已,他原以為桂甯公司的内奸不是通知藍珠玑就是吳爍宇,想不到宋家的大公子居然親自到桂甯來,暗中指揮禍害妹妹。
宋昱雷得意地一笑:“我也不瞞你,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妹妹幹成事,這也是為她好。所以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路就是聽我的安排,我讓你怎麼做你怎麼做,讓你怎麼說怎麼說,公司有什麼重要消息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第二條路嘛,你懂的,為了不暴露我的秘密,我會殺你滅口。”
“我選第一條路。”劉富貴趕緊說。
這早在宋昱雷的意料之中,他點點頭:“算你識相,要知道我妹妹有點桀骜不馴,我是代表家族給她一點教訓,你隻要忠于我,以後會給你安排一個好職位。”
“嗯,好,好的好的。”劉富貴連連點頭。
宋昱雷對劉富貴的表現表示滿意,他看得出劉富貴很容易對付:“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
“據說是機器。”
“打開看看。”
幾個黑衣大漢打開小箱貨的後箱,把大木箱擡下來,用撬杠撬開。
嘩啦,撕開内襯,裡面的建築垃圾淌了出來。
宋昱雷“呼”一下子就從桌子後邊站了起來,本來還得意洋洋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劉富貴,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劉富貴一臉無辜,“宋總讓我去接貨,也沒說是什麼東西,他們幫我擡到車上,我拉着就往回走,這不是到了半路就讓你們把我帶這裡來了。”
站在桌子旁邊那個狗頭軍師說話了:“他應該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我打電話問問郭振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了半天,無奈地對宋昱雷說:“他不接電話。”
“馬上派人去七裡溝,看看開工沒有。”宋昱雷氣急敗壞,“這丫頭成精了,難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我看有可能。”狗頭軍師說,“她應該感覺到公司有内奸,所以故意放出煙幕彈迷惑咱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她已經開始動工了。”
啪!宋昱雷摔了一個茶杯,怒道:“動工又怎麼樣,我照樣讓她幹不下去,我親自聯系藍珠玑。”
現在已經是下半夜,藍珠玑被從睡夢中叫醒,很不高興。
“藍少,你馬上聯系七裡溝的村長,告訴他宋雨蘿已經動工,讓他馬上召集村民去阻止。”宋昱雷急赤白臉地叫道。
“你以為他是我養的狗啊!”藍珠玑沒好氣說,“村長是個混子,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動工怕什麼,明天跟村長一說,照樣讓村民給她扒了,等明天天亮我再打電話。”
啪,藍珠玑挂了電話。
狗頭軍師在旁邊勸說宋昱雷:“那就等等吧,明天再說,讓大小姐嘗到一點甜頭,然後讓她再次停工,這樣對她的打擊更大,更容易消磨她的信心。”
“好吧好吧,就等明天。”宋昱雷怒沖沖擺手,“明天上午必須讓她停工,并且村民要求她把土地恢複原狀,讓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劉富貴心說這都是什麼人?看出大家族有錢來了,自己人禍害自己人,拿着自己的錢大把往外扔。
又是動工又是恢複原狀的,這不全是得花錢!
“大少爺,他怎麼辦?”狗頭軍師指着劉富貴問。
“讓他走,你留下電話,以後你負責跟他聯系。”宋昱雷很不耐煩。
劉富貴協助黑衣大漢把大木箱和建築垃圾裝到車上,灰溜溜開着小箱貨回來了。
天亮的時候,各種運送建築材料的車輛源源不斷地開進七裡溝工地,塔吊等設備也開始搭建,偶爾有村民從這邊經過,在三個副總眼裡,那幾個村民的眼睛簡直就是瞎了,他們居然對工地視而不見。
要是放在以前,看到有人想在他們的土地上施工,這些村民還不得立馬就像有人要刨他們的祖墳似的炸了鍋!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村裡的兩個電工都來了,在輔助供電所的工作人員給工地架設電纜。
“宋總,我怎麼感覺情況有點詭異?”一個副總忍不住問宋雨蘿。
“是啊。”另一個副總也說,“這還是原來那些七裡溝的村民嗎?”
郭振川沒說話,隻是透過眼睛的鏡片觀察着宋雨蘿。
宋雨蘿淡淡地說:“也許震蕩儀還具有洗腦功能,經過洗腦之後,七裡溝的人良心發現。”
早上八點整,工地上鞭炮齊鳴,表示今天盛大開工了。
自從昨夜來到工地,郭振川就找不着他的手機了,用别人的撥打也沒人接,而且他發現宋雨蘿的一個保镖變成了他的保镖,一直寸步不移地跟着他。
甚至郭振川找個角落撒尿,那個保镖都貼身靠過來,示威似的解開腰帶,就像高壓水槍一樣打出一梭子。
郭振川畢竟四十多的人了,就像堵了水管似的淋淋瀝瀝半天才解決完問題,而且越是有保镖在旁邊盯着,他越是被盯得前列腺都發炎,無地自容之餘,又有點惱羞成怒,隻是不便發作。
他分明察覺到不對頭,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心裡十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