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5章 那些花兒!
那皮膚絲毫不見皿色,身材袖珍,穿着一身綠色小襖,下着一條破舊牛仔褲的短發女孩,乃是易初,她坐在一顆樹幹上,手裡拎着一隻兔子長長的耳朵提在半空中,時不時用小刀在兔子身上劃上一道,口裡說道:“莊楓莊楓快醒來,醒來生吃小兔兔……”
易初下方,乃是玄衣束身,馬尾纏頭,雙腿纏繞着黑色布帶的趙曉钰,她坐在雪中,倚在樹上,雙手抱膝蓋,迷茫地望着無盡的遠方,她挂念的那個人若是不醒來,她連茶飯都沒心思吃。
遠處的石凳上,坐着一臉英氣,身材高挑,一身亞麻夾克和亞麻長褲,染着酒紅色波浪卷發的杜莎,她正擦拭着那個少年送給她的名劍雪霁,隻是雙眼時不時憂心地望向森羅殿的方向,那裡沉睡着她牽挂的少年。
滴滴滴,杜莎的手機響了,是張雨發來的短信,自從接到少年昏迷的消息,張雨就算身在幾千裡外的廣滬,百忙之中,都堅持一個小時發一條短信,内容是:楓,醒了沒?
杜莎回複:沒有,但我相信,他今天一定會醒來的。
張雨回複:我也那麼認為,今晚的春晚,好聲音的冠軍雨曦組合将演唱Jay的《楓》,記得讓他收看哦~
杜莎會心一笑,回複了一個字:好。
突然,白茫茫的世界,一道橙紅色人影從視線盡頭款款而來,那鵝毛大雪到那人影三尺之外就會被融化幹淨,正是左焰靈。
她指尖勾動着火焰,面色卻含着煞氣,因為剛才這太乙山之上,有幾名女成員竟然在那個人昏迷之時打雪仗,堆雪人,左焰靈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她用無情的火焰,将那雪人烤化,至于那幾名女成員,皆被她重重責罰。
一顆大樹下,左雲夜手裡提着酒葫蘆,雙目醉醺醺地注視着落雪的天空,一口接一口地灌着酒,腰間除了兩把佩劍外,還有一個少年給的PSP遊戲機,隻是沉迷于遊戲的她,已經一個月沒有碰過這東西了,每天就是飲酒,然後舞劍。
但最近她的劍勢中帶着一股從來沒有過的‘亂’之意境,是她的心在亂,但這個劍法天才,即便是亂,都能亂出意境。
森羅殿上瓦片邊緣,左幻音身着一身白色漢服,眼皮無精打彩地耷拉着,小手抓弄着瓦上的積雪,兩條腿垂在半空一前一後地搖動着,原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她,這一個月都是這種狀态,那個身穿哥特蘿莉裝的元氣少女不在了。
不遠處,紫發披肩,紫瞳不波,紫裙加身,扇綸在背,羅襪生塵的幽靜少女左幽蘭,玉足輕點在森羅殿的飛檐之上,她看似平靜的紫色瞳孔中,流轉着凡夫俗子所不懂的情緒……
自她醒來,腦海中就數以億次地回放着撒哈拉之眼,那黑暗深淵中,少年與她訣别時的情景……
幽蘭,我愛你。幽蘭,我愛你。幽蘭,我愛你……
幽蘭的腦海中,自然也數以億次地萦繞着這句話,而當少年以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态被送回來時,她有種強烈的沖動,上去将自己的全部生命力一滴不剩地分享給少年,即便聰慧無比的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死門的結局,并非是單純生命力轉移可以逆轉的……
她低頭望向自己的手心,這是這一個時辰中,她第三十六次低頭查看,手心之上,那代表莊楓生命的皿色蝴蝶印記依舊黯淡無光,沒有絲毫恢複的迹象。
她面紗之下,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後若有所感,望向遠處的祠堂,那裡一個滿頭銀發的少女,正虔誠地跪在地上,燒香拜佛,為少年祈求平安,正是莊夢蝶,她把金色蒲團放在一邊棄之不用,因為她怕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認為她不虔誠,故意不讓那個人醒來……
她嬌嫩的雙膝就這麼硬頂在冰涼的地面地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磕頭念叨着:“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大發慈悲心,功行海洋深,駕慈航渡迷津保佑小楓快快醒過來,弟子莊夢蝶朝念觀世音,暮念觀世音,念念從心起,念佛不離心……”
森羅殿中,少年廂房外,一女獨臂駐守在此,正乃曼陀羅,她醒來之後,和曼珠沙華長談了一次,曼珠沙華告訴她在莊楓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所以她這一個月來,片刻不離開這裡。
此刻曼陀羅左手拿着一張照片,那是一張莊楓與一名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的合影照,她知道這個人叫李冰冰,将一切,包括生命都獻給了莊楓,而且還讓少年成為了父親的女人……
“以前對我來說,ZERO小隊就是一切,現在老天将他送到了我的身邊,楠湘,我開始有些懂了,你為了他抛棄自己立場所做出的選擇……”
曼陀羅望着那抱着莊莎,走到她身邊的左楠湘說道。
左楠湘卻是一笑道:“你說的并不完全正确,我從來就沒有抛棄過自己的立場,隻是将他的立場視作我的立場罷了,以前我媽媽總說,我爸爸會用魔法,偷走女人心的魔法,明明花心,明明亂來,明明不堪,卻能讓人死心塌地,變得都不像自己了,讓她那麼要強的大女人甘心做他的小女人;以前我不是很懂,但現在我懂了,因為我的心已經被偷走了,明明那個不負責任的小偷就在裡面睡大覺,一群女人卻在外面為他急的求爺爺告奶奶也心甘情願……”
曼陀羅思考着左楠湘的話,呢喃道:“難道,紫羅蘭也是嗎?”
左楠湘沒聽清楚,道:“嗯?什麼?”
曼陀羅搖搖頭,一笑道:“沒什麼,能讓我抱抱這個孩子嗎?”
左楠湘将莊莎遞給了她,曼陀羅小心翼翼地接過,看着這個眉宇間與自己有些相像的小生命,她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個小女孩就是自己的骨肉……
唰!
突然,莊莎那緊閉的雙眼睜開了,怔怔地盯着曼陀羅的臉,淚水竟然是潮濕了眼眶,以有些生澀和稚嫩的童聲叫道:“媽……媽,媽媽!媽媽!”
曼陀羅不知不覺間已經淚眼婆娑,剛才的一瞬間,她心中升起一陣強烈的感應,和這個孩子之間的……
這時,身穿單薄緊身棉衣,挽着包子頭,鬓角幾縷發絲錯落的林若溪走了過來,曼陀羅說道:“若溪,這裡暫時不能進去。”
若溪卻是說道:“我想,我找到讓他醒過來的辦法了。”
曼陀羅一怔,卻見若溪的眼神寫滿了鄭重,曼陀羅又看向楠湘,楠湘也點了點頭。
旋即,曼陀羅鄭重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若溪臉一紅道:“内個……内個……你們……可以先去外面嗎?”
咯吱!
推開廂房的門扉,複又關上,若溪晃動着腳丫,将鞋抖下,赤腳踩在幹淨的地闆上,走到少年的床邊。
她眼波如水,雙眸含情地凝視着少年道:“楓,你知道嗎?這一個月,我查閱了林氏祖上留下的典籍,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随着靈衣玉佩與宿主同步率的提升,它甚至能感應到宿主命中的大劫,靈衣玉佩感應到你命中注定有這一劫,之所以遲遲沒有發揮作用,也隻是它在暗中積蓄力量,以應對這一次的大劫。”
“八門必死,乃是定律,就算是靈衣玉佩,逆天而為,也不是一蹴而就,你這種情況,常理最少三個月才能醒來,但是呢,今夜除夕的年夜飯,我想親手做給你吃呢……”
“所以……我就以我林若溪,對你來說生命中第一個有肌膚之親的女子,典籍中,名為‘玉子’的身份,澆灌你飽含着愛意與柔情之甘露,加持玉佩,提前将你喚醒吧,我最愛的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