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馨兒并不知曉他的想法,她看到夏盛卿進來,立時側了側身子行禮,對着他盈盈一拜,“奴婢見過王爺。”

  夏盛卿轉頭凝眸看了淇奧侯一眼,淇奧侯立時回過神,邁步走進去,站在距離馨兒一步遠的地方,神情複雜的看着她,喉結動了動,欲言又止。

  馨兒這才注意到他,見他目光古怪,一直盯着自己,她禁不住狐疑,随後低下頭,接過小丫鬟遞來的毛巾,經過淇奧侯,将帕子擰濕放進水盆裡,再擰幹給夏子衿擦臉。

  夏子衿由馨兒扶着坐起,見淇奧侯直勾勾的盯着馨兒,眼珠子都不錯一下,她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若是她沒有猜錯,她調查的結果是正确的,這一點,從淇奧侯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

  “侯爺一進門就盯着本公主的婢女看,可是認識?”夏子衿雙手交叉扣在一起,她原先并不準備拿馨兒的身世來做文章,隻是若要她就這麼将馨兒交到淇奧侯手中,她多多少少是不放心的,一直糾結猶豫,此前宜城被圍困,她沒有法子,才向淇奧侯露了口風。

  沒想到淇奧侯竟是毫不猶豫的趕來,這般,夏子衿倒是稍稍放心,淇奧侯這般在乎這個女兒,若是馨兒與他相認,總不會被虧待了。

  淇奧侯見馨兒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自己,喉頭不由自主的動了動,竟是有些緊張起來,他咬着牙,手掌攢成拳頭,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點了點頭,“公主,本侯的确是認識她的,因為她與本侯過世的夫人長的一模一樣。”

  見他利落的承認了,夏子衿點了點頭。當初馨兒說她與母親一起淪落到軍營裡充當軍妓,她後來與一男子相戀,借着他偷跑出來,那男子為了救她死了,但淇奧侯的妻子卻是死在了劫匪手中。

  這一點,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因而她才猶豫。馨兒心神一緊,豁然擡起頭來看向淇奧侯,又轉頭看向夏子衿,心頭各種疑惑劃過,但礙于自個兒的身份,到底是再度低下頭,将那些疑惑全部壓下去,心思各異,眸光不斷煽動。

  “侯爺何必與本公主打啞謎,本公主此前與侯爺說的事情,王爺心裡應當明白,本公主說的就是馨兒。隻是馨兒跟在本公主身邊多年,本公主總該為她找個好人家。”夏子衿嗤笑一聲,沒再與他做戲,直接挑眉了開口。

  然而她這話卻是讓的馨兒一瞬間臉色煞白,誤以為她是要将自己嫁給眼前這個最少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從夏子衿面對他時的态度,以及此人的打扮,馨兒都知道他身份不凡。

  以她一個小小的丫鬟身份,若是能被他看上眼,的确是福分。但是……馨兒咬着牙,“撲通”一聲對着夏子衿跪下,膝蓋磕在地上,疼的她忍不住咧嘴,“公主,奴婢不願。”

  夏子衿沒料到她會突然插嘴,一時間愣住半晌才皺起眉頭,“馨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能夠找到親生父親,對于馨兒這種自幼缺少疼愛的女子來說,應當是極為開心的事情。但,夏子衿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般激烈。

  馨兒又磕了個頭,神情莊重而森嚴,“公主,奴婢不願。”

  精武侯被她這句話打擊,神态一瞬間好似蒼老了十多歲一樣,深吸一口氣,“你就當真這麼厭惡本侯嗎?”

  “侯爺,奴婢多謝您的擡愛,但奴婢身份低微,實在是陪不得侯爺,還望侯爺放過奴婢,另擇他人。”從夏子衿剛剛對精武侯的稱呼中,馨兒已然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開口,面上沒有半分退怯。

  夏子衿皺着眉,聽完她這番話,眼珠子轉了轉,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來,怪不得馨兒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原來是誤會了。精武侯顯然還沉寂在被她拒絕的傷痛中,沒有察覺到她話語中的異樣,見她沖自己跪地磕頭,心頭更是難過,連忙伸手去扶她,“孩子,你當真不願意原諒為父嗎?”

  這句話一吐出來,馨兒就愣住,怔怔的看向他,“你……你是……”

  一旁看戲的夏子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馨兒,瞧你慌慌張張的樣子,也不等本公主将話說完,精武侯是你的父親,你想到哪裡去了。”

  馨兒張大嘴巴,一想到自己剛剛抵死不從的樣子,就忍不住羞憤欲死,她還以為對方是看上了自己,這實在是……馨兒張口結舌,有心要說話,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好了,馨兒,你先起來吧。”夏子衿咳嗽一聲,捏着帕子掩在唇間,又忍不住咳嗽一聲。

  馨兒急忙起身扶着她的心口,精武侯看她這副體弱的樣子,咬了咬牙,從袖子裡摸出一盒白玉暖石制成的盒子,遞到夏子衿跟前,“公主咳成這樣,還要當心自個兒的身子,這雪蓮潤喉滋補膏,公主叫人用溫水泡開,許是能緩解咳嗽。”

  見他雖是送東西給自己,卻是眼巴巴的望着馨兒,夏子衿心裡頭跟明鏡似的,啞然失笑,倒不推拒,從他手裡接過白玉盒,放在手心把玩了一會兒,就将之塞進袖子裡。

  這雪蓮潤喉滋補膏可是好東西,這精武侯明顯是看在馨兒的份上才掏出來,她不要白不要,“多謝侯爺美意了。”

  馨兒轉頭定定的看着他,嘴巴張了張,又将話給咽了回去,手指絞在一起,心思複雜,眼前冒出一人突然說是她的父親,她實在是不能相信。且她當初聽娘說,爹爹是犯了大錯,才導緻他們一家被流放。

  爹爹早在發配邊疆的路上就死了,怎麼會是眼前位高權重的精武侯。馨兒眼底滿是迷茫,雖然心裡頭疑惑重重,但不知為何,眼前的人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一會書?”馨兒到底是沒有忍住轉頭看向夏子衿。

  “馨兒,本公主原先是想找一找精武侯的女兒,沒想到查來查去,卻查到了你身上。當年侯爺夫人出宮的路上被劫匪劫持,你年紀尚幼,那劫匪隻是為人收買,卻并不是弑殺之人,就将你留在寨子内,交給自己的夫人收養。”

  “隻是成想不過幾年,那夥匪徒就被官府剿滅,你就跟着養母一同去了邊疆,落到軍營裡去。”夏子衿微微喘了口氣,“若非遇到那人,你怕是逃不出來了,就沒有今日與侯爺相見。”

  精武侯一聽到她竟然流落到軍營裡,手掌就是一抖,“孩子,你可有事?”

  馨兒被他抓住雙肩,劇烈的疼痛感從肩膀上傳來,她的肩胛骨都好似被捏碎了。她忍不住皺眉,精武侯見弄疼了她,急忙松開手。

  “侯爺莫急,馨兒還得清白之身,沒被那些人污了身子。”夏子衿一眼就知道他擔心什麼,身為女子,若是沒了名節,當真是難以活于世上,“隻是侯爺,若你因此嫌棄她,就不要帶她回去了,本公主還不至于養不活自個兒的丫鬟。”

  她話語中的相護之意十分明顯,馨兒擡眸看她一眼,眼中感激之意明顯。精武侯被她說了一通,連忙擺手,一張臉憋的通紅,猶如受到莫大的侮辱一般,“公主說的哪裡話,老臣,老臣怎麼會嫌棄她,老臣找了她這麼多年,莫名她是不是丢了名節,就算她缺胳膊少腿兒,老臣也要接她回家,這些年,是老臣虧待了她,才叫她吃了這麼多的苦。”

  精武侯說到這兒,忍不住擡起袖子,淚水漣漣。馨兒看着他這樣子,沒有半分作假,心裡仿佛劃過一陣陣熱流,一想到自己當年竟是認賊做父,就禁不住握緊手掌,指甲掐進掌心,跟着哭了出來。

  父女二人多年未見,此刻好不容易相認,總要發洩一番的。

  片刻後,馨兒才擡起袖子擦掉眼角的淚珠。精武侯眼巴巴的看着她,“孩子,你可願随為父回家?”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馨兒,生怕她不同意。夏子衿的視線同樣落在馨兒身上,若按着目前的處境來,她自然是希望馨兒繼續留在她身邊,這樣精武侯就得一直跟在她身邊,與她站在同一條船上,若是她選擇與精武侯回去,最多是精武侯欠她一個人情,等着争奪結束,若是自己失敗,他出面保自己一命同樣是還了這人情。

  馨兒與她的情分雖然不同于小葵,但她私心裡還是希望她好的,若是她願意跟精武侯回去,就能直接避開兇險,更是身份尊貴。因而她什麼話都沒有說,一切,就讓馨兒自己決定。

  馨兒愣在原地,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低着頭,搓着衣角,腦子裡劃過過往種種畫面,真文從精武侯進來時就防備着,直到現在知道他的來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馨兒身上,唇角揚起一抹苦澀,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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