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起來是決心已下,那就跟我來吧。”柳倩茜笑着回頭看看劉富貴,“你倆不是一夥的嘛,跟着一起來吧,看你好像很強壯的樣子。”
劉富貴懶得理這樣的風塵女子,冷哼一聲,問劉二盆:“二盆子,其實眼前這點事對我來說很容易解決,你有何必去糟踐自己,大男人的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這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劉二盆不理會富貴,一邊跟着柳倩茜走,一邊悶聲說道,“富貴你先走吧,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對得起我内心的那份感情,這次過了以後,我跟她互不相欠。”
劉富貴看着二盆子的背影,微微一歎,然後回頭看看那些打手,笑了笑轉身就走。
那個持槍的刀削臉陰狠地笑了,擡起手槍瞄準了劉富貴的後心,扣動了扳機。
褚崗和他的手下們一個個也笑了,都在等着看劉富貴在下一秒是怎麼變成一具屍體的。
“嘭!”槍響了。
“啊――”大廳裡響起一聲慘叫,刀削臉的手槍倉啷一聲掉到地上,再看刀削臉那隻持槍的手,此時已經鮮皿淋漓,原來手槍炸膛了,那聲慘叫就是他發出來的。
劉富貴停住腳步,慢慢轉回身來,冷冷盯着刀削臉。
不知為何,包括褚崗在内的所有人在劉富貴冰冷的目光中,一個個不由自主打個寒噤,好像大廳裡刮過一陣冷風似的。
劉富貴走回來,突然出腳把刀削臉踢飛,刀削臉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暈死過去。
然後劉富貴再次走過去,一腳踩在刀削臉那隻滿是鮮皿的手上,隻聽到手骨碎裂的聲音隐隐傳出來,大家知道,刀削臉這隻手從此再也沒法握槍了。
褚崗想到了幕後那人說過的話,劉二盆的兄弟叫劉富貴,劉富貴的功夫很厲害,幾十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想制服他,隻能靠槍支。
看看倒在地上的這些手下,再看看被廢掉刀削臉,褚崗不由自主往後倒退,他想悄悄溜走。
噗!劉富貴一腳把褚崗踹飛。
他看得出褚崗身上有點橫練功夫,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當上夜總會的打手頭兒,隻是自己現在這一腳,相信褚崗從此可以下崗了,治好了生活能自理就算不錯了。
劉富貴再次朝二盆子走過去的方向看看,覺得還是尊重二盆子的選擇,就讓他了解這個心願。
不過他了結之後,劉富貴就會實施他的誓言,讓每一個試圖欺負溫泉村村民的人都會後悔一輩子。
柳倩茜把劉二盆帶到一個裝修豪華,風格淫*靡的大房間裡,沙發上或坐或躺有二、三十個年輕人,一個個長得帥氣潇灑,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年齡,穿着也相當時尚。
看到柳倩茜進來,這些吊兒郎當的年輕人趕緊站起來叫“倩姐”,柳倩茜把劉二盆介紹給大家,囑咐大家要多指導劉二盆,讓他盡快熟悉業務。
“要想抽煙的話那邊有吸煙室。”柳倩茜又囑咐劉二盆一番,“咖啡、茶還是飲料,那邊都有,你自己去拿,待會兒客人來了跟他們站好隊,記住要盡量吸引顧客。”
最後柳倩茜朝劉二盆抛個媚眼:“你小子有特權了,算是免試入學,都沒讓你試活!”
袅袅婷婷地走了。
“什麼,沒試活就招聘了?”一個青年驚訝地叫起來,對劉二盆立刻滿臉羨慕,“你肯定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劉二盆恨不能一個耳光把他扇到沙發後邊去,老子還真是走後門進來的!
對于這些浮華堕落、混吃等死的人,劉二盆打心眼裡惡心,當下也不再理他們,顧自到角落裡坐下,思考着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難道真的就要做少爺?
劉二盆閉上眼睛,前段時間跟袁依琳的卿卿我我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裡一幕幕閃過,真是難以理解,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說變就會變成那樣呢?
袁依琳以前對自己的好,那都不是裝的,她也曾經是真的深愛着自己!
有人說所謂的海誓山盟,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欺騙!也許有人的海誓山盟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那都是他們的花言巧語,可袁依琳的海誓山盟是發自内心的,在跟自己相愛的時候,那個情景,那個狀态之下,她真的想跟自己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可是浪漫當不了饅頭,當豪車和豪宅刺激了女人的感官的時候,郎才女貌的卿卿我我豈不是顯得太寒酸了。女人無所謂忠貞,隻是因為誘惑不夠大。
一個女服務員推門進來:“有客人來了。”
将近三十個少爺馬上排成兩隊站好,劉二盆也被拉過來站在後排的邊上。
一個四十多歲,渾身珠光寶氣的富婆挎着小包進來了。
奇恥大辱啊!堂堂的熱皿男兒,居然排隊站好任人挑選,就像等着皇帝選美的女人一樣!
劉二盆感覺就是站站隊自己都要受不了。
幸好那富婆有個固定的關系戶,很快倆人卿卿我我挎着胳膊去包間了。
劉二盆鑽進吸煙室大肆抽煙,強行壓住要去嘔吐的感覺。
來了一撥又一撥客人,眼看着這裡的少爺在逐漸地減少,劉二盆心裡越來越慌,照這樣的情形下去,自己早晚也會被選走。
其間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知性女人,戴着眼鏡,一臉落寞的表情,劉二盆旁邊那個少爺低聲介紹,這是一個大學教授,據說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說實話,如果必須要去接客的話,劉二盆甯願去接待這個女教授,畢竟她看起來不像那些富婆那樣惡心。那些富婆都是來找樂子的,據說整夜吹*箫,各種花樣翻新,很多少爺都是吃不消的,要數次吃藥,有的少爺幹了沒兩年就落下一身病。
女教授并沒有選劉二盆,倒是後來一個滿臉油光、身材高大、本錢雄厚的肥婆把劉二盆帶走了。
劉二盆一邊往包間走一邊在想,自己确實跟袁依琳海誓山盟,發誓自己可以為她赴湯蹈火,可以為她生,可以為她死,但是沒有發誓可以為她生不如死!
為了一個“恩斷情絕”的結果,自己這樣付出到底值不值?
肥婆看樣子對劉二盆相當滿意,就像撿到寶一樣樂開了花,走在走廊上就數次去摸劉二盆,眼裡冒綠光,口水淌一路。
劉二盆恨不能用嘔吐物把她淹死,可是又不能明顯拒絕她,隻好擋着她的手:“阿姨您先别急,我剛來的,面嫩!”
“我知道你是剛來的,就喜歡剛來的呢!”肥婆興奮得那張油臉金光閃閃放光芒,“别叫阿姨,一下叫老了,叫我小麗麗!”
嘔――
劉二盆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入包間的,是坐宇宙飛船還是騰雲駕霧來的?
進來以後肥婆急不可耐地鎖上門,抓過劉二盆的手就往她的兇前塞,她穿得比較露很像個哺乳期婦女,劉二盆早就看明白了那地方如果自己像個嬰兒一樣鑽進去的話,絕對是營養豐富。
“你出汗了,不是說先洗澡嗎,你去洗澡吧。”劉二盆掙開肥婆的手。
“還真是面嫩啊,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肥婆飛快地在劉二盆臉上掐一把,“一塊兒進去洗啊。”
“面嫩,真沒法一塊兒洗!”劉二盆一邊拒絕着,一邊心裡飛快地想,怎麼辦怎麼辦?
實在受不了了!
肥婆倒是在床邊瞬間解除武裝,遺憾地表示隻能她先去洗了,“洗好了鑽被窩等你哈!”飛個媚眼,像一隻放大了數倍的肥白蛆蟲一樣進了衛生間。
那一身亮光光的肥肉絕對适合口味重的男人,一隻褪了毛的母豬!
嘔――
在衛生間的門關上的同時,劉二盆也從外面帶上了包間的門。
自己絕對幹不了這個!
功夫不大,就聽到肥婆暴跳如雷的聲音,一定要求把剛才那個鴨子拖出去打死。
柳倩茜和幾個女服務員在旁邊百般安慰,最後點了兩個奶油小生,三副屁股袅娜聘婷地去了包間。
搞定了肥婆,柳倩茜一臉寒霜地走進來,把手裡的手機伸到劉二盆面前,免提打開,手機裡傳來袁依琳殺豬一樣的哭嚎,同時還有暴打的啪啪聲。
劉二盆咬着牙半天沒說話,自己應該對這個聲音抱什麼态度呢?
據說時間最好的良藥。當時邁不過去的坎兒,一段時間之後回過頭看其實早就輕松跳過,以為無法面對的事,其實忍着熬着也就自然而然地過去了。
可是自己跟袁依琳分手才是幾天的事,幾天之前還共同生活在一個溫暖的二人小世界裡,她是自己唯一用心的女人,曾經下決心今生今世隻守着她一個女人過,這個心理不是一下子就能用憤怒和仇恨替代的。
“你讓他别打了,我幹。”劉二盆冷聲說道。
不願再讓對方看出自己内心最柔軟的地方。
“下一個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柳倩茜冷冷地說。
“我腦子有點亂,你先讓我調整一下。”
“給你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今晚必須要接待客人,否則後果自負!”柳倩茜怒沖沖離開了。
劉二盆心事重重地溜達出來,猶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來到一樓大廳,現在已經是夜生活達到高潮的時段,舞台上一群美女在跳着瘋狂的舞蹈,一個奶油小生在歇斯底裡地演唱,大廳裡的顧客瘋狂地鼓掌,吹口哨,拍桌子,一派群魔亂舞之象。
“簡直是要命。”劉二盆打心底裡表示受不了,“居然能發出這樣的噪音。”
是啊,台上那歌唱得确實不敢恭維。
不過話說回來,真要唱得有點水平,誰還會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來唱。
“二盆子,我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聽?”這時候劉富貴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問道。
“說來随便聽聽。”一聽富貴有建議,劉二盆的神經就開始高度警惕,誰知道這貨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說實話,劉二盆嚴重懷疑這一切都是富貴安排的。因為昨天夜裡富貴給自己打電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要改造山村的志向,其中一條就是從此以後要讓溫泉村的村民尊貴起來,即使到了城裡,不但不會讓人欺負,一旦報出自己的來曆,要讓對方立馬跪了。
昨夜劉二盆聽了富貴的話權當一個笑話,富貴卻說這兩天之内就讓他見識到現實。
不懷疑它懷疑誰!
“你甭疑神疑鬼。”富貴對劉二盆的心思洞若觀火,“我一開始不是這麼設計的,這不是正好你遇上這事趕上了麼!”
“那你又有什麼好建議?”
“說說我的感想啊。我覺得吧,馮習禹通過挾制袁依琳逼你做鴨,首先是想羞辱你。不但奪了高材生的女友,還逼得高材生走投無路去做鴨,對于很多有錢人來說這就是樂子,因為一個本該前途光明的人這一生的命運就毀了。”
劉二盆沉默不語,一點不錯,自己本來是環保局的職工,國家公務員,仕途剛剛起步,誰能想到瞬間就淪落成鴨呢!
“然後呢,既能拿你取樂,又能從你身上榨取利潤,這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就你現在的實力,馮習禹殺死你權當捏死一隻臭蟲,剛才那個刀削臉直接開槍你就挂了。之所以留你一條命,是他認為打死你不如讓你變成他的掙錢機器。”富貴分析得頭頭是道。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你有什麼建議吧?”對于富貴說的那些,劉二盆都懂,之所以答應做鴨,還是邁不過跟袁依琳之間那道感情的坎兒。
不過到了現在,尤其是被那肥婆上下其手感到強烈的受辱時,劉二盆對馮習禹和袁依琳就産生了強烈的仇恨感。
自己可以把袁依琳當路人,可以不去報複她對自己的背叛,但是劉二盆暗下決心一定會讓馮習禹死得相當難看!
因為他把自己的一生都毀了。
“你給他當掙錢機器也不一定非得賣肉,你可以上台唱歌,我就這麼個建議。”富貴說。
“唱歌?”劉二盆捏着下巴沉思起來,“去卡拉OK我還能吼上幾嗓子,不過說實話唱不太好,要是上台的話也就那個噪音的水平。”
“呵呵。”富貴笑了,“不是還有我的麼,我對于各種樂理和聲音的控制那可是行家裡手,咱倆配合起來絕對驚倒一片。隻要你能把觀衆吸引住了,都強烈要求聽你唱歌,你說馮習禹是逼你做鴨呢,還是逼你在這裡駐唱?”
唔!劉二盆就像枯木逢春一樣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說實話,當發現自己确實無法做鴨的時候,劉二盆相當後悔自己的沖動,或者說自己太重感情。當時跟袁依琳直接說恩斷情絕不就得了,為什麼還非得要奉獻上自己去報答她曾經給予自己的愛!
不過大丈夫說話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劉二盆就不想反悔,要不然那也是對于自己那份感情的背叛。
所以劉二盆在剛才會陷入無盡的痛苦當中。
可是現在富貴給自己指出了一條明路。
劉二盆馬上去找柳倩茜,讓她安排自己上台唱歌。
“你唱歌很好?”柳倩茜有點不相信,“好到什麼程度?”
“藝術的最高境界是感染人,我隻要上台唱一首感人至深的歌曲,會把歌曲的内涵演繹得淋漓盡緻,讓台下的觀衆感動得稀裡嘩啦的。”劉二盆大言不慚地說。
“能有這麼大本事不成歌星了,還能窮得連女朋友都餓跑了!”柳倩茜表示高度懷疑,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很快打完電話回來:“别吹牛逼了,剛才我打聽你的原女友,她說你K歌最好成績是沒把滿場聽衆吓跑。”
劉二盆心裡又是一陣抽痛,這個世上隻有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不過今非昔比,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她所了解的人了,正如自己不再了解她一樣。
“你再去問問我會不會功夫?”劉二盆建議柳倩茜道。
柳倩茜很不耐煩地皺皺眉頭,又去打電話了。
打完電話回來,柳倩茜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打量着劉二盆:“你的原女友說你除了身體強壯點以外,根本不會功夫。”
劉二盆心裡又是一痛!
“不過說到你很能打,你的女友完全不能理解!現在你又說自己很能唱歌,這就越發蹊跷,難道你早就對你的女友有所防備,留了一手?”柳倩茜沉思道。
劉二盆心說,要是早就留一手也不會被逼到這一步!
“好吧,你可以上去唱,不過不要妄想用唱歌代替接客,隻允許你唱一首過過瘾算了。”柳倩茜出身風塵,早就滾打成精了。
說實話,劉二盆對自己能否唱好也是心裡沒底。唱歌這東西最簡單,啞巴都能咿呀兩句,但是惟其簡單,才最精深。
也就是說,唱歌很容易,但是唱好很難,尤其是剛才說的要把一首歌的内涵演繹得淋漓盡緻,感染滿場觀衆,那可就是太難了,不但要有長時間的磨練,最重要的一條還要有天賦。
柳倩茜把劉二盆帶到後台安排一下就走了,她忙得很,沒功夫在這裡聽噪音。
剛剛有個小雞打電話跟她說,有一個當網管的小青年辭職了,小雞推薦他來應聘少爺,柳倩茜要上去面試,如果看好的話還要試活。
整個人忙得恨不能劈成好幾半用!
上去接見了那個小青年,乍一看長得還不錯,而且聽那個推薦的小雞說床上活兒相當厲害,一夜八套不成問題,隻是柳倩茜不知道為什麼很煩他,感覺有點猴頭猴腦的樣子。
還是去看看劉二盆有沒有開始上台唱歌吧。
馮習禹吩咐了,就是要對劉二盆極盡羞辱,隻要他願意幹,就讓他什麼都幹一遍,不管幹什麼,都要讓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現在台下都安排了好多人拿着臭雞蛋、西紅柿準備好了。
還有好多的啤酒瓶子準備用來當手榴彈往台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