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了馬隊長。”劉富貴淡淡地說,“你的手下不讓給我大爺爺開圹,我一時壓不住火,下手可能重了點。”
“挖也是白挖,你就是今天埋上,明天也得給你刨了!”馬浩坤陰冷地說。
“挖墳掘墓的事你也幹得出來?”劉富貴迎着他的蛇眼盯住他,“你沒有父母、祖宗?”
“我有,但是沒人敢動。你家的墳被挖了,隻怪你埋得不是地方。”
劉富貴冷哼一聲:“有句老俗話說的好,養兒防老積谷防饑,我怎麼說也是大爺爺熬下的後代子孫,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或者畜生打擾他老人家的清靜。”
馬浩坤慢慢抽出長劍:“你這個後代子孫馬上就不管用了!”
直到此時,旁邊看呆了的鎮上的工作人員才想起剛才曹鎮長的囑咐,讓他在關鍵時候站出來跟大東農的馬隊長演個雙簧,裝好人去勸劉富貴,同時把馬浩坤厲害的背景說出來,震懾劉富貴。
“哎我說富貴。”兩個鎮上的工作人員緊急跑上來對劉富貴說,“你别傻了,可别跟他打啊,那是拿雞蛋碰石頭。”
嗯?劉富貴盯着這倆家夥,一看他倆假惺惺的就不懷好意。
“富貴啊,你知道這個馬浩坤是誰嗎?他是劍宗門的人。”
劉富貴冷聲道:“我就是個種地的,不看武俠小說,不懂什麼劍宗氣宗。”
“咳,難道你沒看電視上體育台演的武林大會?電視上不是介紹得很清楚,武林聯盟雖然隻是一個民間的團體組織,但是有着一套相當成熟的規章制度,對于所有加入聯盟的各家門派都有嚴格的約束力,武林盟主手裡的權力标志就是“褒善懲惡令”,要是哪個門派行兇作惡不受聯盟約束,盟主可以發下褒善懲惡令,發動整個武林聯盟讨伐那個門派――”
劉富貴擡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好了我知道武林聯盟那個民間組織,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位馬隊長是武林聯盟盟主陳青丞的徒弟,陳盟主是劍宗門掌門,号稱劍術天下第一。首先你怎麼可能打得過馬隊長,即使打得過他,你不怕他的師父嗎?”
鎮上工作人員的這套說辭,是剛才鎮長曹嘉德在電話裡教的,而曹嘉德也是剛剛跟俞少傑學的。
隻是他們沒有說明的是,這個馬浩坤隻是一個挂名弟子,離真正陳青丞的徒弟還遠呢。
“哦,那我知道了。”劉富貴冷聲說,“謝謝兩位大哥的好心。”
其實劉富貴從第一眼看到馬浩坤的時候,就已經起了殺心。
因為他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嗜皿的殺氣,他本能地發現這個馬浩坤手上的人命不少,而且他現在正在慢慢抽出他的長劍,長劍出鞘,冷氣襲人,馬浩坤暗黃色的毒蛇眼裡也像他的長劍一樣充滿殺氣。
這說明這小子已經做好殺人的準備。
但是劉富貴知道,如果自己在這裡把馬浩坤殺了,那就是故意殺人罪,即使自己跟縣局的韓局長有點二皮臉的關系,他也不可能包庇自己。
不殺他,隻是打傷他,又讓劉富貴感覺很不過瘾,在他看來,像馬浩坤這樣的殺人狂,早一天殺死他就會多救好幾條人命。
而且如果自己現在打傷他,然後他回去就死了,那麼警察會認為自己具有很大的嫌疑。
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先不要跟他打,然後再想辦法弄死他。
剛剛兩個鎮上的工作人員的話,立即讓劉富貴有了主意。
這時馬浩坤的長劍已經全部出鞘,在手裡一揮:“小子,受死吧!”
話到人到,一道寒光閃過,隻見劍花朵朵,似乎有千萬個劍尖從劍花裡邊冒出來,瞬間把劉富貴包裹起來。
“铿――”鐵鍁跟長劍撞在一起,濺起一溜火花。
“停!”劉富貴回身跳開,喊了一聲。
馬浩坤的長劍當兇一橫,陰冷的蛇眼盯住劉富貴:“才一招就怕了!”
劉富貴看看被砍去半拉的鐵鍁:“劍的鋼口不錯,你是劍宗門的人?”
馬浩坤微微一愣:“眼力不錯,一出手就看出我的路數來了。”他臨來的時候韋總告訴他,如果發現那個劉富貴很難纏,完全可以下殺手弄死他,大不了找個手下頂缸就是。
就是沒有告訴他俞少傑還想讓鎮上的工作人員演雙簧,準備震懾劉富貴一下,所以他沒想到一個山裡人知道得還這麼多。
“你跟陳盟主怎麼稱呼?”
馬浩坤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那是我師父。”
“這麼說都不是外人,馬隊長有點知法犯法的嫌疑,身為盟主的弟子,居然敢帶頭不遵守武林聯盟的規矩嗎?”
武林聯盟成立的目的就是勸善止惡,維護江湖秩序,因為武林人物比起社會上的人,可以說都是好勇鬥狠之徒,如果肆意打打殺殺,失去秩序控制,那麼弱肉強食,這個社會不就亂了!
要是哪個門派手下的弟子跟人發生沖突,有不得不戰的理由,也要在武林聯盟備案,這樣既對各門派起到一個約束和監督的作用,也能避免由此引起門派之間發生大規模沖突。
劉富貴擡出武林聯盟的招牌,果然一下子震住了馬浩坤,武林聯盟的規矩不能不遵守,師父的臉面不能不要。可是這麼多手下被劉富貴打傷,他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馬浩坤轉身就走:“你等着,我去做一下備案!”
武林聯盟在各地設有分部,都是以保安公司的形式存在,保安公司既是對當地武術門派的就地監管,又能開展保安業務為武林聯盟賺取一點運營經費。
“我不等你了,天快黑了。”劉富貴淡淡地說,“要想跟我打等明天吧,明天是我大爺爺下葬的日子,我肯定還會來。”
“下葬!”馬浩坤扭回頭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倆字,“你就是埋上,明天也給你刨出來當糞坑!”
劉富貴并不動怒:“有我這個孫子在,大爺爺的陰宅一定會保護得好好的,我還得栽上幾棵松柏,墓前撒一點野花種子什麼的。”
“明天走着瞧!”馬浩坤一口惡氣不能當場發洩,恨得刀削臉都扭曲變形了。
劉富貴暗想:“你小子這口惡氣在今生今世大概是發洩不出來了。”
馬浩坤走了,十幾個保安隊員也全部被送往醫院,開圹工作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