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了最初的震撼震驚階段,殷以霆對秦秀的激動情緒也明顯有了緩和。
雖然每次看到她,會不自覺地多注意兩眼,卻不至于像第一次‘見虎色變’!秦秀,不止長得跟朱青秀一模一樣,言行舉止間,竟然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像是兩個人,一般,都很安靜,卻都喜歡直發,都愛紮更顯活潑的馬尾!青秀有個習慣愛點筆,有意無意地,寫完會點兩個點,或是戳兩下;秦秀,偶爾也會有這個習慣;青秀一般多是素顔,卻喜歡擦帶點櫻桃紅的唇膏,青秀也是,公司要求女員工要化淡妝,她卻也唯有嘴巴
見紅……還有喝水的時候喜歡加蜂蜜,喜歡倒半杯……
很多很多的類似,經常能勾起殷以霆很多的過往回憶,每次看到她,他都覺得像是青秀站在她面前!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殷以霆都有種似夢似醒、真假難辨的幻覺。
可兩個人的聲音,還是明顯有區别的,青秀的嗓音溫柔、柔轉;秦秀卻明顯利落、幹脆,言行舉止偶爾也會帶點粗魯的感覺,不似青秀,透着小家碧玉的優雅!
可這個女人,還是讓他特殊關照了。
這天,讨論完工作,殷以霆不自覺地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她身上:“秦秀的身份……查得怎麼樣了?”
說不出的感覺,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聽到答案,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感覺到他的遲疑,羅青也試探地道:“你希望什麼樣的結果呢?”
瞬間,殷以霆啞口了。
見狀,羅青直接道:“應該不是!”
他是知道朱青秀是有很大可能活着的,可是這一刻,他卻沒說。或許,是不想看他痛苦,或許是隐約間覺察出,這是他更想要聽到的答案。
“隻是……長得像而已嗎?”
其實,他也感覺不是,可有時候,又感覺那麼熟悉。
點了下頭,羅青道:“我的判斷,不确定。這個秦秀,我查到的記錄她是跟一個老婆婆住,叫她奶奶,是不是親的,沒人知道……說是兩人搬來不久,老人家又病了,她四處打工賺錢……聽起來倒是個孝順的孫女。她的身份證我也查過……登記的是父母早亡,一直跟着這個奶奶……而且,她的年紀……也不符。隻有她奶奶住院的記錄,沒有她的受傷記錄,失憶……我覺得不太可能。而且,從醫院打聽來的消息,這幾年,不管哪
個城市輾轉,的确都是兩人相依為命,這個孫女跟着老人家……目前沒查到什麼可疑的,這個女孩,聽起來也是挺有孝心的,你打算……怎麼辦?”“既然人品還行,就先留着用吧!而且,她總能帶給我一些很熟悉的東西……讓我有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就算不是青秀,也與她有關!可能這些年,我真得……覺得虧欠她太多,開始忙事業,沒能多陪陪她
,也沒給她名分,後來,還沒能保護她跟……”
“霆,這是意外,你也别太自責了!為了她,你不是把事業的版圖都整個移了回來?你該給的,能給的,你沒有吝啬!終歸,是她沒有福氣!”
他并不覺得他虧欠那個女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全心全意,她出了那樣的意外,固然令人同情,可他現在也還在替她報仇,也算仁至義盡了。
“暫時先這樣吧!權當補償她了……”
想着工作誰也是做,開個小窗就小窗吧!知道她不是青秀,殷以霆當真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否則,他該拿什麼身份、什麼态度面對她呢?
生活一度順風順水的平靜,卻讓千悅莫名其妙地總有種‘暴風雨’前的錯覺,隐隐地,一顆心似乎也總是飄在半空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這天,剛出了趟遠門,回來,車子一路就停了幾次,進了市區,更是直接抛錨了。
下車,千悅的心情越發的糟糕,瞪着車子,低咒了一聲:
“真不争氣,多跑兩公裡不行?”
見這兒前不着村後不着地的,千悅郁悶至極。
拿出手機叫了拖車公司過來,正準備打車,一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轉而便撥通了殷以霆的電話:
“老公--”
可憐兮兮的嗓音一傳來,還明顯帶着哭腔的鼻音,殷以霆當即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
“怎麼了?這種調調?”
“車子壞在路上了……老公,你下班了吧!繞到青槐路口,過來撿着我呗!”
瞬間被她可愛的口氣逗樂了,殷以霆禁不住淺笑出聲:“好!馬上過去撿你……大概要半個多小時……告訴我具體位置,幫你叫拖車!”
“不用了,我自己已經叫了!你過來撿我就行了,我等你--”
挂斷電話,殷以霆喜滋滋地抽過了外套,拿起了一邊的繡着‘YY’的薄款男士拼接皮手套。
這個手套,還是她買給他的!被她逼着換了,他竟也用的習慣了,每次看到,都像是握着她的手,感覺特别好。
出門,殷以霆便一路往青槐路趕去。
一個十字路口紅燈處,剛拐出,殷以霆一擡眸,就見不遠處的人行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被一群人圍在一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打了個方向盤,殷以霆還是停了車。
走近一看,還真是秦秀。
“怎麼回事?”上前,看了看底下的電動車,殷以霆問道。
一番詢問了解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她騎車急,自己摔了,還把人的攤子給撞了,人家現在要求賠錢,她又沒錢,車子也摔壞了,價錢也沒談攏,直接僵住那兒了。
看了下,殷以霆便直接替她給了,本來就是她撞得人,人家要求也不高分。
付完賬,見婦人手背有些擦傷,他還多抽了兩百遞了過去:
“不好意思,我朋友年紀小,不會說話,各位别建議,擦傷,還是去醫院消下毒、巴紮下吧……”
“那謝謝了!算了,算了,沒事了,走吧,都走吧……”說着,一行人一哄而散,殷以霆彎身幫她把車子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