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自打蘇安希有記憶以來,就被徐家小霸王欺負,說來也怪,這大院裡也不止她一個小姑娘,偏偏徐彧就喜歡欺負她。
蘇安希也不是什麼芭比小公主的人設,雖然在父母長輩,同學老師的眼裡一直都是愛學習不惹事的乖乖女,不過隻有徐彧知道這臭丫頭蔫兒着壞呢。
徐彧總能找着新法子捉弄蘇安希,蘇安希也總能繞着道的讓徐叔揍他。
所以,他們倆從來就不是看上去的弱肉強食,而是暗地裡的棋逢對手。
直到蘇安希小升初那一年的暑假,她的父母吵了一場誰也勸不動的架。
林阿姨帶着蘇安希搬出了大院,回了北方的娘家,這一走就是三年。
蘇安希父母的事她那時還小,說句不好聽的那是大人的事,她根本無權過問,當媽媽帶她離開的時候,她隻記得父親丢下一句話:“我不會離婚。”
打從出生還沒長時間離開過院子遠走他鄉,父母又吵得不可開交,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還要離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們,心裡更是難過。
唯一有那麼一點讓她心裡是開心的,終于可以擺脫徐彧那個混世魔王了。
可是真當離開了,去到了陌生的環境,那種莫名的想念填滿了她整個初中時代。
當然,對于一無所知的徐彧來說更是生氣,很生氣。
還記得夏令營回來,他欺負的對象不見了,心裡突然就變得空落落了起來。
其實那個時候,他們都不明白他們互相欺負,不是讨厭,而是喜歡。
徐彧這一場氣生了三年。
蘇安希這三個字擱他這兒是絕對的禁忌,别說三個字湊一起說,就算是分開也不行。
安靜,希望,蘇州等等這樣的詞語,都會垮臉。
每每當霍岩宗他們沒注意說起一整個蘇安希時,本來還是笑臉迎人的徐彧立即變了臉,轉身走人。
他們都知道徐彧對蘇安希有着超越發小的感情,不過那會兒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誰還能認了真。
……
再見是三年後,蘇安希從車上下來,經過籃球場時,一排排梧桐擋住了她的視線。
即便如此,她還是一眼就瞧見了那個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少年。
黃色的籃球服罩在他清瘦卻不幹弱的身體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光,熠熠生輝。
陽光下晶瑩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滑落,在下巴上搖搖欲墜,他伸手縷一把被汗濕的劉海,甩了甩頭,汗珠不舍的落在地上。
不過三年,他帥的意氣風發。
那天,徐彧并不知道他氣了三年的蘇安希回來了……
真正見到是第二天,也是開學的第一天。
高一新生裡都在流傳通知欄最首位醒目的位置,那個叫蘇安希的女生。
為什麼要傳?有三點。
第一,新生軍訓她沒參加,是突然冒出來的。
第二,她的中考成績是年級第一,甚至于高出年級第二足足三十多分,在這個人才濟濟的一中,她遙遙領先的相當成功。
這第三嘛,好奇,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對于新鮮事物也好,人物也罷,那種好奇心遠遠超乎想象,這是生理和心理的構造使然。
所以,當傳言變成年級第一蘇安希是個相貌平平的四眼天雞書呆子時。
當那個走進高一一班,站在講台上穿着校服,背着書包,利落的束着馬尾的亭亭少女,大方介紹自己時,打了所有聽信謠言,傳播謠言的同學們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哪裡是相貌平平的四眼天雞書呆子,這明明就是武俠小說裡走出來的明媚俠女啊!
徐彧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閑人根本不關心學校的動态,别看他綁着校草的身份,其實就是個學渣。
以至于下午的開學典禮,徐彧一個沒注意,聽見圍在自己前後左右的女生那帶着不屑的語氣說到‘高一新生學生代表蘇安希’的那一刻,他猛然擡起了頭。
隔着半個操場和跑道,主席台上的少女走到台子正中,站在話筒架後面朝台下的雙雙明亮的眼睛微微一鞠躬,露出端正的笑容,清亮的聲音通過學校的廣播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徐彧直愣愣的盯着蘇安希,向來乖張冷傲的他在這樣的公共場合難得勾起了一抹笑,随即又斂上。
呵!臭丫頭,回來了?
蘇安希講完,站在高處,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對上了那雙黑亮的雙眼,暗自挑釁的勾唇一笑,像是在回答他。
嘿!小霸王,我回來了。
那一刻,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在注視彼此。
那一刻,沒有人知道,甚至于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炙熱的驕陽下,悶濕的微風中,所有人第一次當了他倆人生中的配角。
……
那天放學後,蘇安希剛剛把車停在車棚,就被人給堵了。
“好啊你,蘇安希,回來都不報告一聲。”秦瑞故意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指着蘇安希,說什麼都不讓她過去。
“就是,走的時候一聲不吭,回來了也偷偷摸摸。”韓放雙手叉腰,似要大刑伺候,“蘇安希,我是誰?說不出來,你死定了。”
秦瑞和韓放跟蘇安希是一年的,讀小學的時候就在一個班。
現在,秦瑞還在一中,隻不過跟蘇安希同年級不同班,也是在開學典禮上才認出蘇安希的。
韓放呢,在渝大附中,是放學回來聽秦瑞這個大喇叭在說,于是兩人齊刷刷的去看徐彧。
結果人家一副關我屁事的模樣,也不知道當初蘇安希那丫頭走了以後,誰整天提不精神來。
蘇安希笑了笑,一個一個的認着:“秦瑞,韓放,沒錯吧?”
被點名的兩人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算你還有良心。”
“從小玩到大的情誼,不敢忘。”
蘇安希就怕這兩人給她使壞,想當年徐彧整她的時候,這兩人沒少當熱心觀衆,現在一個個都人高馬大的了,她算着呢,得罪不起。
“我呢?”
話音剛落,蘇安希擡頭看去,秦瑞和韓放身後走過來的俊朗少年,雙手插兜,慢悠悠的搖了過來。
“徐彧。”蘇安希望着這個曾經跟她差不多高,現在高他一個頭的少年,咧嘴一笑,露出顆顆晶瑩白皙的小牙齒,語帶調侃:“小霸王,三年沒見,你怎麼長這麼高了?”
徐彧慵懶的低眸端倪着蘇安希,半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語氣倒是沒有蘇安希那麼的友好,“你也知道三年沒見了。”
蘇安希笑容在臉上僵了一下,得,馬屁拍蹄子上了。
也就是僵了那麼一下,轉瞬即逝,蘇安希瞥眼瞧見了不遠處的男生女生,挺開心的朝他們揮揮手,問的卻是眼前人。
“那是霍岩宗和來來吧?”
說着,蘇安希一掃剛才的不痛快,直接掰開兩大門神,朝着兩人跑了過去,“霍岩宗,徐來。”
被叫住的兩人停下腳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來人,這才綻開笑容,齊聲喊道:“蘇安希?”
秦瑞和韓放紛紛拍拍徐彧的肩膀,暗自搖搖頭,紛紛投去節哀的眼神。
盼了三年的青梅不搭理他,連自家的親妹子都跟别人更好。
人生啊!充滿了戲劇性。
……
時光的軌迹有時候總是出奇的相似,如果說上小學時,徐彧和蘇安希不對付是因為單純的讨厭,那麼現在到了高中就不是用讨厭兩個字能簡單解釋清楚的了。
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搭理對方的呢?應該是沒多久後的校際籃球賽。
那天渝大附中的籃球隊隊長拉着蘇安希有說有笑。
那天校花給徐彧送水,一向無視全校女生的徐彧……接受了。
那天晚上,大院籃球場,依然喜歡互怼的兩人怼着怼着真急了眼。
那天以後,兩人互不搭理,各走各路。
連大院裡的小夥伴們都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至此,在一中傳出了蘇學神和徐校草不和的傳聞。
要問這個中原因,大概,也許,可能的猜測是:蘇學神瞧不上徐校草是學渣,徐校草瞧不上蘇學神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可是,大家都知道校草學渣是真,學神高高在上卻是假。
至少整個高一年級都知道蘇安希人美心善學習好,樂于助人頂頂棒。
……
年少時的喜歡脆弱而敏感,那些彼此暗戀的時光,那些藏在盒子裡,寫在筆記本裡的秘密,伴随着每一個人的花季雨季。
大多數人的青春都是一場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青春。
那是一場海納百川,終将交彙的青春。
也是一場滿天飛醋,執迷不悟的青春。
——《我彧歸來》
文/筱露2017.11.18
楔子
蘇安希在急診這些年遇到過不少的奇葩病人和家屬,抛開生離死别不談,印象最深的應該要數一年前的一個夏夜,一男人被送進了醫院。
那晚是她接的診,撇開這一身的皮外傷不說,骨裂,内出皿的情況顯然更加的嚴重。
瞧着這男人的塊頭也算是頗為壯碩,居然弄成了這副模樣?
蘇安希一邊進行診療,一邊沒由來的多嘴問了一句:“你這傷的……跟人打群架還是見義勇為?”
男人疼的龇牙咧嘴沒搭腔,神色卻有些略微尴尬。
直到而後驚動了派出所,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神色不自然,且不肯透露一字一句的原因。
因為……丢臉。
這一身傷不是打群架,更加不是見義勇為,而是被前女友給揍了,人姑娘是跆拳道黑帶,下手狠了點兒。
後來,這件事成了急診科女醫護人員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說那男人被揍得好啊,這種渣男騙了人心,騙了人身,還騙了人錢,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無音訊,實屬渣滓中的渣滓。
幸好,蒼天有眼,渣滓鬼打牆撞上了被騙的那位前女友,然後被打了個半死。
聊着聊着,越發的興緻盎然,大家開始說起自己再遇前男友的情形,再聊下去話題自動切換到了再遇初戀。
關于初戀,有的人侃侃而談,有的人一笑置之,有的人咬牙切齒,有的人憤然離席。
“蘇醫生,你呢?”有人好奇詢問。
那個時候的蘇安希沒有上述任何一種反應,而是誠然一笑,搖了搖頭,回答的是那般雲淡風輕。
“沒再見過。”
是啊!這麼多年,一次都沒見過。
她與他,葉落兩端,各自安然。
這樣,也好……
……
可是,你說這麼多年來想過沒有?
想過,也思忖過。
或許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何時?何地?何種情形都在腦海裡上演過千百遍。
幻想過無數種重逢相見的畫面,但絕對沒想過會是眼下的這番……
混亂不堪,蓬頭垢面……
沒曾料想,九年後的今天,會再遇見他。
沒曾料想,本以為遠在千裡之外的他會出現在這樣的蠶叢鳥道處。
沒曾料想,他的黑色作戰靴停駐在她眼下方的那一刻,她的心仍舊不受控制的暴跳如雷。
更沒曾料想,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别擋了,沒穿衣服的樣子都見過了。”
徐彧,九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第三章
玩笑過後,空氣卻突然凝固,所有的人更像是在期待誰來解開一個曆經千年的未知之謎。
眼神,姿态,神色,表情都做好了八卦的準備,是不是繞口令其實在場諸位心知肚明。
但是,因為氣場強大的少校同志,無人敢打響這頭一炮。
“徐隊,認識的?”夏俊楠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詭異氣氛。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說話的這位武警同志,白白淨淨的小夥子咧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好奇和别有意味。
夏俊楠是隊裡的智囊,機靈的跟猴子似的,一眼就瞧出了點兒什麼,人多勢衆,不太好問的直白,所以委婉的用了認識兩個字探口風。
蘇安希緩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沖動了,面對徐彧,一貫的冷靜好像都會顯得微不足道。
以前是,現在仍是。
可她又何曾料想,沖動的又豈止她一人。
她看着他不足分秒,卻又不自覺的移開了目光,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頸脖間突突而起的跳躍。
更能感覺自己眨眼間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全身的皿液嘩啦啦的在放肆的遊走,完全不受控制。
緊張,比先前救人時還要緊張。
霎時間,徐彧臉上的那一絲痞笑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張冷漠的俊臉,一雙淡漠的雙眸掃過蘇安希的臉,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喉間顯而易見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特别随意的撂下了兩個字:“老鄉。”
極其簡單而本因讓人倍感親切的這兩個字,卻讓蘇安希的心瞬間跌入寒潭。
是啊,如今她跟他的關系不就是再簡單不過的老鄉二字麼……
“渝江人?”夏俊楠一聽眼睛瞬間晶亮起來,連忙看向蘇安希兇前的名牌,“我也是诶,你叫蘇……哎哎徐隊……哎哎哎……”
夏俊楠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彧提着領子拎走了,字正腔圓且帶着零星訓斥之聲漸行漸遠,“清點人數,瞎套近乎個屁,跟人很熟?”
“……”
隊長發令,無人敢違抗,趕緊閉上嘴巴跟上腳步忙活去了。
走在最後的男人邁開步子,似乎想了想,又回身,這是個塊頭挺大,皮膚黝黑的士官,朝蘇安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口東北腔。
“不好意思啊,俺們徐隊說話就跟凍冰棍兒似的,别介啊!”
蘇安希微微一颔首,“你們是方泉支隊的?”
張忠點點頭,“那可不,這不剛剛駐訓完回來接到消息,就順道過來接應你們醫療隊了嘛!”
原來如此,蘇安希一早就瞧見了他們的臂章,特戰隊的,照常理來說是不會派遣特戰隊來接人,并且還是一整個特戰中隊來接應他們,原來隻是順路而已。
“那你們先休息,處理好,能走了再來叫你們。”張忠撓撓後腦勺,也不知道說啥了。
蘇安希點點頭,“謝謝。”
張忠憨厚的笑着點點頭,轉身離去,他是覺得這位女軍醫吧,美是美極了,就是給人感覺冷冷淡淡的,還有些心不在焉。
“蘇醫生,你跟剛才那位少校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終于憋不住的小護士偏着頭特别興奮的問道。
蘇安希一轉眸,發現坐一路站一路的人都看向她,好奇寶寶似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站起身來,暗自咳了咳,說:“不說了嗎?老鄉。”
“不能吧,你們說那話可不是老鄉那麼簡單,又是沒穿衣服,沒穿褲子的。”愛跟蘇安希平日裡插科打诨的護士小王一臉的暧昧,站起來湊到她身邊,笑嘻嘻的繼續一語道破:“是前男友吧?”
所有人都眨巴着眼睛盯着蘇安希,恨不得給她來個全内外X光,再來個CT掃描,實在不行上磁力共振,總之要全面透析,挖出真相。
蘇安希白了一眼小王,鄭重的對大家說:“行了你們,不當狗仔都可惜了,我跟那位少校同志是一個院子的,小時候的玩笑話,别當真,我跟他真不熟。”
說完,蘇安希趕緊逃離八卦現場,平日裡就是對她們幾個太友好了,再問下去真能把你問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