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一個世界/殺人犯是誰
“話說回來這個沈家我不能待太久了,我也不能再跟沈橝裝傻賣乖了。”
【為什麼?】
“因為沈橝對原主的喜歡不是正常的喜歡,那份感情不是由長時間照顧關心産生的親情,而是……”姜越撓了撓頭回憶着與沈橝相處的點點滴滴有幾分無語。“沈橝對原主的态度,嗯……反正你懂得。讓人一眼就能看明白其中的問題。”
系統哦了一聲完全不覺得那是個問題【那樣不是正好,你可以借着這位沈先生的喜歡利用一下他。】
“???”
姜越震驚道:“你這三觀有點問題。”他咂了咂嘴:“容易教壞我。”
【你壞還需要别人教你?】
姜越聳了一下肩,“我壞嗎?好吧,就算我壞我也有我的底線。我不會利用他對原主的喜歡來欺騙到對我有利的情勢。為了活着我是不太要臉,也會騙人,可欺騙人不要臉是要分的,有些是可以的,有些是不可以的。什麼是不能遺忘讓人介懷的傷害,什麼是無傷大雅的事是要看明白分清楚的。沈橝的感情我根本無法回應,我既然不愛對方就不可能給對方希望,不知情的時候選擇接近他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也就不會在接近了。我不是原主也不配得到他的感情,也不配占着原主的身體享受着别人給原主的愛,去替原主選擇愛不愛一個人。我要知道,無論這個身體的主人怎麼樣了,這個身體也不是我的。”
“再說了,感情這種東西太重了,背着沉,我隻想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輕輕松松的,别帶着一身債務離去。要是進入下一個世界也要不停想着我背着的債,欠的人情,我怕累。”
【可你現在離開了沈橝的保護……】
姜越打斷了系統:“在你眼中我是個離開了别人的保護兩秒都活不了的人?——我是個有思考能力有健康身體的人,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跟剛進入這個世界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不一樣,當時沒弄清一切的事情也不敢妄動,現在事情大概知道了,也就不會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看什麼都很迷茫。”
【可是如果姜恒他們是被攻略者的話,留下來才是最好的選擇,有助你觀察,你不一定要離開。】
“留下來和離開的差距是不大的。我留在這裡也接觸不到他們,行動還受限制,反而不如離開自由行動來得強。”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怎麼離開?】
“趁着沈橝沒有回來前離開。”姜越戳着下巴,“該怎麼走呢?”他在椅子上轉了一圈,思考着如何能從沈家離開,下一步又是什麼。不過,離開沈家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問林婆婆。
他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的時候便找了林婆婆一起吃早飯,兩個人邊吃邊聊着天。
“婆婆。”姜越攪動着碗裡的豆漿,“我們三兄、不!在沈家誰會畫畫啊?”
林婆婆不曉得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也還是回答了他:“你和恒少爺還有先生都會畫。但要說畫得最好的還是先生。”
沈橝,這個男人也會畫畫。
“那,先生喜歡畫什麼?”
林婆婆說:“先生喜歡國畫,喜歡畫古山水,不畫人和動物。”
姜越又問:“他喜歡西洋畫嗎?”
林婆婆晃了一下頭,“不太欣賞。”
“姜恒呢?”
“恒少爺喜歡西洋畫,喜歡油畫。”她說到這裡補充了一句:“你同恒少爺一樣,不過你隻喜歡畫人物,不愛畫風景。”
“這樣啊……”姜越放下了湯匙,“那我怎麼沒在我房間裡看到過我畫的畫?”
說起這點林婆婆也是有幾分無奈,“你畫的好是好,但都是畫一張燒一張,從來不留自己畫的作品。”
這是什麼習慣。姜越眨了眨眼睛,心事重重的将碗裡的豆漿喝完,然後回到了房間坐在了電腦前。
系統提示的線索是畫室中的殺人犯,裡面有個會畫畫的人,他畫的是浴後的蘇珊娜。說到蘇珊娜的故事大概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貞/潔與誣陷,目前他對周圍有沒有類似有關的情況尚不知,也就先去研究一下這個家裡誰會畫畫了。
聽林婆婆所說,家裡沈橝和姜恒會畫畫,那麼他們兩個相比較姜恒嫌疑大,而且姜恒是被攻略者也比較符合他之前的想法。
姜甯、姜恒、蔣玉淮、昭蛾、綁架案。
他拿着黑色的鋼筆寫下這幾個重點,來回反複的畫着圈。
“總有幾點說不通不對勁的地方,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一下。”
【不确定告訴我人選嗎?假設真是按照你所想的,你大可随便說出一個人,反正機會有兩次,排除法也不是不可以。】
“先不說了,沒有十成的把握前我不會選,也不會白白浪費一次機會。”姜越放下筆,轉身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昭蛾,随便點開了一篇有關昭蛾的報道,将那些雜七雜八的内容放進腦袋裡。
從他們的作案手法到每一起案件的發生時間。姜越看了很久,時間一長他習慣性的小動作就開始出現,他翹起腿抖了兩下正好碰到了放鍵盤的抽屜。原主的鼠标和鍵盤都放在桌子上,沒有放在鍵盤抽屜上,可能考慮到辦公桌的高度放在那裡面不太順手,就一直空着那個地方什麼也沒放。
姜越瞥了一眼,随後将手放在了抽屜裡,無聊的一拉一關,将注意力再次放到電腦中。他拉關了有段時間,一直不閑着的手在最後一次拉開的時候忽然停住了。
【怎麼了?】系統見他臉色不對勁問了一句。
姜越沒有回答他,他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大手摸過光滑的木闆,左手和右手分成上下摸着手中的抽屜。
……厚度不對,木闆是被人後接上去的,有接縫。
“這是被後接上去的。”姜越用手指敲了敲,立刻把抽屜拿了出來,仔細的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圈。
果然,是被人後接上去的。他起身去拿螺絲刀,之後動作麻利的将螺絲和固定的鐵片卸下來,伸手掀開薄薄的紅木片露出了夾層裡面的東西。
“這都是……什麼?”
他放下木闆,眼睛裡全是一張張的紙,和一個不算厚的本子與些小零碎的東西。姜越先拿起了紙張,上面寫的都是一些意味不明的數字,看不懂意思。他放下那些紙,将本子打開,裡面的前五頁是各家幼兒園的名字,有些畫上了X,有些沒有。在往後翻是一些片段和簡筆畫。
“我沒找到。”
“不過我總會找到的。”
“外邊是不是很冷啊……”
“我好像又聽到她在哭了。”
“我會找他們的。”
“什麼是地獄?”
“他們總覺得自己就是活人的地獄。”
“不過我會用行動告訴他們,我才是他們的地獄。”
“我有很多年的時間,來一點點想着我對他們的回報禮。”
“你有多冷。”
“我就讓他們有多疼。”
他每一頁每一頁都隻寫了一句話,每一句每一句是那麼的陰狠,那些簡單的文字帶着原主強烈的情緒,仿佛活了過來,憤恨陰冷如一陣冷風吹進人的心裡,一眼便能明白他有多恨。
姜越捂着嘴,在想“他”說的是誰,“她”又是指誰。他繼續翻着本子,後面都是一些簡筆畫,有建築的,有人物的,有道路的,他畫的很雜,但不是随意想想畫的,應該是在記一些地方和人。
姜越翻到最後幾頁,紙張上什麼都沒有,他以為後面原主就沒有記過東西了,卻不成想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一張老照片出現在眼前。
照片裡一個女人牽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懷抱着一個一兩歲的小孩站在一家飯店的門口。女人的容貌清秀,帶着一臉疲憊,面對鏡頭的時候勉強的笑着,笑意未達眼底。
這人是誰?
原主的母親嗎?
那她懷抱裡抱着的是誰
難道說姜越還有弟弟或者是妹妹嗎?
那,那個孩子呢?
他呆愣半天,拿起了最後的一張紙上面是一幅畫像,畫的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少年的背影。少年的身體線條很柔和,腰部的位置有着蛛網的紋身,蛛網的中央還有着一個數字,16。翻過畫像的後面是被從報紙上剪下來貼上去的新聞報道,一共五篇,全部是有關昭蛾的殺人事件。
她?
他們?
幼兒園。
昭蛾。
姜越将這些東西放在一塊,用手捂住嘴,想了許久才對系統說:“姜越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他第一次的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話剛說完,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的人是第二次給他打電話了。
姜越接起電話,對面的男人這次的聲音很平靜。
“聽說,你摔傻了。”
姜越挑起了一邊的眉毛,“所以這是個慰問的電話?”
對方冷笑了一聲:“這是個催命的電話。别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麼小心謹慎的人,會為了蔣玉淮的死耿耿于懷到腳滑的摔壞腦袋?别逗笑了,說你在意他,就是個笑話。”
姜越的心跳快了幾拍,他鎮定的想着怎麼樣的回答能夠套出更多的信息,既然對方不信,他也就不演那個猴戲,演了反而也許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他想清這點輕笑了一聲:“怎麼不能說我在意他,畢竟我們之前關系多好。”
“關系好?”柯莫呵了一聲:“你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那些死了的蛾子,毫無溫度,打量的目光像他就是一盤随時可以下口的肉,隻看你想不想吃。你也許之前對他很好,可發現了他的身份後你說你對他好誰會信,他都不信。”
“所以呢?怨我嗎?”姜越的聲音變得嘲諷起來。
柯莫道:“你們之間誰怨誰我不管,他已經死了,那他和你的事情就已經是沒有意義的過去。不過,你的那條不知名的瘋狗抓到誰咬誰,咬死他你不管也就算了,他咬我你也放任是什麼意思?我幫了你多少次你自己不清楚嗎!你也真夠狠的,你現在是要卸磨殺驢是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沒那個意思!”對方的聲音大了起來:“要不是你他怎麼會知道我曾經是昭蛾!”
昭蛾!?
姜越的眼皮跳了跳沒有說話。
“當年互相知道身份的隻有你我和蔣玉淮,蔣玉淮現在死了,他又來殺我,情況是誰洩露的你覺得我不知道?借刀殺人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柯莫咬牙道:“我還在想,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叫我去當你的老師,我還在想你是不是不介意了過去的事情。老蛾子死光了,那件事情跟我也沒有關系,你報複也報複了,算計也算計了,是不是氣消了就不再讨厭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别可笑,從過去到現在都像條狗一樣,你隻要招招手拿骨頭逗逗我我就會跑過去,毫無尊嚴可言。”
姜越冷聲道:“我沒有。”
“你沒有?”柯莫自嘲的笑了兩聲:“除了否認你還會做什麼?——噢,對了!你還很會讨好那位沈先生。藏起自己真實的樣子,在對方面前做足了樣子,隻為了得到對方的注意。”
“怎麼,就那麼喜歡?可你也不想想你配得上嗎?人家知道你的本性還會喜歡你嗎?哦,對了!本來也就不怎麼喜歡,所以你才一票都沒得到。”
“你今天打電話的意思是單純的嘲笑我來了?”姜越道:“如果是的話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結束。”
柯莫聽他這麼說不爽的收起來他的嘲諷,說出他打電話的重點,“後天我們在16路天橋下見一面。”
“幹嘛?”對他不利還是想殺他?
“别問那麼多,你記得你要是不來的話你過去的那些事,包括你殺人的事情證據就會出現在公衆的眼前,懂嗎?”
“你這麼威脅我,就不怕我也暴露你的事情大家一起玩完?”
“你可以試試那麼做。”柯莫滿不在意的回答着他:“我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怕失去。我們可以互相曝光,你試試。”
姜越沉默片刻,“我現在被沈橝關着出不去。”
“那不是我該管的問題。再說,你要是想出去,你的那位沈先生還能關住你嗎?”柯莫陰陽怪氣地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姜越将手機放下,雙手捧着手機,久久沒有說話。
【你被吓到了?】
姜越搖了搖頭哽咽道:“我被感動到了!”
這完全是個福利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