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黑狐上次聯系我們,已經有三天了,上次黑狐帶給我們的,是特别不好的消息,尤其是,他們的新老大給他們下達了最後通牒,限他們一星期内挖出我的行蹤,這一點最令人揪心。..
而今,一個星期都已過去三天,眼看時間不多了,所幸,黑狐再次聯系了我們,收到他來電的時候,我跟銀狐都不禁屏住了呼吸,難掩激動,我們打心底裡期盼他帶來好消息,又十分害怕他告訴我們壞消息。就是在這樣一種緊張激烈的情緒下,我按下了手機接通鍵。
立刻。黑狐激昂的聲音便從聽筒裡傳了來:“根據我們的調查,夏初心目前使用的是一張假的身份證,昨天晚上,她用這個假身份在大理洱海的一個酒店預訂了三天的房間,我托那邊的人去認證了下,已确認就是夏初心本人!!”
聽到這話,我瞬間就有了種如釋重負的興奮感,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千等萬等,終于還是等來了這樣一個好消息,雖說,留給我們的時間十分緊迫,但晚到的消息總比沒到要好得多。我也知道殺手部門打探夏初心的蹤迹不容易,她一直處于遊離的狀态,三天兩頭換地方,而且,她用的是假身份證,這就更是加大了尋找她的難度了。不過。幸好殺手部門本事不凡,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确定了夏初心的所在地,大理這個地方離我們現在的位置有點遠,但好在夏初心提前預訂了三天的時間,這也就代表,這段時間内,她肯定不會離開那裡。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我才對着黑狐回複道:“好。辛苦你了,待會兒你就把那個酒店的具體位置發給我。我一定盡快弄到解藥,在此之前,你們務必要多加小心!”
黑狐聞言,直接鎮定道:“我會留意其他人的動向,關鍵是你,要抓緊時間,畢竟,我們這些人撐不了太久!”
我毫不猶豫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我的話,信誓旦旦,聽起來像是非常有信心似的,但其實,我也隻是為了穩定黑狐他們的情緒才這樣說的。我并沒有多大把握能夠弄到藥引子,甚至說,夏初心給我沙漠之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不論如何,我都會拼盡全力試一試,目前來說,我最要緊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夏初心,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我完全是在跟時間賽跑,當然,也是跟自己的命運賽跑。成也好敗也罷,生也好死也好,一切都在這幾天之内,如果得到了沙漠之心,及時獲得了解藥,那就皆大歡喜,如果沒有得到,那我們就注定滅亡了。
繼續跟黑狐交代了幾句,我們便挂斷了電話,緊接着,我就收到了黑狐發來的酒店詳細地址。
我的打算是一個人獨自前往夏初心預定的酒店,然後想辦法從夏初心那裡得到沙漠之心,隻是,銀狐卻不這麼想,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跟我一同去。
我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對銀狐堅定道:“你留下來吧,這次的事,我一個人處理比較好,我去就行了!”
銀狐聽到我這話,神情頓時驚愕了,她很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莫名道:“為什麼?”
看得出來。銀狐對我的這個決定非常不理解,她一直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切行動都該我們兩個共同面對,這些時間我們也确實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不管處境多麼艱難,隻要兩人一起,就能有個照應,也有點生死與共的意思,可突然間,我提出獨自行動,這于銀狐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我也能體諒銀狐的心情,于是,我以盡量平和的語氣,對她慢慢解釋道:“你也知道,現在盛世盯我們倆盯得非常緊,我們如果一直捆綁行動,隻會更容易暴露行蹤,這樣危險性也更高,所以,我們目前暫時分開,你好好隐蔽你自己,而我,就負責從夏初心那裡拿到藥引子,這事我一個人去完成比較好,你就安心等我好消息吧!”
我不能讓銀狐知道我認識夏初心,也無法讓她幹預我和夏初心的交流,這事必須秘密進行,因此,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帶上銀狐一起,她暫時還不知道這事難度系數有多高,讓她先安心等着也好。
銀狐聽完我的話,對我似乎稍稍理解了一些,隻不過,她的表情依然凝重,她的眼睛裡充滿了顧慮和擔憂,她深深的看着我,輕聲的說道:“可是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一聽到這話,我心裡莫名就湧出了有點複雜的暖流,銀狐不管在何種情境下,首先擔心的總是我,我确實感動于她對我的情意,同時又歉疚于自己對她的不夠坦誠。現在,我能給她的最好禮物,就是成功拿到解藥,在此之前,我不想讓她多操心,于是,我繼續安慰她道:“放心吧,前面那麼艱難我都走過來了,現在就對付一個小姑娘,能難倒我嗎?”
我的語氣,故作輕松,我的自信,也看起來很自然,銀狐聽了,明顯寬心不少,但她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擔心的是,萬一你被盛世的人找到了,那就麻煩了!我比較擅長隐藏,也知道如何躲避盛世的眼線,讓我跟着應該會好一點吧!”
銀狐到現在還沒有死心。她還是覺得親自跟着我,她比較放心。我也有點無奈了,隻得以更加強硬的語氣對她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沒得商量,我會以我的辦法找夏初心拿到東西,你在的話,多少有些影響。至于盛世,我相信他們暫時找不到我,我們兩分開行動了,各自隐藏反而更安全,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暴露,你就相信我吧!”
銀狐已經聽出了我語氣裡的不容置疑,她也知道,她再多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她跟着,所以,這次她沒再開口。隻是沉默地低下了頭。
我見她這樣,連忙繼續寬慰了一句:“好了,開心一點吧,我們離成功隻差最後一步了,等我拿到藥引子,我們所有人就都解脫了,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完成任務,你就好好在這待着。保護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聽到這,銀狐終于擡起了頭,她勉強擠出了一絲釋然的笑,對我說道:“好,我等你!”
我微笑着輕點了下頭,随即便與銀狐告别,再馬不停蹄的朝着大理奔去。
銀狐看着我的背影,目光久久無法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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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大理洱海,這是夏初心近年來第N個旅遊點,她已經數不清自己這兩年多到過多少城市了,她隻知道,她想漂泊,她要不停的走,不停的去觀望不一樣的風景,從而排解沉積于内心深處的陰雲。
夏初心自以為,自己向來是一個心比較寬的人。她對待任何事都看得開,為人豁達,她也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喜歡低調,喜歡按自己的方式生活,可以說,多少年了,她都活得比較恣意。然而,兩年多前的那件事,卻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讓向來豁達的她,心中埋下了小小陰影。她時常會做夢,夢到從大火裡走出來的那個活死人,夢到那一場大戰殘酷的厮殺,那一片被鮮皿染成的土地。這樣的夢糾纏了她許久,她隻有通過不斷的散心,才能稍微好轉一些。
面對陌生的環境,看形形色色陌生的人,夏初心才會漸漸稀釋過去,淡忘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很不喜歡一直被同一種東西纏繞,所以,她在用她的方式排解憂愁。她一個人,看遍了大山大水,古城古鎮,看盡了人生百态,她一直在行走,唯有如此,她的心才能獲得短暫的安甯,她喜歡不同地方不同的人文風情,她會讓自己全心去感受各種文化環境,各種風景。旅途中的一切,于夏初心來說,都是甯靜祥和的,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紛争淩亂。
夏初心是昨晚到達大理的,由于一路的旅行讓她有些疲憊困頓,所以,她先找了個酒店,打算好好休息一番。早聽說這裡是個旅遊的好地方,因此,她破例在酒店預訂了三天的時間,準備好好享受這次的行程。然而,此刻的她卻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決定,将會影響她一生。
第二天,夏初心睡到自然醒,窗外的朝陽,明明暖暖地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沐浴在淡淡陽光裡,心情不由也變暖了,精神更是極佳,她覺得,今天的出行必定會輕松昂然,她難得的有些期待。洗漱完畢後,她給自己換上了一身連衣裙,這裙子很飄逸,仙裡仙氣的,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清新脫俗,她朝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然後戴上個遮陽帽便舒舒服服的出了門。
夏初心有個習慣,就是用照片去定格她喜歡的畫面,因此。每次出門,她都會帶上單反相機,遇到中意的風景,她會拍下來,看到有趣的人與事,她也會拍一拍,她會記錄下自己走過的每一寸足迹,讓有些東西永遠停留在照片中,這也是保存記憶的一種形式。
今天一天。夏初心都在行走,觀察,拍照,碰到美食她也會品嘗一下,走了一天,她也不覺得累,反而有些意猶未盡。
傍晚很快來臨,夕陽垂挂在天邊,天空漸漸成了橘紅色,夕陽籠罩下的大理,又是别有一番韻味,夏初心一邊行走,一邊用單反記錄這一幕,但,就在這時候,夏初心忽然發現,自己捕捉到美景的鏡頭裡,出現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年輕乞丐。并且,這個乞丐正拿着破碗,慢慢朝她靠近。
這一瞬,夏初心蓦地就僵了,她的心跳驟然間加快,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劇烈湧出,她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乞丐給吓到了,不是因為他的衣衫褴褛,也不是因為他渾身獨特的味道,而是因為,鏡頭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個人滿臉醒目而醜陋的傷痕,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張臉,夏初心立刻就想到了夢中那個被大火燒得不成人形的他。
回憶一旦被觸及,就一發不可收拾,一幕幕慘不忍睹的畫面,在夏初心腦海裡不停回放,她像是中邪了一般,雙眼瞪大,内心的恐懼越來越深。
偏偏,那個乞丐還如鬼魅一樣,直接就閃到了夏初心面前,并發出了微弱而又嘶啞的聲音:“我好幾天沒吃飯了,可憐可憐我,施舍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