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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怕不是中毒,而是中藥了

鳳臨江山 千苒君笑 2454 2024-01-31 01:09

  那廂胡同小院兒裡,崔氏耐着性子等了一陣,男主人家回來了。女主人把事情跟她家男人說了一遍,男主人隻答應說盡量試一試。

  他雖與看守城門的官兵熟悉,但官兵也不能因為他随意在夜裡打開城門。

  正好最近男主人在修補一段城牆,還有一部分沒有完工,本來是打算明天繼續幹活的。男主人便借着連夜趕工的機會,要去城外采石的地方運石頭,這樣便不會有官兵攔他。

  男主人帶着崔氏一起。到了城門口,道是自家侄兒要出城去找世外大夫看診,請城門官兵順道行個方便,說着就往人手裡塞了點碎銀子。

  眼下京城并沒有因為什麼可疑人物而禁嚴,反正男主人也是要出城去采石修補城牆,守城官兵對他還算熟識,也就開了一道小門,放男主人和這個抱着孩子的普通婦人一并出城去了。

  男主人拖着闆車,出城後好心地問:“要不要我送你們去找那世外名醫?這天黑以後,路可不好走。”

  崔氏感激道:“不用了,你将我送到前面兩裡路外的路口就好,有人來接我們的。”

  “那成。”

  秦家的陵園附近,那輛馬車停了半日。

  崔氏一來,便徑直上了馬車。秦如涼駕着車,車前燈影朦胧,當即揚鞭在官道上跑了起來。

  玉硯被關進了柴房裡,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她既擔心沈娴的狀況,又害怕獨自一人待在這小黑屋裡。

  柴房落了鎖,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打不開,怎麼叫喊也無人答應。最後隻得蜷縮在角落裡,默默咽淚,心裡把賀悠咒了百八十遍。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才響起了腳步聲。有一個人在柴房外停了下來,玉硯不知來者是好是壞,往角落裡縮了縮一時沒有出聲。

  不一會兒,便有東西從柴房下面的空隙間塞了進來。玉硯就着外面的光線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一隻饅頭。

  玉硯當即問:“你是什麼人?”

  “還沒吃晚飯吧,将就吃吧。”

  玉硯霎時就聽出是賀悠的聲音,跑過來就着房門一陣踢,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你還敢來!放我出去,我要和你拼了!”

  賀悠還是那身大紅吉服,蹲在柴房門前,道:“你都要和我拼了,我還怎麼能放你出去。”

  玉硯踢累了,直喘氣,咬牙憤恨道:“當初公主怎麼會幫你這樣恩将仇報的人!你來幹什麼!來炫耀你現在有多厲害嗎!”

  賀悠道:“我若不到這裡來,此刻就應該是在新房那邊。難道你希望我去新房?”

  玉硯沉默,她當然不想。

  賀悠又道:“你放心,靜娴公主很好。這饅頭你吃不吃?”

  玉硯問:“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把饅頭放這裡了,吃不吃随你。你願意餓着的話,隻怕明天早上沒力氣去伺候靜娴公主。”

  說完以後,賀悠不再理會玉硯,轉身離開了柴房。

  夜色漸晚漸晴。

  籠罩的雲層散開淡去,廣袤無垠的蒼穹便呈現出空明清朗,流瀉出幾分透明的如水月華來,映照在郊外蜿蜒曲折的官道上,散落在尋常百姓高低起伏的屋檐間。

  夜已經很深了,不知是什麼時辰。

  外面院子裡靜悄悄的,四方圍牆,在地面上投射出淡淡的月影。那草叢裡,偶有蛐蛐的叫喚聲。

  那走廊下,每隔十步便點着一隻嫣紅的燈籠,除了燈影重重,眼下一個人都沒有。

  下人們都去睡了。約莫得等到明早才會有人來。

  新房裡紅燭搖曳,暖帳輕垂。

  沈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去的,也不知道她究竟睡了有多久。

  大抵她的精神一放松,也讓她感到異常的疲憊,在被蘇折壓着的情況下,竟也能睡得着。

  但是沈娴迷迷糊糊間,覺得身子在持續發熱,剛開始還不覺有什麼,後來熱到她有些莫名迷亂,不由細細叮咛了兩聲。

  她的意識半混沌半清醒。

  雖說寒冬臘月已經過去了,這時節正值春暖花開。可夜裡依舊有幾分清寒,應該還沒有熱到這種地步。

  沈娴喘了兩口氣,身上的蘇折壓着她讓她莫名地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早在她蹙一蹙眉尖叮咛兩聲的時候,蘇折就醒了。

  他聽到沈娴微喘,自己的呼吸也有些重,起了起身,将身下嫁衣如火的女子看着。

  那眼神暗潮洶湧,像要将她吞噬。

  沈娴緩緩睜開眼時,正好對上蘇折的視線。她眼裡流光滟潋,绯豔絕倫。

  她身上的重量霍然減輕,人也跟着輕飄飄的。

  沈娴嗓子發幹,沙啞道:“蘇折,我好熱……”

  蘇折撐了撐額頭,問:“我們睡了多久?”

  “不知道……”

  “可能那合卺酒有問題。”蘇折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低啞道。

  發絲從他扶額的手邊垂洩。他似也熱得難受,另一隻手曲着手指随意地撥了撥衣襟。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蘇折撥弄衣襟的動作以後,沈娴感到更熱了,她咽了咽喉嚨,伸手撩了撩頸邊長發,袖擺從腕間滑下,露出一截手臂。

  她眯了眯眼,眼角漸漸浮上绯意,輕歎道:“有什麼問題?有人下毒嗎?”

  沈娴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有種說不出來的誘人妩媚,挑戰着蘇折的定力。

  蘇折拿起她裸露的一截手腕,忍着體内漸漸沸騰起來的熱浪,手指搭在她的腕脈上,繃着身體低低道:“怕不是中毒,而是中藥了。是我大意,沒想到合卺酒裡還會摻這種東西。”

  沈娴已經熱得雲裡霧裡,“這種東西……是什麼東西?”

  “大抵是催情用的藥物。”

  沈娴帶着細細的鼻音,慵懶到了骨子裡,“是有人偷偷在酒裡下藥?”為了促成她和賀悠?

  如若今夜不是蘇折來,她根本不會喝那合卺酒。

  蘇折隐忍道:“應該不是。這新房的布置,沒經宮裡人的手,而是請媒婆來操辦的,因而婚房裡的事事物物都是經由媒婆的吩咐而準備的。”

  他直直地看着沈娴,又道:“往合卺酒裡摻藥,可能是為了促成新婚夫妻的洞房花燭夜。隻是我沒經驗,不曾料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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