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老房子,果然是奇特非凡,不光是它的裝修風格另類,更關鍵的是,它從裡到外帶給人的沖擊感非常強烈,尤其當我走到門口,感受到這令人膽顫的寒意時,我更确定,這位薛神醫,絕非一般人,因為這種寒意不是這房子帶給我的,而是居住在裡面的人,憑我這個習武人的敏銳和感知來說,能夠散發出如此強大氣場的人,武功必定登峰造極,也因此,我對屋子裡素未謀面的薛神醫,不禁多了幾分防備,
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我和銀狐走進了房屋的院落,我們的腳步聲極輕,步伐很慢,走的十分小心翼翼,
當穿過了這大院子,即将靠近屋子大門的時候,我們發現,大門口的走廊上,曬滿了草藥,陣陣微風吹過,帶出了輕微香甜又有點甘苦的芬芳氣息,這味道并不刺激,聞起來隻覺神清氣爽,内外通透,
由于屋子大門并沒有關,我和銀狐也就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我們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大門口,我們才停止了腳步,因為,屋内大堂有一個人影霎時映入了我們的眼簾,
這大堂非常開闊,正對大門的地方,是一張老式的四方桌,桌子旁擺着四個長形條凳,而那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就正坐在其中一個條凳上,他背對着我們,在桌上整理着自己的東西,
從背影看來,老人的個子不高,身材也有些消瘦,一頭白花花的頭發很是惹眼,雖然白發象征着人的衰老,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頭發白的發亮而整齊,讓人覺得這個老人家很是健朗,
我和銀狐站在門口,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對眼前這個正在一心忙活自己事情的老人開口,畢竟,我們來的太過唐突,要是再冒昧開口,總覺得不禮貌,
但,就在這時,坐在堂前的老人竟率先開了口:“二位就這麼直接擅闖别人的家裡,不太好吧,”
老人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不僅知道有人來了,還知道來人是兩個,他這敏銳性,得有多強,看來,此人就是薛神醫無疑,他果然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
我有點被抓包的小小尴尬,為了表示誠意,我十分客氣地向老人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們過來看見您沒關門,所以才擅自闖進來的,如有冒犯,還望您老見諒,想必,您應該就是薛神醫吧,”
我的語氣很謙恭,态度也極盡真誠,不管怎麼樣,我們這趟來,都算是有求于人,而薛神醫這人到底是善是惡,我們一無所知,因此,我隻能先以禮相待,我自然是希望和平的拿到解藥,所以對待薛神醫要盡可能的客氣,但如果,薛神醫不願意給我們解藥,我就隻能采取硬拼的方式了,總之,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退路,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隻有我自己的生命,還有整個殺手部門那麼多人的命,為此,我這次的行動,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隻是,我都這樣态度謙卑了,老人卻反而不理我了,他沒再開口說隻言片語,就那麼繼續背對着我們,自顧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仿佛當我們倆不複存在一般,
我和銀狐不由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充滿着莫名其妙,這個人的性格估計十分古怪,一舉一動都有點不同尋常,他的沉默,也是令人費解,我有點摸不透老人的想法,但卻也無可奈何,我隻有盡可能地不去打擾他,就這麼默默等着他,我想,耐心等候,或許能更顯我的誠意吧,
然而,等待的時間總是無限漫長的,尤其我們現在太渴望得到解藥,總想着趕緊得到一個答案,但老人的心思捉摸不定,我實在不好妄加揣測,隻有繼續等下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後,老人終于有了反應,他先是拍了拍雙手,拂去整理東西時手上殘留的灰塵,然後慢悠悠地從條凳上翻轉過身,正面對向了我們,他的雙眼随意掃視了一下我和銀狐,随即開口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他這話,應該是默認了自己就是薛神醫,不過,他的長相卻和我料想中的有點不同,他的面容感覺并不老,臉上的皮膚非常白,且沒有一丁點年老色衰的迹象,但,他的一雙眼卻蘊含了無數東西,這倒是能顯示,他年紀挺大,閱曆頗深,是個老江湖,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神很是犀利,迸射出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聽到他的問題,立即挺了挺背脊,然後再次以誠懇的語氣,對他坦然說道:“我是蘇乞兒,今天過來是想要拿盛世殺手部門的解藥,”
聽到這,薛神醫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他對于我說的事,顯得漠不關心,隻是象征性的開口問了一句:“不是已經給了下個月的嗎,廖海呢,他怎麼不自己來拿,”
看來,薛神醫是誤會了,他以為我是替廖海來拿藥的,并且,他似乎還不知道廖海已死的事實,不過,他不知道我也要說,畢竟這事瞞不住,我想要拿到根治性的解藥,也必須跟薛神醫坦誠,如果不說明一切,他絕不可能給我根治的解藥,
于是,我直接堅定地說道:“廖海已經被我殺了,我今天來拿的,是徹底根治那毒藥的解藥,”
聽到我這話,薛神醫的表情終于有了動容,他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愕,他的右邊眉毛往上挑了挑,他開始仔細地審視着我,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口道:“你殺了廖海,”
薛神醫的表情和語氣都說明了,他對于我殺了廖海這事感到不可思議,我不知道他這是震驚于我的實力,還是震驚于我跟盛世作對的勇氣,總之,他有這反應,我就覺得滿意,我就是要讓這個薛神醫知道,我蘇乞兒有着不菲的實力,廖海這種人都已經死在我的手下,可見我對拿到解藥的決心,如果薛神醫識相,或許他會乖乖給我,若他不從,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他硬來,
當然,要是能避免,我絕不會走到強取豪奪的一步,我還是希望自己能以理服人,用我的道理來說通薛神醫,于是,我繼續以謙恭的姿态,對着薛神醫解釋道:“是的,我殺了他,廖海這種人就是危害人間的毒瘤,我這是替天除害,廖海死有餘辜,隻不過,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被毒藥控制才不得不為虎作伥,他們罪不至死,更不應該被毒藥給活活折磨死,我希望他們能有重新活過的機會,所以,我今天特意到這來,向你讨要解藥,”
我以簡短的話,陳述了這件事的緣由,同時也堅定了我的立場,但我沒想到,薛神醫聽完我的一番慷慨陳詞,竟隻是随意的笑了笑,甚至,他這笑容裡,還帶有幾分輕蔑的意思,
我見到他這反應,心立即沉落了一些,原本,我期待薛神醫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會因為珍重生命或者體會其他人的苦衷,而主動給予我解藥,但現在看來,我這期待有點不現實了,薛神醫這老頭,明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他也不像是有什麼仁慈之心,果然就如銀狐所說,薛神醫醫術高強,卻不樂意救死扶傷,我跟這種人講道理等于是對牛彈琴,
更讓我心底黯然的是,薛神醫在笑過一聲後,竟又轉回了身去,繼續自顧自地忙他的事,他重新以背對向了我,似乎以此表明他不配合的态度,但他這舉動,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他如果直接給出一聲拒絕的答案,都能表明他正視了我這個人,可現在,他分明就是徹底無視我,
我忍不住就生起了一股怒意,我也沒法再跟他客客氣氣了,直接不悅的喊道:“你現在這樣是個什麼意思,能不能給句話,”
聽到我的怒喊,薛神醫也沒有回頭,他依舊忙着手上的事,依舊以冷漠的背影對着我,同時,他也甩給了我不容置疑的回答:“你回去吧,這解藥,我是不會給的,”
得到了這個明确拒絕的答案,我的内心反而堅定了,我現在完全可以确定,薛神醫不是善類,甚至有可能,他就是盛世的走狗,我殺了廖海,就等于在和盛世作對,他自然不會配合我,更不可能給我解藥,既然如此,我最後也隻能來硬的了,要讓薛神醫主動給解藥比登天還難,那我就必須強迫他給,總歸,我會拼盡一切,奪取解藥,
想到這,我不禁冷下了臉,以十分不客氣的聲音對薛神醫道:“如果我說,今天拿不到解藥,我就不回去呢,”
我的語氣裡,帶有不可反駁的堅定意味,我并不是嚣張,隻是在這件事上,我必須堅定不移,不允許任何人擋住我前進的步伐,為了活命,即便是殺,我也要殺出一條皿路來,
薛神醫聽完我的話,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冷哼,随即,他用很無所謂的語氣,随口道:“那随便你,反正這藥,我不會給,”
敬酒不吃吃罰酒,薛神醫這是非逼我出手不可了,我走到這一步,也絕不可能後退了,于是,在薛神醫話音落下之際,我直接低吼了一聲:“那就得罪了,”
說完,我拔腿一躍,猛然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薛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