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利誘不成,要威逼了嗎?
慕容久久笑了笑,“孫女接連被人退婚,早已名譽有損,這輩子就沒打算嫁人,祖母多慮了,讓祖母憂心,實在是孫女之過。”
“你……”
“若無其他之事,那孫女就先告辭了,”不由分說,慕容久久轉身就出了壽安堂。
待她剛走,壽安堂内猛然傳來一聲,茶杯碎裂之音。
“你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費我過去對你如此擡舉,沒有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任人踐踏的可憐蟲,如今長本事了,小賤人,小賤人……”
老夫人羅氏幾乎氣的是面色潮紅,兇脯一個勁的上下起伏。
桂嬷嬷聞聲趕忙進去勸道,“老夫人息怒,息怒啊……”
桂嬷嬷一個勁的給老夫人順氣,見她平複了一些,才由衷的道:“老夫人,您素來公道,其實這事細說起來還真不怨大小姐,強按到她身上……”
“夠了。”老夫人一聲冷喝,面目極度陰森的道:“你以為當初我是看得起她才擡舉的她嗎?憑她也配入我的眼,擡舉她,不過為了要她這個嫡女的身份,給婉婉她們鋪路,可如今她居然敢反我,哼,當真以為翅膀硬
了,就能反出大天了嗎?這院子裡沒我幫她,看蘇氏不把她坑成渣。”
“去,傳令,就說绛紫院要修繕,先讓那賤人搬回她以前住的小院子。”
老夫人惡聲一語。
桂嬷嬷皺了皺眉,心道老夫人當真是氣糊塗了,就算要向大小姐發難,也不用這麼急啊。
而這則消息也很快穿堂過巷,進入了慕容久久的耳中。
“小姐,這老夫人着實可惡。”
甯兒跟阿秀都恨的不行。
慕容久久勾唇一笑,“無妨,她喜歡鬧騰就自個鬧騰吧,徐嬷嬷,你去将此事傳進父親的耳中,父親若點頭我就搬。”
“是,”徐嬷嬷領命而去。
那老夫人也不知是氣糊塗了,還是當真看不清,相府這盤局,雖是由她挑的頭,但卻未必需要她來結尾,如今才來拿捏她,不覺的晚了嗎?
果然,慕容正當一聽聞讓她搬出绛紫院的消息時,立刻便嗅到了裡面的不尋常,慕容子妍算是折了,但慕容久久卻是他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嫡女,斷然不能在委屈的。
所以此事隻能作罷。
待消息重新回執到壽安堂的時候,慕容久久已經懶得理會那邊的情況了,而是自顧自的正在後院,替她的愛駒白雪玉雕龍,梳理着毛發。
隻是看到這匹神駿的白雪玉雕龍,難免會想到那個桀骜飛揚的蘇羽澈,然後便是楚稀玉茶樓内說的話,之後又是百裡煜華的警告,她臉上的笑顔,登時斂了一幹二淨。
盡管她與蘇羽澈不過一日相交,但她卻是真心将他當成朋友的,一起開心馳騁的朋友。
“小姐怎麼又不高興了?”甯兒發現了她的情緒低落。
搖了搖頭,“沒事。”
吃過晚飯。“小姐,其實隻要有主子在,您根本無需如此費周折,更無需怕了那老婆子,她不給您绛紫院住,依您如今的财力,自立了門戶又如何,哼,區區八千兩銀子,整個十色坊還都是您的呢,您如今的财産要是
拿出來,還不把相府那些個勢利眼給吓死。”
似乎出去又惹了大房跟三房那邊的議論,阿秀忍不住絮絮叨叨又嚼起了舌根。
這丫頭雖激靈,可到底還是百裡煜華的人。
慕容久久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擡眸笑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讓我自立門戶,背棄祖宗,從此背上不孝女罵名嗎?”
阿秀一驚,吐了吐舌頭,“奴婢沒那個意思。”
“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無論如今我手上有多少錢,我都還是相府的嫡女,”慕容久久幽幽一語,卻是不喜不怒,給人一種摸不透脾氣之感。
相府嫡女這個身份她頂了這麼多年,可不能白頂,不撈足了本,讓她如何放手?
阿秀不禁又暗自吐了吐舌頭,她發現,其實小姐有時候跟主子一樣,總是讓人看不透徹。
轉眼又過了一日。
而這一日間,看似平靜如水的相府内,卻是人心浮動,暗流交錯。
碧荷院。
早就翹首以盼的蘇氏母女,今日總算又按耐不住了。
尤其蘇氏,一副解氣樣子,恨聲道:“慕容久久這個小賤人,終于也有今天,看她今後跟老夫人撕破臉後要如何自處?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嫡女了,看你這次如何死的難看。”
“母親,慕容久久可不似你看上去的那麼好對付的,她藏的深着呢,說不定這次跟老夫人撕破臉,她是又攀附上了别的靠山也說不定呢。”
卻聽旁上,專心捧着刺繡的慕容子妍幽幽一語。
自遭此大難,她明顯要比過去沉靜了許多,也精算了許多,在她看來,慕容久久上次赢的絕非僥幸,所以這次她一定要加倍小心。
定也要讓她徹底的身敗名裂,将她這些日子遭受的恥辱,通通的拿回來。
“新靠山?”蘇氏不屑一笑,“你是說你父親嗎?他是看在那賤人在外得了幾分臉面,才優待于她,别看牡丹會那日,她得了澈郡王的眼,但你看澈郡王自那日後,可與她有過分毫交集?哼,不過貴族公子哥一時起意罷
了,轉瞬就忘了。”
“但願如此吧。”
每每想起那日牡丹會的情景,慕容子妍心頭就跟針紮似得難受,她對慕容久久的恨意就忍不住多了一重,簡直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才好。
如此想着,她手中捧着的刺繡,就發狠一般,一針一針的往下刺,好像刺的是慕容久久的皮肉一般。
“對了,子妍,聽說前幾日睿王殿下被人打了,受傷頗重,依她對你的心意,你要不要過府去探望一下,”雖說君莫不大可能在娶慕容子妍了,但見面三分情還是有的。
聞言。
慕容子妍手中的刺繡,忽然一頓。她眼底冷芒一閃,毫不客氣的一聲冷哧,“那個廢物,原以為他會幫我除了慕容久久那賤人,卻不想連皮子都沒傷到,堂堂皇親貴胄,自己逛青樓居然被人打成那副豬樣,還搞的滿城風雨,也不知過去我究
竟看上了他什麼?”慕容子妍恨恨一語。